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1 / 2)
江肆喝了剩下的半杯酒, 牽著她下樓。
喝酒的是他,但看上去醉了的人更像是她。
蘇超已經把菜點好了,人一來就招呼著趕緊坐下。
施月聽蘇超說李淼淼喝了醒酒湯在樓上休息, 吃完還沒醒就送她回家。
她倒沒太擔心,就算信不過蘇超, 她也不可能信不過江肆。
和他們在一起是不可能出事的。
坐下之後, 侍應生開始上菜, 全海鮮盛宴, 考慮到施月不能吃辣,鍋底特意點的冬陰功口味,椰汁打底,香味濃鬱。
賀霓杉打電話到明樓,得知江肆已經好幾天沒去那邊。
她問:「他最近在忙些什麼?」
手下不敢敷衍, 趕忙回答:「今天是超哥生日, 江哥應該在東交吃飯。」
「有哪些人?」
「就明樓的幾個兄弟, 還有兩個女的。」
「兩個……女的?」賀霓杉表情陰鶩, 反問:「誰?」
明樓的人被嚇一跳,聲音哆嗦著回答:「聽說是超哥最近喜歡上的一個女高中生, 另一個是那個姑娘的朋友。」
這個回答讓賀霓杉表情鬆緩了很多,但眉頭還是若有若無地皺著。
她剛被放出來,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去見江肆, 隻能在電話裡吩咐:「你過去看看。」
「是, 大小姐。」
離開東交的時候,蘇超發現陳浩南正在這裡打工,這可是個老冤家。
家裡破產後陳浩南沒再讀書,又因為年輕時得罪了不少人,讓他幾乎找不到正經工作, 隻能在餐飲業端端盤子掃掃地。
江肆牽著施月出門時,陳浩南咻地一下躥進後廚去了,動作快得讓人差點沒看清他。
他不敢看江肆,更不敢讓人發現他居然還苟活著。
蘇超倒是注意到了他,但低頭一想,一事歸一事,沒必要死追著人不放。
他挪了視線,扶著半醉半醒的李淼淼下樓。
一行人把李淼淼送到家門口,然後匆匆離開,隻留下了一盆新鮮活躍的黃辣丁。
—
年前施月接到了老師的通知,告訴她保送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落實了。
隻需要節後去學校填個資料,然後選擇是留在學校繼續上課還是請假到畢業。
除夕夜,王林森帶著王清遠上門拜年。
半個月不見,王清遠瘦了不少,穿著紅色的羽絨服外套,襯得皮膚慘白一片。
他手裡拎著給林望舒帶來的禮品,進門的時候就被林望舒接了過去。
「說好的空手來,怎麼還買東西?」
王叔笑著拍了拍肩上的雪:「怎麼能說空手就空手?別的帶得小孩不懂規矩。」
他口中的小孩抬眸,眼神意味深長地落在施月身上。
施月低頭尷尬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因為是新年,林望舒特意給她選的紅色新衣。
咋地一看,和王清遠就像是情侶裝。
王林森在醫院經常能聽見林望舒家裡的事,知道她們沒什麼親戚,施月也沒兄弟姐妹。
他推了王清遠一把,吩咐:「你沒事多跟施月姐姐學習,聽說都保送了大學了?」
林望舒紅光滿麵,驕傲地拍著施月的背:「她高一拿過省數學競賽第一名,平時成績也還可以,聽老師說問題不大。」
「嘖嘖嘖。」王林森豎起大拇指:「聽說數學競賽最後一道大題很難的,月月真是厲害。」
提到這個,施月有些心虛。
這個第一名總有些運氣成分存在,因為最後一道大題題型是江四哥哥給她特意標注過的,還教了她好幾種解題方法,考試的時候沒費多少時間就做出來了,還順便檢查了一下其他題。
她低著頭,委婉道:「王叔叔過獎了。」
「就是。」林望舒也笑著說:「清遠成績也不差,我看將來說不能能上個更好的學校。」
王林森:「哈哈但願吧。」
王清遠笑得溫和:「借林阿姨吉言。」
又來了又來了。
在長輩麵前永遠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如果不是當著王叔叔的麵,施月真想翻他一個白眼。
「快到飯點了,都別站著了,快坐下吃飯。」林望舒把白色的餐椅拉開,繞過餐桌進廚房端了一鍋新鮮的鯽魚湯出來。
湯色奶白,鮮香四溢。
「我來幫你。」王林森趕忙進廚房幫忙端菜。
王清遠睨了她一眼,直接甩臉色:「我還以為你會帶那個人來,怎麼,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施月嘴硬。
「嗬。」王清遠拉下臉,抬腳走到桌前,自己找位置坐下。
王林森把酒杯拿出來,放在他麵前,低聲:「清遠,擺一下。」
施月懶得理他,跟著去廚房挖飯。
吃飯的時候,好幾次王清遠都有意無意地踢到施月,施月抬頭看他,但他並沒有反應。
一頓飯莫名其妙地吃完。
林望舒讓施月洗碗,王林森讓王清遠幫忙。
莫名其妙變成了她們倆在廚房收拾。
施月一萬個不願意,但當著王叔叔的麵,也不好說什麼。
她站在水槽前接水,王清遠靠在冰涼的牆上,手裡拿著一根香蕉。
冷不丁問她:「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除夕夜是我們兩家一起過?」
施月低著頭刷碗,語氣不鹹不淡:「不好奇,大人的事我管不著。」
「嗬嗬。」王清遠把香蕉皮扔掉,立在她背後:「施月姐姐心真大。」
施月一把推開他,手裡的帕子扔在水槽裡,她壓低聲音:「要麼,這碗你來洗,要麼,現在立刻出去。」
「……」
王清遠走了。
施月出廚房的時候連王林森都離開了,桌上放著他帶給她的紅包。
林望舒笑著把紅包遞給她,沒等她開口,就笑著對她說:「媽媽這輩子有你爸爸一個就夠了,你別多心,王叔叔也是一片好意。」
施月這麼多天懸著的心忽然放了下來,笑著笑著,忽然流了滴淚。
林望舒風華正茂,她沒權要求她為她爸爸守寡一輩子,但一想到爸爸存在的痕跡會一點一點被抹去,她的爸爸會成為另一個人,她就本能抗拒。
林望舒撫扌莫著施月的頭發,眼神悠遠,像是錯過她在看別人。
「月月,沒有別人,今後我們一起懷念你爸爸。」
「……好。」
白天的時候賀霓杉給江肆打了不少電話。
今天是除夕,蘇超他們通通回家團年去了。
江肆一個人待著,身邊戰戰兢兢地立著幾個小姐,旗袍加身,纖月要肥臀。
幾人臉上都化著濃艷的妝,絲綢質地的旗袍襯得身材圓潤豐滿。
江肆背對著她們坐在軟椅上,眼眸低垂,指尖點著一支煙。
逆著光,幾人看他的時候連身材輪廓都看不真切。
賀霓杉打了好幾通電話,她像是不知疲倦那般,一通接著一通。
他瞄準時間,起身,把手機扔向幾人,扯下一旁的外套推門而出。
同一時間,幾個女人慌張地接住手機,按下接聽。
陣陣引人遐想的吟哦聲在房間內響起。
賀霓杉氣到爆炸:「江肆,你在做什麼?」
無人回應。
另一種聲音卻始終沒有停息。
江肆按照拎著約定的趕到交易現場,這次交易數量巨大,巡邏和放哨的人數是以往的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