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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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十一點,整座城市的節奏慢下來,路上車流減少。

末秋冷冽的風已經將道路兩旁樹枝上的葉子刮落,全都光禿禿的。

瑞景酒店斜對麵的一家咖啡館裡客人很少,隻有最裡邊的一張桌子坐了人。

黑色長發,戴著一頂藍色的帽子,穿一件泡泡袖修身上衣,高月要闊腿褲顯得她月要身修長。

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坐在角落裡。

但咖啡的熱氣已經散盡,咖啡表麵上的那層拉花還未動過,她低著頭不斷地戳著手機。

屏幕上的備注是一個表情:羊。

【還不來?】

【不來我走了。】

【咖啡店要關門了。】

對方隻回了一句:【馬上到。】

玩手機的人沒什麼耐心地回:【磨嘰。】

這句話剛發出去,咖啡館的門便被推開。

一個穿著草綠色外套的女人捋了捋被風吹亂的卷發,在服務員上前和對方說:「小姐,我們要關門了。」 時,女人抬了抬下巴,「我找人。」

至於找誰,不言而喻。

店裡攏共就這一個客人,店員也覺得心累,本來她們十一點就要關門的,但這位小姐在十點半的時候進來,點了一杯咖啡後便坐在那兒,已經過了她們閉店的時間,已經委婉地提醒過一次,但對方隻說:「再等一會兒。」

連咖啡也沒有喝。

店裡也不能到了閉店時間就強行驅逐客人,幾個站了一天累得要死的店員死盯著那位客人看,隻希望對方自覺一點。

結果沒想到,那位客人要等的是朋友。

要是她們再在店裡聊一會兒……

店員想想都頭皮發麻。

而因為給剛入職的員工辦歡迎儀式,艱難地從酒局上抽身的張洋寧姍姍來遲,身上還一股酒味。

張洋寧走到角落的桌子前,落座後喝了口桌上已經冷卻的咖啡,頓時皺眉,「這什麼味兒?」

「放一個小時了。」對麵的人開口,聲音很冷,帶著幾分陰翳。

張洋寧把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抬手問服務員要杯水。

服務員欲言又止,孰料張洋寧那雙丹鳳眼斜斜地往上挑,「咖啡不給喝,連杯水也沒有?」

「有的。」店員為了不惹事,立刻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張洋寧喝了口,略有些燙,皺著眉想發作卻被對麵的人喝止,「可以了。」

「然然。」喝過水之後,喉嚨不似剛才那般乾澀,說起話來也柔軟幾分,笑著看向對麵的人:「生氣了。」

這時女人才抬起頭來,眼睛紅得不像話,看著還有些駭人。

正是梁欣然。

張洋寧也嚇了一跳,「我的天,乖乖,你怎麼了?眼睛怎麼成小兔子了。」

「哭太多了。」梁欣然冷聲道。

張洋寧:「……」

「遇著什麼事兒了?」張洋寧問。

梁欣然瞟了眼她手中的水,「喝完了嗎?外邊說。」

張洋寧猶豫,不大樂意去外邊吹冷風,梁欣然卻已經起身往外走。

幾秒後,張洋寧猛灌了一口水,拎著椅子上的包跟上。

她的包是名牌,五位數。

身上的衣服也價格不菲。

等她們出去以後,咖啡店的店員還在議論,那人的姿態像是個暴發戶。

而已經離開的張洋寧並不知道,她一出門就被凍了個夠嗆,在後邊追著問梁欣然:「去哪兒啊?」

梁欣然說:「先別說話。」

張洋寧:「……」

她在路邊看了看,沒什麼異常。

況且大街大道的,離梁家和東

恆那麼遠,誰能看到她倆啊?

真是疑心病。

不過張洋寧也就在心裡想想,也還是乖乖照著梁欣然的話做。

有一條連接兩條大路的小巷,巷子裡過往的人少,有一盞路燈壞了還沒修。

梁欣然站在小巷中間的等對方。

片刻後,張洋寧氣喘籲籲地小跑過來,「不是我說,你這兩條腿也沒那麼長啊,怎麼走起來跟安了馬達一樣?」

「你太慢了。」梁欣然麵不改色地說。

張洋寧下意識接了句,「在床上慢點兒你更喜歡。」

話說完之後,氣氛延伸出幾分尷尬。

梁欣然斜睨她一眼,「就記得床上那檔子事,煩不煩?」

「晚上試試不就知道了?」張洋寧說著把梁欣然壓在牆上,手從她衣服鑽進去,「你不是也很想麼?」

梁欣然被她弄了個猝不及防,纖瘦的背狠狠砸在冰冷的牆上,疼得她爆了句粗口。

「你他媽輕點兒。」梁欣然不高興地說。

張洋寧輕嗤,「都在這兒了,輕點還有什麼意思?」

張洋寧湊近她,動作色裡色氣,「就得重點兒才有感覺,你不爽嗎?」

梁欣然:「……我爽個屁。」

梁欣然推了她一把,嚴肅道:「說正事。」

被推開的張洋寧手裡落了空,卻還是不甘心地在她前月匈捏了把,吊兒郎當地揶揄:「梁家的生活不錯啊,這兒都大了。」

她在梁欣然麵前說話就沒正經過,流裡流氣的。

梁欣然斜睨她一眼,朝她伸出手,「給我支煙。」

張洋寧慢吞吞地從包裡扌莫出煙和打火機,一邊遞給她一邊問:「你怎麼從梁家出來了?還敢主動聯係我?不怕給查到啊。」

「查到就說是同鄉。」梁欣然吐出一口煙霧,在麵前揮手散掉,「我又沒做什麼。」

張洋寧笑了,「還沒什麼呢?」

「那小屁孩的事兒又不是我做的。」梁欣然說:「是她自己手賤。」

張洋寧懶得與她爭辯,敷衍笑道:「好好好。」

「你跟徐康說的時候沒有被錄音什麼的吧?」梁欣然問。

張洋寧搖頭:「沒有,況且我也沒做什麼,我就是提點了他一下而已,主意都是他老婆出的。再說了,他們兩口子乾這種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又不是什麼大事。」

梁欣然輕輕點頭,一時間沒再說話。

張洋寧也跟著抽了支煙,問她:「你今晚不回去?」

梁欣然說:「我被趕出來了。」

張洋寧:「……」

「他媽的,就這?」張洋寧惱道:「都跟你說了,不能急於求成。梁家那是什麼家庭?你以為那些人都是吃素的,他們不是你那個蠢到什麼都不懂的爹,也不是你那個隻會生孩子的娘,你那點兒伎倆玩……」

「夠了!」梁欣然皺眉道,低聲吼了句:「我叫你來不是聽你教育我的。」

張洋寧頓了幾秒,「那你說,你想怎麼做?」

「我媽會再來找我的。」梁欣然說:「梁新舟以為把我趕出來就沒事兒了嗎?也太天真了。」

張洋寧看著她,忍不住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離間他們?就好好當你的梁三小姐不行嗎?給你稍微分點兒你下半輩子就夠好活了。」

「我為什麼要隻分一點兒?」梁欣然說:「不是說我是她們最疼愛的孩子嗎?把我丟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們給我什麼補償。」

梁欣然的眼神陰翳,盯著腳邊地上一隻黑色蟲子,腳微抬,狠狠地落下去,踩在那隻蟲子身上。

直接踩死了。

她聲音比這末秋的晚風還要涼幾分,「他們當了這麼多年的少爺千金,也足夠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張洋寧:「……」

這箱子裡冷冷清清,冷風呼嘯而過。

張洋寧看著她,忽然勾唇笑了,還是那個梁欣然。

「這麼多年過去了。」張洋寧笑得開懷,「你他媽還是沒變啊。」

梁欣然輕嗤,「你不也一樣?」

張洋寧忽然就想起了七歲的梁欣然,那會兒她還叫郭欣然。

因為她媽懷了二胎,她爹仗著有了新孩子,對她格外不好,動輒打罵。

張洋寧在村子外的溪邊遇見這個女孩。

彼時的張洋寧也不算大,正抓著一條蛇往水裡淹,臉上露出隱秘的快感。

見郭欣然盯著她看,便喊道:「怎麼?你也想被淹死嗎?」

郭欣然直接跳下水,一步步朝她走過去,目光灼灼,說的第一句話是:「殺了我。」

把張洋寧都給整懵了。

但郭欣然的第二句話就是:「或者殺了我媽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我任你差遣。」

……

回憶襲來,那道身影和現在重疊。

梁欣然還是那個狠起來什麼都敢做的人。

寂靜過後,張洋寧問她:「那你怎麼回去?」

「我在那裡留了信。」梁欣然說:「我媽會來找我的。在此之前,給我找個地方住。」

張洋寧就著她的手吸了口煙,「去我那兒?」

「一晚上可以。」梁欣然靠在牆上,「你家有套麼?」

「買點兒不就得了。」張洋寧笑,「再說了,寶貝,你不會以為我會給你守身吧?」

梁欣然表情僵了下,隨後輕嗤,「髒。」

「你又乾淨到哪兒去了?」張洋寧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不是你滾左葉文化老總那床的時候了?」

梁欣然頓了頓道:「她技術沒你好。」

張洋寧逼近她,「那肯定的,畢竟我是你第一個女人。」

隔了會兒又道:「你那兒還有錢麼?」

「要多少?」梁欣然問。

「五十萬。」

梁欣然皺眉:「你要這麼多錢乾什麼?」

「應酬。」張洋寧說:「我快升職了,請人吃飯喝酒什麼的,總少不了錢。」

張洋寧說著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梁欣然卻摁住她的手,「不是拿我的錢養你外邊的女人吧?」

張洋寧輕笑,帶著幾分邪性,「怎麼會呢?寶貝,我可隻喜歡你一個。」

梁欣然被她弄得有些舒服,卻也還是沒鬆口,「就十萬。」

「你現在可是梁三小姐。」張洋寧說:「小氣什麼呢?用不了多久,整個梁家都是你的。」

「現在還不是。」

「假以時日。」

張洋寧忽略了梁欣然帶著顫抖的聲音,笑著誘哄道:「我會幫你的。」

梁欣然腳踩滅了地上的煙頭。

聲音有些軟地說:「回家再弄。」

「那五十萬?」張洋寧問。

梁欣然:「讓我舒服了再說。」

翌日一早,梁適醒來的時候懷裡已經空了。

扌莫了下床單,尚還有餘熱。

許清竹起來應該沒多久。

梁適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又賴了一會兒床。

側過身子,將腦袋埋進枕頭裡,鼻息之間全是許清竹發絲的香味。

梁適心滿意足,嘴角不自覺揚上去。

一夜無夢,身體格外輕鬆。

梁適起來以後疊好被子往外走,rainb

o經坐在餐桌前吃飯了。

梁適一拍腦門,忽地問:「rainbo幾點去幼兒園?」

rainbo巧地回答:「姐姐,還早呢。」

梁適鬆了口氣,&我以為你要遲到了,那你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學校。&

rainbo了聲哦。

而許清竹安靜地吃飯。

這個早晨和尋常沒什麼兩樣,梁適洗漱之後坐到餐桌前,看到是從樓下買的紫米粥和包子,問許清竹:「你什麼時候起的?」

「比你早十分鍾。」許清竹說。

「那這麼快就下樓買了飯?」梁適詫異。

許清竹頓了頓,語氣復雜:「rainbo的。」

梁適:「……」

「寶貝,你怎麼一個人下樓買東西?」梁適驚了,說話語氣都和平時不一樣,「你也不怕壞人。」

「就在小區樓下。」rainbo:「我平常也會自己下樓去買東西的。」

梁適:「……」

她和許清竹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那也最好不要。」梁適叮囑她:「現在外邊車多,你還是個小孩兒,心安理得享受大人的付出就好了呀。」

rainbo默片刻,一副小大人語氣:「這都是小事兒~」

梁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在吃著rainbo勞動成果時,她心底還有點兒愧疚。

身為一個大人,竟然賴床到讓五歲的小朋友去跑腿買早餐,真是沒有一點兒自覺。

不過昨晚確實也……有些累了。

也沒做多少過分的事情,隻是她和許清竹聊天,聊起齊嬌,聊起陳眠,聊起楊書顏,總歸聊了很多人,不知哪裡被觸動到就會勾纏在一起親。

……

確實有些糜亂。

梁適剛才洗漱的時候,發現嘴角都破了。

她沒舍得在許清竹身上用勁兒,許清竹就在她身上用勁兒。

一個早飯吃得心猿意馬,思緒本來在rainbo早飯這件事上,結果沒多久轉到了另一件事上,尺度之大讓梁適捏了捏耳朵。

吃過飯後,梁適早早就送rainbo幼兒園。

跟放學時差不多,門口人滿為患,rainbo己可以走一段距離,但梁適還是把車停在稍外邊,拉著她去了幼兒園門口。

等她進了學校,梁適又逗留了會兒才離開。

在離開時看到了送古星月來學校的楊佳妮,她躲在人群中,隱匿地看了幾眼。

楊佳妮仍舊是一身旗袍,月藍色的,胳膊上是翡翠玉鐲,顯得她整個人都雍容華貴。

而古星月也是和昨日差不多的裝扮,於她而言,這麼多年每天過得人生也是差不多的,也不在這一天。

看起來時間好像在往前走,但在古星月的世界裡。

昨天,今天,明天都一樣。

因為古星月在黑暗裡,現在出現的是齊嬌。

梁適見楊佳妮一直盯著古星月進了學校,環顧四周後才離開。

那輛車走遠之後,梁適抬腳去開車,卻又在不遠處看到了正在抽煙的程苒。

程苒穿著一身淺色的休閒西裝,風情萬種的大波浪卷發隨意紮在身後,竟然難得的沒有化妝,臉色有些蒼白。

不過隔得遠,梁適也看不太清。

她也沒有要上前打招呼的想法,但在走了幾步後被程苒喊住。

程苒滅了手中的煙,將煙蒂隨手扔進垃圾桶。

「你怎麼到這兒來?」程苒走到梁適對麵。

梁適這才看清楚,她眼底一片濃重的烏青,看上去像是幾夜沒睡了,衣服也皺皺巴巴的,但她被揉皺的襯衫領口還有口紅印。

不知是哪個女人弄上去的。

梁適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跟你沒關係。」梁適冷聲回答。

程苒的舌尖兒抵著牙齒,片刻後問:「你和齊嬌什麼關係?」

「和你無關。」梁適說。

話音剛落,梁適正打算抬腳離開,結果程苒忽然就跟瘋了一樣拽著她的衣領,把她拎起來,聲嘶力竭地質問:「她他媽是不是和你好了?」

梁適:「……」

梁適比她要高一些,被她以如此粗暴的方式對待也沒有多卡喉嚨,但很傷尊嚴。

見到兩人在幼兒園門口鬧,有不少剛送完孩子的家長投來目光,結果幼兒園的保安在那喊:「你倆乾嘛呢?散了散了,不要在幼兒園門口打架,給小孩子不良示範,小心我報警了啊。」

「鬆開。」梁適冷冷地說,那雙淺褐色的瞳仁冷冰冰地盯著程苒看,「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那不還是她逼的。」程苒咬牙切齒地說:「她徹底從我的生活裡消失了。」

梁適將她剛才的話還給她,「那也是你逼的。」

程苒冷笑,「你有什麼立場來說這句話?」

梁適把她的手拿開,「你又有什麼立場來問這句話?」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不肯讓一步。

片刻後,程苒嗤笑,「她就是跟你好了吧,找到了下家這才肆無忌憚地。」

「梁適。」程苒盯著她:「你他媽不是愛許清竹愛到死去活來,願意為她改麼?現在怎麼還要乾這種破事兒?賤不賤吶?」

氣到失去理智的程苒罵起人來,一點兒都不留情。

梁適隻是平靜地看著她,起初還有點兒憤怒的情緒,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隻覺得這個人可悲。

「我和她之間是什麼關係都跟你沒有關係。」梁適說:「你那句話我也幫你轉達到了,她的回答是……」

梁適頓了頓,將古星月的回答原封不動地還給她,「誰稀罕。」

連語氣也學了個十成十。

程苒嗤道:「她現在當然不稀罕,有你了啊。」

「少瘋了。」梁適厭惡地瞟了她一眼,「程苒,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後悔了來追人?」

程苒忽地頓住:「……」

片刻後,下意識地說:「我追她乾嘛?不就是一個女人。」

梁適:「……」

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梁適抬腳要走,結果程苒拽住她的小臂,「梁適,你跟她到底有沒有……」

「沒有。」梁適冷聲道:「我和她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沒有你想得那麼骯髒。還有。」

梁適轉身看向她,皺眉道:「程苒,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惡心的。」

「我惡心?」程苒詫異,隨後笑道:「梁適,你還記得自己性癮犯了是什麼狗樣兒嗎?都是前年的狐狸你他媽裝什麼大尾巴狼。」

梁適:「……」

對於這些,梁適無可否認。

但她隻針對當下的事對程苒說:「你那三分真心,齊嬌不稀罕,所以你還是收起你那可憐的真心一邊兒去吧。」

程苒冷笑,「不然呢?梁適你愛過人嗎?像我們這種人愛一個人有多難你知道嗎?」

梁適:「……我不」

她隻是看程苒很無語。

無語到不想和她多說一個字的程度。

而程苒說:「我不可能為了她結束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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