第 132 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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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旦睡過去,便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一想到這個,傅程言全身都在無法抑製地顫抖。——不詳的感覺幾乎要把傅程言逼瘋,就在這時,突然看到遠處的樹林間遙遙透出了亮光。

樹枝也被推動了,發出簌簌聲響,甚至隱約傳來腳步聲和呼喊聲,傅程言凝神靜聽,很快聽出其中兩道聲音正來自於他的秘書和一個身手了得的手下,忙一邊朝聲音的方向走一邊急急做出回應:「在這裡!」

找來的不止是傅程言這邊的人,還有劉英及其手下的保鏢。且不說別的,劉英這邊的保鏢無一不經過專業訓練,行動十分快速,一行人很快出了彎彎繞繞的山林,來到牧場邊的草地。已經有車在那裡等著了,車上還有醫生和醫療用品,醫生迅速開始為唐浩初做檢查和基本救治,而傅程言在聽到劉英說手術室已經安排妥當後,便再沒有心情管別的,隻管一邊握著唐浩初的手,一邊惶然又不安地看著醫生給他檢查傷口。

那傷口光看著就覺得疼,但唐浩初此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他隻覺得身體麻木又沉重,整個人就像漂浮在雲霧裡,意識也像消散在霧中一樣時有時無。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似乎換了兩次地方,但不管到哪,都有一雙手穩穩地握著他的手。

箭上的毒對唐浩初來說其實並不可怕,大腦在受傷的第一時間就向身體下達了排毒指令,將毒素通過汗腺揮發出來,然而他的哮喘發作了,——呼吸突然變得極不順暢,甚至因為氣管不傳送空氣而開始窒息,心跳也越來越悶,越來越慢,隱約聽到有人在他耳邊拚命呼喊,但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

直到感覺冷冰冰的金屬碰上了皮膚,臆想中的疼痛讓唐浩初下意識掙紮起來,卻被那雙緊握著他的手牢牢圈住,擴張氣管的藥液得以通過針管注射到體內。

感覺血液都被冰冷的藥水凍僵了,唐浩初無法抑製地開始發抖,聽手臂的主人語無倫次地哄:「乖啊,不怕,沒事了,乖,馬上就好……」

簡直像哄小孩一樣,翻來覆去就這幾個詞,唐浩初對這人拙劣的哄人技巧表示很不屑一顧,但不知道為什麼,冰冷和麻木的感覺竟在這樣的低哄中慢慢退散,呼吸也漸漸變得流暢平穩,最終安穩地睡著了。

這難熬的一夜終於過去,天已經亮了。

天才剛亮,各大報社就忙成一片,電話也響個不停,尤其是規模最大的時政日報,天不亮便接到了電話。報社的主編還沒趕到報社,就匆匆打給值班的編輯:「留版麵,有消息,有大消息!」

江威遇刺身亡,而高榮升受了重傷還在醫院搶救,這消息何止大,簡直是震天動地。江威的兩個兒子都尚未成年,倒是有不少能力和心機皆不弱的女婿,下麵的幾個將軍也各有各的打算,中州的局勢轉眼亂成一團。

為了穩定局麵,江威手下的親信急急向記者發表聲明,義正嚴辭地道:「感謝社會各界對大帥的關心,大帥昨晚的確遇刺,萬幸隻是肩膀和腿部受了些傷,已經搶救過來了,不日就可以重新主持大局。」

信誓旦旦的官樣文章,但有人早就買通了帥府的下人,得知江威哪裡是搶救過來了,而是一槍致命。

開槍的正是劉英,他的槍法十分厲害,但並沒有人懷疑到他以及唐浩初身上。畢竟這裡是中州,是江威的地盤,都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江威身邊有那麼多高手,而唐浩初隻帶了寥寥幾個保鏢,怎麼看都應該是唐浩初的處境更危險。

連時政日報的主編也覺得是江威和高榮升這對養父子終於鬧崩了,痛斥高榮升心狠手辣,唐浩初又早早做過準備,事先賣通了幾家小報和幾個知名人士進行輿論引導,所以隻有包括江威的親信在內的極少數人懷疑是唐浩初下的手,而這些親信很快隨著輿論的發展和局勢的變化陷入焦頭爛額之中,就算知道是唐浩初做的也無暇管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家專做八卦緋聞的報社報道了唐浩初已因求愛不成而乘飛機離開中州這個傷心地的新聞,說的有模有樣,並大幅渲染了他追求江瑛的過程。

唐浩初的確乘專機離開了中州,——唐立明專程安排人調用了一架小型直升機,所以待他醒過來,已經身處於被他吞並的益州的中心城市禹城,時間也走到了第二天晚上。睜開眼,便看到一個滿臉胡渣滿眼血絲的男人守在他床前,見他醒了,立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對方正是傅程言,唐浩初還從沒見過傅程言這麼邋遢的樣子,握著他的手帶著明顯的顫抖,並且小心翼翼的仿佛稍微重一點就會把他再度弄傷一樣,不確定的道:「浩初,你醒了?」

「嗯。」唐浩初微微勾起唇朝傅程言笑了笑,笑他:「胡子好醜。」

「我待會兒就去刮,」傅程言也努力勾起唇角笑了笑,「我本來就沒有你好看,再醜一點也無所謂了。」

其實傅程言的相貌很英俊,哪怕現在胡子拉碴的樣子也差不到哪去,反而多了幾分落拓不羈,但在傅程言眼裡,誰都比不過唐浩初。醫生已經聞訊趕來,為唐浩初做基本檢查,唐浩初老老實實地任由醫生檢查完,就看傅程言依舊定定望著他,眼神裡盡是深深的情愫和滿滿的擔心。

待醫生走了,唐浩初主動把手伸向傅程言,「扶我去衛生間洗漱。」

傅程言握住唐浩初的手,同時攬住他的月要,直接將他抱了起來,惹得唐浩初抗議出聲:「我自己可以走。」

傅程言嘴上嗯了一聲,動作卻不停,隻管繼續往衛生間走。唐浩初正想再度出聲抗議,被傅程言親了一下額角,「乖啊,就讓我抱一會兒。」

於是唐浩初沒話說了,隻得任傅程言將他抱進衛生間裡頭。把人放下來之後,傅程言又開始忙前忙後地準備洗漱用具,水給倒好,牙膏給擠好,甚至把牙刷送到嘴裡直接幫他刷了,唐浩初隻要把嘴張開就行。又擰好毛巾幫忙擦臉,擦得認真又仔細,唐浩初從頭到尾連腦袋都不用抬一下。

這些伺候人的事情和傅程言的氣質實在很不搭,那雙動輒就簽上億合同的手也實在不像能伺候人的手,唐浩初忍不住調侃他道:「堂堂順興商會的老板要轉行做保姆了嗎?」

傅程言將擦完臉的毛巾收起來,輕輕揉了揉唐浩初的頭發,柔聲說:「我隻給你一個人做保姆。」

「我才不要,」唐浩初立即拒絕了,「你的薪酬肯定很高,我現在可窮了,雇不起你。」

「我不要薪酬,隻想要這個伺候你的機會。我想出錢買下一輩子都伺候你的機會,可不可以?」

唐浩初沒有答,隻說:「你就不怕我漫天要價嗎?」

傅程言搖搖頭,「我的錢都是你的,你想要都可以,不夠我再去賺。」

他說著又揉了一下唐浩初的頭發,揉的動作依舊像一不小心就會把人碰碎了一樣小心翼翼,而這種小心讓唐浩初產生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抬手拉住傅程言的手,「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那麼擔憂,也不用那麼小心。」

然而想到之前的情形,傅程言的眸色又暗下來,聲音也有點暗啞,「可你那晚差點就睡過去了,還差點呼吸不上來……」

說到後麵已不止是暗啞,還有明顯的顫抖和後怕。人常說最可貴的莫過於怯懦之人的英勇,冷血之人的溫柔,像傅程言這樣剛硬內斂的人偶爾露出的脆弱也是一樣,讓唐浩初不由安慰性地抱住他的肩膀。

傅程言也以避開唐浩初傷口的姿勢抱住了唐浩初。

雖然經歷過很多曲折,但此刻兩人什麼都不用說,想說的話似乎都在這個擁抱裡。經歷的那些曲折似乎也可以不用再提,讓它們通通過去。

唐浩初到底還是有點虛弱,很快又回到床上睡了。傅程言默默地在床頭守了一會,決定出去刮胡子換衣服。剛走出門,便頓住腳步,因為走廊外不知何時站了個人,背對著他站在台階上,逆著光的背影顯得很高大,但因為背對的姿勢看不到臉。

看不到臉,卻能認出氣質,——外貌可以偽裝,一個人身上的氣質很難模仿和取代,尤其是手握重權的上位者,傅程言一下就認出這是唐立明。

從劉英那裡得知唐浩初出事之後,唐立明立即就調動了小型直升機去接人,但還是不放心,乘車連夜趕了過來。趕到之後卻又站在門外,沒有第一時間進去,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第一次見兒子時一樣,也是在門外站了好久才敲門,還淋著雪來來回回走了幾趟。

唐立明自然能聽到背後的開門聲,轉過身看著傅程言,皺起了眉。這大概就是父子,——唐立明和唐浩初的神態和氣勢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十分相像,他今日穿著便裝,沒有穿軍服,上位者時的威嚴稍稍減弱了一點,但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還是異常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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