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狗男男(1 / 2)
段寒之回到家裡, 衛鴻還沒有回來。這個時候都深夜了, 家裡冷冷清清,冷鍋冷灶,說不出的寒涼。
段寒之猛地坐進客廳厚實的阿曼尼沙發裡, 雙手十指深深的插進頭發裡去,手背上青筋暴起, 非常的駭人。大腦在重壓下隱約作疼,但是他需要這種疼痛, 來保持意識的清醒。
一年多時間以來, 雖然他還是不經常回家,但是他已經習慣了不論多晚,一回家就有燈光、飯菜、茶水熱氣騰騰的等待。衛鴻總是比他早回來, 而且總是會耐心的等他回家, 如果他在外邊晃盪到太晚,隻要打個電話, 衛鴻就會立刻開車飛奔來接他。
他習以為常, 也就從未覺得珍貴。
他從未考慮過這種生活會持續到多久,但是他總以為一旦結束,一定是自己叫停。
他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在兩人的關係中,段寒之總是處於主動和施舍的那一方,他甚至不需要付出什麼溫情, 他的需要就是衛鴻的動力,他的首肯就是衛鴻的幸福,他隻要懶洋洋的坐在那裡享受就可以了。
段寒之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一個人被拋下, 他已經完全不習慣一個人回到家裡,黑暗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冰冷而富麗,堂皇而寒涼,沒有半點屬於人的氣息。
「嗚嗚……嗚嗚……」
一個濕熱的東西舔著段寒之的手,他猛地抬眼一看,隻見那天被衛鴻撞到的大黑狗從天台上跑了進來,正湊到他麵前舔他。
這隻被取名叫小鴻鴻(小紅紅?)的大黑狗,因為段寒之一直忘記把它送去流浪狗收容所,而最終在家裡落了窩。這狗非常的有靈性,知道自己是個外來物種,所以平時根本很少在家裡出現,基本上就在天台上自娛自樂,叼個小鳥、啃個骨頭,日子過得與世無爭,非常悠閒。
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突然好好從天台上跑下來,又乾嗎湊過來舔段寒之的。小鴻鴻同學常年流浪,是隻非常有個性的狗,在這之前很少主動靠近人。
段寒之跟大黑狗麵麵相覷,一人一狗對視半晌,然後大黑狗嗷嗚了一聲,舔舔段寒之的臉。
「……滾蛋啊!」段寒之捂著臉跳起來,「你刷過牙沒有!細菌!牙垢!食物殘渣!小心我煮了你吃狗肉啊王八蛋!」
大黑狗神態自若的嗷嗚了一聲,伸出濕漉漉的舌頭,親熱的舔舔段寒之的手,然後掉頭邁著小方步,鎮定自若的走掉了= =
「……」段寒之在沙發上僵了五秒鍾,猛撲過去一把攔月要按住大黑狗,拚命卡著狗脖子來回搖晃:「餵你到底要乾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狗啊,跟我說實話吧,其實你是衛鴻在外邊私生的孽種吧餵!」
「汪!」大黑狗說。
「其實你是智慧生物吧,你一定是智慧生物吧?上次我冰箱裡少了的兩塊披薩是你吃掉的吧?還有被挖掉的一大塊冰激淩也是你乾的吧?你是怎麼打開冰箱的?其實你爸爸的名字真的叫衛鴻沒錯吧?」
「汪汪!」大黑狗又說。
段寒之惡狠狠的把狗踩在腳底下,居高臨下的命令:「不準動,老子我腳冷,給我當腳墊。」
大黑狗於是就乖乖趴在那裡不動。
段寒之大樂,又命令:「背上太硬,翻個身。」
大黑狗於是咕嚕一下翻了身,露出柔軟溫熱的肚皮。
段寒之坐在地毯上,光裸著雙腳,愜意萬分的在大黑狗的軟肚皮上踩來踩去。看來收養這隻流浪狗是個非常正確的選擇,段寒之活了三十多年,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大凡犬類生物都是非常可愛的,都是多功能居家旅行之必備品。
「你一定是衛鴻在外邊私生的,偷偷扌莫扌莫的領進門來,以為老子我發現不了。」
「汪!」
「唔,不僅脾氣像,長得也非常像!你們一定有血緣關係!」
「汪汪!」
「你說,衛鴻他什麼時候回來呢?」段寒之低頭去問大黑狗,「他不在我覺得真他娘的無聊,想欺負人都找不到對象,我是不是該出去尋找臨短暫的春天?」
突然大門響起鑰匙開鎖的嘩啦聲,緊接著門被推開了。衛鴻蔫頭蔫腦的探進來,幽幽的瞪著段寒之,說:「你休想。」
衛鴻走的時候,段寒之親手給他挑了一件意大利手工白襯衣,搭配灰色背心外套,淺藍色牛仔褲,非常的精神。這跟他現在回來的樣子可判若兩人,他現在那狼狽的,直接拉去片場就能拍《叢林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