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1 / 2)
參加前女友的婚禮之前,申遙星參加了一次校友聚會。
這種聚會難免會有人吹牛逼,吹感業的都有,偏偏申遙星兩不沾。她安靜如雞,在玩室友的孩子。
小崽子坐在嬰兒車裡含著奶嘴,才這麼點大就看不到眼睛,實在太小,跟她那個戴隱形眼鏡都困難的室友果然是親生的。
申遙星心裡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希望這孩子以後不要近視。
上學的時候申遙星算不上聚會的邊緣人物,就算長得有點冷,但在大家眼裡性格不錯,也很會找話題,總不會被冷落。
飯吃到一半還是有人提起感情問題。
一個院的有些沒那麼熟,可能是學生會一起共事過,問申遙星:「誒小申我還記得你過年的時候還發朋友圈在女朋友家包餃子來著,現在工作都穩定了,應該好事將近了吧?」
提這茬的是個男同學,旁邊坐著她的家屬,也是同學。
聞言似乎在桌下踩了對象一腳,高跟鞋鞋跟圓錐一樣,男同學嘶哈一聲,努力不讓自己嗷出聲。
申遙星心想:真不容易。
她麵上倒是不怎麼傷心,「已經分手了。」
又還是覺得丟臉,喝了一口酒。
坐在她邊上的已婚已育室友周冷翹拍了拍她的肩:「沒事,再找唄。」
這一桌人其實都算體麵,但喝大了就是容易亂說話,又一個提了句:「是隔壁院的孔九繆吧?我刷到她請柬了啊,這個婚估計是要結得風風火火的,看準備的場地挺大哈。」
一時間桌上寂靜無聲,隻能聽到乾鍋底座那火刺啦刺啦。
周冷翹跟申遙星關係很好,她倆都不是本地人。不過相對申遙星來說,周冷翹的情況又稍微好些。
對方的男朋友是別人介紹的,比周冷翹大不少,在海洋大學做行政。
研一就結婚了,申遙星還去喝過喜酒,今天男方也在,帶孩子來的,老婆喝酒。
「場麵大咋了,我們小申到時候結婚場麵更大。」
周冷翹給那男同學滿上了酒,差點沒把旁邊的人嚇死。
申遙星:「那王哥去參加孔九繆的婚禮麼?」
對方啊了一聲,一臉喝大了的迷幻表情,「小申你不會還要去參加吧?」
周冷翹一句她不去還沒來得及說,申遙星就一拍桌麵,「參加啊,為什麼不參加!」
「她都有臉給我發請柬,要我掏份子錢!我偏要去!」
申遙星今天沒紮頭發,在學校上課她打扮都挺老師的。大學時期那點清透的運動少女風被發卡別進後腦勺,每一寸都是濃重的社畜味。
但她頭發放下來很好看,為了這場聚會還斥巨資搞了個試下流行的公主切,拍桌的時候那整齊而鋒利的側邊頭發揚起又落下,像是在空氣中揮了一把刀,還挺有氣勢。
「好了好了,遙星你也別生氣,這人就是誠心氣你的,乾嘛花那錢啊。」
周冷翹哪能不知道現在份子錢的物價,就申遙星這個摳門玩意,攢錢攢到喪心病狂,每一筆開銷都恨不得放進買房基金,還不如省點錢。
「我為什麼不花啊,分手費呢麼。」
申遙星深吸一口氣,她酒量很好,但今天著實喝得多,有點上頭。
被周冷翹按下去還嘀嘀咕咕:「我就參加,我倒是要看看……」
旁邊的人問周冷翹:「她前女友什麼時候結婚啊?」
周冷翹有點無奈,十月是結婚的高峰期,孔九繆的日子也就那周,就過幾天的事情。
她跟申遙星雖然同班但本科不是一個寢室,一開始也不算熟悉。
單水球隊隔壁挨著的就是遊泳社團,周冷翹這個每次遊泳課掛科的都要找人幫忙。
那時候誰都愛找申遙星,心腸好,善良,跟她待一起很快樂很舒服。
申遙星跟孔九繆那算是這屆有名的校園情侶,誰都以為會長長久久。
結果呢……
畢業即失戀,還好沒失業,不然真的太慘了。
「十月二號!」
申遙星搶答,話音落地的時候分外淒涼。
周冷翹嘆了口氣,抱了抱自己姐妹,自己代入一下也覺得慘到家了。
還好有人繞過了這個話題,聊到了沒出現在這桌的另一個同學的近況。
申遙星也沒吃幾口飯,她心裡煩。她以前覺得自己人緣挺好,其實也不盡然。
在象湖國際學校任教到現在,除了團建就沒怎麼出來消費。
跟周冷翹一個在東三環,一個在西五環,出來一趟堪比西天取經。況且對方又要上班還要帶孩子,更沒時間。
下一秒申遙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是她的相親對象宣流發的。
-今天周末,在乾嘛呢?
申遙星回了個狗狗嘆氣的表情包。
-同學聚會。
她跟宣流相親之後倒是沒再見麵,一是對方不方便,二是申遙星自己也很忙。
申遙星從前在象湖國際學校實習過,當時是教的小學。畢業後教務那邊給她排成助教老師,其實乾的跟主教的活沒差,最近忙得要死。
這種學費離譜的私立學校要求很高,老師根本不能鬆懈,不僅要布置任務,大多數時間還得自己操作。
熬的夜比上學還多。
挺想哭的。
宣流是一個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和申遙星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消息,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且她不會因為申遙星沒及時回復生氣。
這讓申遙星更放心了。
等周冷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邊上的同學帶著笑在發消息,她湊過來看。
問:「有情況?」
申遙星搖頭:「不算吧。」
周冷翹也知道她在相親,她們的同學薑趣前陣子也相親成了,穩定戀愛中,都是相親網站開始的。
「那是有了吧?」
無論是多大的女的在這方麵都很敏銳,「多大了?乾什麼的?長什麼樣?是哪人啊?」
申遙星推了她一下:「你查戶口啊?」
周冷翹:「可不麼,這必須的啊。」
申遙星不知道怎麼說,她總覺得宣流很直接,直接得有點讓她反而不好意思接受了。
因為對方想要的是陪伴,可是全職太太的陪伴我做不到的,這樣不好吧。
申遙星都說好幾次了,宣流也沒明確的表示。
所以周冷翹來回問,申遙星就來回推。
校友會都換了幾個場子,喝茶聽曲到淩晨,周冷翹的孩子都睡了好幾覺了,一幫人才決定走了。
地鐵都停了,申遙星早就知道今天是擺脫不了打車的命,還是有點肉痛。
周冷翹跟申遙星站在一起,她問:「車打到了麼?」
申遙星看了眼上麵,這一片商圈排隊的還有五十多號人。
她聳聳肩。
下一秒她的手機響起,在周冷翹看熱鬧的注視下申遙星接起電話餵了一聲。
宣流問她:「你在哪個出口?」
晚上有點冷,申遙星披著毛線開衫,不是職業裝狀態跟老氣也不沾邊。
「什麼哪個口?」
宣流:「我來接你。」
申遙星啊了一聲:「你來接我?不是,你出來那麼麻煩……而且……」
她的聲音一下就急了。
宣流:「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個口?」
申遙星看了眼遠處已經關門了的地鐵,不太情願地說了。
還不是那種不情願。
周冷翹圍觀全程,總覺得這個走向分明是在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