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1 / 2)
這一句讓人心熱的話, 讓重綿心一跳,逐漸收緊掛在他脖子上的手。
懸崖半空,大風從身邊穿過, 刮得衣擺簌簌直響。
兩人都未再說話。
自然而來從嘴裡吐露出的一句話, 喚醒了他沉睡依舊的記憶, 容吟神色微動, 閉鎖情感的閘門突然大開, 湧出斷情絲前他深刻印在心底的愛意。
先前記憶遙遠,像隔了一張薄膜,顯得模糊。
然而此刻這份記憶伴隨月匈口的癢痛, 愈發清晰。
好似什麼蛛絲般密接的線在身體內緩慢生長, 連接他的情感與記憶, 讓記憶不再虛浮,紮根的情感擁有了堅實的土壤。
他月匈腔劇烈起伏, 仿若漲起的潮水淹沒了整個身體, 神色看上去過於痛苦。
見到他這樣一副表情,她腦海裡剛浮出關於他情絲的疑慮又立即散去, 回過神, 聲音緊張。
「你怎麼了?」
他回答不了,眼前一一湧現這四年的畫麵, 對她冷淡的言語, 四年來不聞不見的態度像是一把刀子往心髒中緩慢劃動,伴隨噸痛感,他又回到了那個雨天。
她柔軟的嘴唇與香味, 淚水沾上臉頰的微涼, 她低低的哭泣聲。
如此鮮明又強烈地噴薄出來, 似潺潺泉水洗乾淨蒙塵的珍珠, 綻放最動人的光輝。
一時間他神情恍惚不已,嘴唇翕動,想向她說些什麼。
然而,情況容不得他多想,樹枝承受不住兩人的體重,哢嚓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思路。
重綿抱的愈發緊,「我不想死,容吟。」
她的嘴唇抵住他,呼吸間的氣流熱熱的噴灑到他的肩膀上,「如果掉下去有生還的幾率,你願不願意與我在一起?」
他低下眸子,她揚起頭,唇角笑得大膽而又熱烈。
仿佛死到臨頭,終於願意遵循自己的心意,不管他拒絕還是同意,她必須表達出自己最誠摯的感情。
隻為了不留下遺憾。
他的心髒劇烈跳動,睫毛顫抖了一下,喉嚨莫名酸澀,想告訴她願意,他等了很久,盡管中間有段時間忘記了,一旦記起,他的感情並未抑製,反而比先前更加的熾熱洶湧。
還沒來得及回答,頭頂傳來一道綿長的呼喚聲。
「師父——」
二人俱是震驚地抬頭,見到一顆腦袋。
宴永寧目光一亮:「師父,重綿,你們等等,我把繩子放下來。」
原來容吟離開後,宴永寧好奇心強烈,蠢蠢欲動之下,找出小紙條偷偷瞄了一眼,上麵寫了關於伏正清威脅師父去赴約的內容。
宴永寧瞳孔地震,提心吊膽,那可是喪心病狂的魔族人,容吟怎麼敢隻身前往。
他不敢一個人跟過去,又不放心師父的安危,就跟青雲長老提了一句。
宗門走了不少人,目前比較靠譜的人唯有青雲長老。
兩人當即決定緊緊追上容吟,隻是他們來遲一步,等抵達滅神崖,所有人都不見了。
以為他們走錯路,青雲長老正打算離開。
宴永寧腦洞大,覺得他們可能從懸崖跳了下去,試探性地往下望,這才沒錯過掛在一棵樹乾上的容吟和重綿。
從芥子袋中拿出繩子,往下放,待容吟抓住繩子,青雲長老和宴永寧合力將他們拉了上去。
宴永寧哼哧哼哧喘氣,半倒 在地麵,青雲長老皺眉望著他們,「你們跟伏正清怎麼回事?」
待腳底踩到了實處,重綿抿著唇看向眾人。
「伏正清不知發什麼瘋,哄騙擄走我與祝牧歌,將我們丟下懸崖。」
宴永寧一愣:「還有個祝牧歌?」
誰也沒回答他的話。
從上往下望,崖壁上隻掛了重綿與容吟,意味著此時祝牧歌生死未仆。
從滅神崖下掉下去的人,多半活不了,但淩虛劍宗的弟子,總要尋到屍體確認生死。
幾人繞下山,在滅神崖下尋找。
尋了大約半刻鍾,最終重綿在一棵樹底下找到她。
柏樹的大片枝葉斷裂,被祝牧歌壓在身體之下,而她口吐鮮血,臉色慘白,昏迷不醒。
來時,一行人曾看到附近樹林藏了個廢棄的木屋,宴永寧背起祝牧歌,盡量穩穩當當地把病人背到木屋的破床上。
幾人各自分散,宴永寧與容吟在木屋研究祝牧歌的傷勢,重綿去找水源,青雲長老聽容吟的吩咐,飛去淩虛劍宗取藥。
重綿沒了芥子袋,借了容吟的。山腳下的河流水聲淙淙,她灌了滿滿幾大壺,回去的路途中,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誤會了祝牧歌。
伏正清入魔後,無法用常人的思維來忖度他。
可能伏正清的確發瘋了,又或者小說裡存在一股神秘力量,終於想起了崩壞已久的小說主角們,一到關鍵劇情就開始作祟。
既然林若蕊殺青了,隨手把她弄過來充個數。
重綿腦洞大開,胡思亂想著穿過叢林。
還有一種可能,一切皆是祝牧歌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