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誠南王走了,再留在此也沒什麼意思,便也跟著離開了。
他一走,剩下的那些江湖人士就曉得沒熱鬧了,有些不太甘願地散了。
達泰站在棺旁,看著棺中遺骨,脫下左腕上的珠串,數起了佛珠。
誠南王張口閉口小師叔,不就是在警告他切勿輕舉妄動嗎?寒靈姝親傳的弟子,定修的是《混元十三章經》。
在她與他之間,西佛隆寺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即使這個辛珊思不入佛門,西佛隆寺也會禮待她。
十三年了,達泰私以為自己早取代了寒靈姝,可事實是寒靈姝即便死了十三年,依舊是他的噩夢。
她喪在他手裡又如何?在外人眼裡,他達泰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寒靈姝賜予。
瞧瞧,這墓才昭示,誠南王就來要密宗了。
「哈哈…」達泰笑自己,他這一生都活在寒靈姝的陰影下。
寒靈姝雖為嫡出,可他才是能傳宗的男兒。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看不到他?明知道棺中不是她,可他連掀棺的膽氣都沒有。
老淚縱橫,就這麼回西佛隆寺,他不甘!可不甘又如何,膝蓋一軟,跪下靠著棺痛哭。
蒙曜剛回到府上,就聞辛良友請見。
倒不意外,但他沒興趣:不見。
虎毒尚不食子,那辛良友就是有大才,他也不會用。
「王爺,」巴山想了一天一夜了:「您說姓閻的那姑娘是不是…」「暫不要去沾。
」蒙曜笑目:「達泰會幫我們確認。
」傍晚時分,寒風再起。
天黑,一襲白衣漫走在洛河邊,輕踏雪,不留痕,停在了紫櫻丘南的樹林邊。
站到夜半,等來了人。
「阿爸。
」「你該離開洛河城了?」才在外風吹雪淋兩日,達泰臉皮子就凍裂了。
談思瑜擔心地看著她父,說出自己的疑慮:這墓會不會是誠南王…「不會,我已經查過土層和棺木了,確是舊年埋的。
」「那您真的要扶靈回西佛隆寺?」談思瑜一想到旁人承了寒靈姝的功力,心裡的酸就不住往上沖。
達泰沉寂兩息,點首:會,但我還會回來查找殺你姑母的凶手。
「那密宗怎麼辦?」「皇帝不會讓蒙曜獨掌密宗。
」達泰憤恨至極,但就目前的形勢,他又什麼也做不了。
」你還記得給我的承諾嗎?」談思瑜沒忘:女兒想請阿爸幫忙試探一人。
「那個要找我問話的閻姑娘?」「是。
」「我知道了。
」洛河東灣口僅清靜了三日,就有絡繹不絕的人去莊上拜訪。
辛家一律不接待。
城裡仙客樓大堂滿座,酒菜堵不住嘴,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議論。
「沒想到辛家藏得這麼深?」「鬼影山的黑白老眉得緊張了。
哎,你們看到那石碑上的刻字了嗎?內勁絕對不一般。
」「可俺怎麼聽說,辛良友前頭婆娘生的丫頭是個瘋子?」「對外說辭嘆。
」「非也,我聽蘭川韓家一個下人說過,辛家姑娘是五歲在洛河城莊上瘋了的。
這不跟十三年前寒靈姝失蹤合上了?」「不會是遭灌頂,身嬌壓不住內力以致神思混亂吧?」「有可能。
」一個露著凸肚的矮胖子,扭頭沖正中央那桌問道:「方教主,您給咱們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萬盛勵眼都沒拾:我怎麼知道?他要曉得,還會留在洛河城?大愚心疼那辛姑娘:「我們教主隻聽說了,辛良友把原配生的閨女當狗一樣關精鐵籠裡養了十三年。
這話好巧不巧地進了被小二迎入門的黎上兩耳,他腳下頓住,一臉冷色。
凍得店小二都不敢出聲請他上樓用飯。
怎麼了?大堂諸位你看我我看你。
有個臉大的出聲問:「黎大夫,您沒事吧?」這位在江湖上,是人敬人怕。
一雙手,能跟閻王搶人,也能給閻王送去老多人。
黎上輕嗤一笑:「所以寒靈姝的弟子辛珊思,是範西城辛良友得了瘋病的女兒?」有內情,方盛勵立馬擱下筷子:「是。
」目光透過他,看向進門的紅衣公子。
花非然竟也來了洛河城。
黎上沉重:我也是幾月前白家突然遭人追殺時才知,白前生前在偷偷用活人煉丹。
「什麼?」有人驚愕。
黎上極盡諷刺地說:「將功力深厚的人丟進丹爐凝煉成丹,服者功力劇增。
我以為他隻是喜歡拿活人試毒,沒想…竟喪心病狂至斯。
」他聽到了什麼?方盛勵端起酒杯,將酒倒進嘴裡,咽下:你被試毒了?「解了。
」黎上彎唇笑之:「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向白前提出煉人丹的,正是辛良友。
」一個鼻上戴了環的婦人,重錘了下桌,罵道:畜生。
站在黎上身後的花非然,溫潤如玉,他微笑著跟方盛勵頷首致意。
今日,黎大夫的話似乎有點多。
跟著花非然的聞明月,心情不甚好,兩眼瞪著格外乖順的小猴兒。
小猴兒縮著脖子左望右望下望前望,就是不敢上望。
黎上上了樓,花非然領著聞明月也沒在樓下大堂坐,到了樓上,他問:「黎大夫百草堂是覺得髒?」「花樓主既知道,又何必再問?」黎上進了廂房。
花非然笑了,聽著樓下的嘈雜,回頭看向明月,柔聲勸到:「別氣了,咱們趕了一天路,小猴子憋太久了。
它也不是故意挑在人多的地方方便的。
她的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