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已平大軍將回(1 / 2)

加入書籤

賈大人的名聲好得不得了,愛民如子一類的稱呼就扣到了他頭上。被贊譽有加的賈大人根本沒心情理會這些,他還得給張炯去信,讓他不用回來了,前線比較重要,自己這邊還有張炯留下的副將,賈寶玉把軍事上的事情全委托給了這位副將,自己拉著王子騰喝茶聊天。

王子騰垂頭喪氣,心情很復雜,有這個他沒保護好的外甥出麵,他隻好老老實實聽外甥的。老人家的心裡百味雜陳,出征前他還是逮著哪個親戚隨便訓的,現在對著外甥也開不了口了。王子騰現在就是個閒人,軍事上有副將在支撐著,完全不用聽他的,民政上他外甥完全不用他插手已經把諸項事務安排妥當了。獻俘的事情也由錦衣衛押隊,表章都寫好了。

王子騰如同所有退居二線的老領導一樣,真是各種滋味在心頭,整天瞎轉悠。平安州這個戰後的地方連個象樣兒的戲班子都找不著,背井離鄉的地方也沒啥熟人老朋友排解寂寞都沒個酒友。吃了幾仗的時候王子騰都沒老得這樣快過,原本花白的頭發白得更厲害了,整日念念叨叨的。真正把他擊垮的還是另一件事情——他的好外甥把他的一個親隨小廝掛在旗杆上風乾了。

事情挺簡單的,官軍雖然有紀律,但不是一支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部隊,打仗之餘偶爾也順手撈人家一隻雞兩隻鴨,調戲調戲一下婦女什麼的。先頭的時候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沒少乾,隻是後來又是敗兵又是被張炯整頓,已經好了很多了,但是有些人就是找死,比如仗著是王家世仆主子乃是賈寶玉的舅舅,認為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某些人。一般百姓唯有捏著鼻子認了的份兒——在京的時候這樣的事情也沒少發生過——但是平安州這地方最近比較熱血,受害者家屬糾集了幾個親戚,拎著棍子等著小廝離營的時候一頓亂毆。小廝鼻青臉腫地回來哭泣給王子騰:「遇著個亂民,訛人。這般刁鑽怕不會是亂民罷?小的叫人欺負了不怕,可恨誰不知道小的是王家的奴才,這樣對小的,豈不是連老爺也沒放在眼裡?」

王子騰正在自覺沒有存在感的時候,敏感的內心被刺痛了。居然著人鎖拿『刁民』去。女人原本就羞於出門,因躲在城外親戚家裡逃過一劫。受害者後來聽說家裡人找人說理去,結果卻被逮了,不由慌了。心道:「我死也就罷了,不能叫家裡的頂梁柱兒沒了。」看著賈大人似乎是個好官兒。單純的百姓認為有這樣的青天,不告白不告。雖然他舅舅是壞人,但是也別無選擇了,隻好試試運氣,成,全家活,不成,一道死。駐地本就小,賈寶玉又有個晨練的習慣,偶爾也會帶幾個人看看大家春耕生產戰後生活。這不就被攔住了麼?

賈寶玉看那女人,一身布衣,隻是五官端正而已,並不見有什麼出色之處,雙眼紅腫。他也不想讓事情鬧大,把人帶到僻靜處問:「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敢指認麼?」有啥不敢的?一麵打發李貴去打聽王子騰是否真的發簽拿人了,李貴四下看看,悄悄在賈寶玉耳邊說:「這事兒乾係到舅老爺的臉麵呢。」賈寶玉冷笑道:「真叫個死奴才能當了槍使,我舅舅才真是沒了臉呢。你很不必護著他們,我最恨這等東西,自己犯了惡,反叫主子背黑鍋。天下多少事,都是叫這起子小人給作弄壞的。」見他發了狠,李貴隻得去了,回來含含糊糊,隻說舅老爺那裡像是真關著人。

賈寶玉帶人去找王子騰,女人一見小廝就要發瘋,十指成爪地撲了過去,把小廝嚇了一跳。賈寶玉連忙吩咐人給攔住了,一道帶到王子騰的大帳裡,外頭著人守著,別招人圍觀丟臉。又問王子騰是否拿了人。王子騰也生氣了,覺得外甥太過無禮了:「怎地不信自家人偏信個潑婦?」小廝伶俐,跪在賈寶玉腳下說:「這是個粉頭兒,小的給了她家五兩銀子,還嫌少呢……」女人不聽猶可,一聽了不由破口大罵。賈寶玉對錦衣衛道:「諸位看笑話了,幫忙找找她家裡人罷。」

王子騰見外甥不賣麵子,怒道:「你出息了,帶人來搜親舅舅。」賈寶玉道:「我搜,總比翌日旁人來抄強。舅舅倒是想想,此事是這個奴才犯了軍紀在前,他雖不在名冊,入了這個營就得受規矩管著。有哪家主子為奴才擺平粉頭的?這奴才單憑告狀這條就該打死。外頭生事,把主子的名聲也給累了。王大人把追他奴才債的粉頭給抓了,能聽麼?」王子騰想要說什麼,被身後另一老仆一拉衣服:「老爺。是真是假,這事都不能鬧大,也瞞不住人。」王子騰的腦袋這才冷靜了下來,賈寶玉又道:「我知道還罷了,奴才瞞了您,我隻有替您出氣的。這裡,要是叫旁人知道了,傳出去或叫禦史聽到了風聲……」王子騰臉色灰敗,小廝一前爬到他跟前哭著求饒,又說自己冤枉。正鬧著,門幕被掀開了。

錦衣衛是抄家的專家,一會兒就把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幾個男人找了來。王家小廝還掄著拳頭上來要打人:「你這刁民,敢攀咬我!我一向在大人身邊伺候,何曾離了的?」王子騰麵上很好看,硬是不肯鬆口,還說:「這個確是貼身伺候的,他平日在我跟前端茶遞水,你過來的時候難道沒見過?」女人急了:「真真沒撒謊,若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叫一把火燒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下。」真假難辨,但是這事絕不能拖。

賈寶玉問小廝:「她是粉頭,花名是什麼?」小廝道:「奴才便是說了,她不認又如何?」賈寶玉笑道:「她沒個鄰居?聽著口音也是本地人,難不成沒人認得她?粉頭開門做買賣,總不會隱姓埋名罷?」小廝不語,女人道:「我認得他,他……我看到的,背後靠左肩有顆痣……」衣服一扒,立見分曉。賈寶玉笑道:「舅舅一向在營裡的,你這個不離舅舅身邊兒的人,旁人是如何知道這個的?混賬沒個邊兒了,虧得舅舅一聽你有事兒還這麼護著你!昧了良心的東西。」又向王子騰道:「舅舅,外甥跟您討個人兒,改明兒給您補個伺候的人。」王子騰冷道:「這樣欺主的奴才,要他做什麼?」

賈寶玉笑對小廝道:「男人比女人就多那二兩肉,也就金貴在這地方兒,這都管不好,還是男人麼?玩升旗是吧?叫你再升一回!啊,做了鬼,記得來回來找我。晚上夢裡見著了你呀,我也能提醒自己個兒,人不是畜牲,辦了畜牲的事兒就是這麼個下場。」嘖,沒聽說過麼?qj犯在牢裡都是鎖馬桶上的!

錦衣衛都覺得聽得脊梁發涼,連忙拖了人去。背後還聽賈寶玉說:「搶點兒錢搶點兒糧就算了,隻要不餓死了人,我隻當沒看見。tmd!糊弄我舅舅,我抽死你。」錦衣衛一個哆嗦,加快了步伐,幸好,這城裡沒什麼漂亮姑娘能入得了眼……

小廝被掛上了旗杆,王子騰也病倒了。賈寶玉去探望他,見他瘦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雙眼也沒了神采。曾幾何時這人給了自己、賈家幾多庇護,這會兒居然是這個樣子,賈寶玉心裡也很難受。但是這個小廝是必須罰的,這樣的東西拋開公平正義不提,為了安民著想,也要重責。

王子騰先前還想找點存在感的,不意是這個結局,意氣喪失,也是被這個外甥嚇的。賈寶玉公然叫人做了鬼來找他,渾不在意的樣子讓王子騰心裡發毛,此時見了外甥也客氣了很多。出門在外是沒太醫看病了,軍醫治個外傷還行,王子騰這樣的也隻好『靜養』了。

賈寶玉寫了個折子遞上去,皇帝看了之後可有可無,本來王子騰就該下台一鞠躬,等到戰事結束後算總賬的,後來是看著他外甥還能用又有意讓他製衡一下張炯。這個製衡也不是讓他做什麼,就是放這麼個人在這兒,意思是說:張炯,軍費你可以拿,但是要把事平了,別拿得太過份。就是個背景板的意思。皇帝捏著賈寶玉的折子看了一會兒,又把錦衣衛的密報看了半天,再翻出前陣子險些讓京城物議沸騰的某折子,大笑不止。提筆令王子騰返京養病。

————————————————————————————————————————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遊戲相关阅读: 一念三千 難得愛濃 菩薩蠻 學習使我暴富 我,從基礎煉氣決開始修仙 做男主的信仰[快穿] 溫柔逆光 穿成暴戾魔尊的小惡龍 後媽文崽崽覺醒了[七零] 皇家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