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玫瑰喋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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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握著斷折的玫瑰。

在他攀折下來之前,這叢玫瑰一直在廢園中瘋野生長,利刺根根豎立,未被剪除。

指尖傳來刺痛,忽然間狂風大作,他將玫瑰花護在懷中,閉上了眼。

風停下時,路加睜開眼,看到了「神」。

「神」微微俯身,銀月似的長發垂落耳畔,另一些披散在肩背上。薄衫收緊於月要腹,勾勒出優美的弧線。

平靜、溫雅,這是路加對他的第一印象。

第一眼或許會把他誤當做神祇,但很快他身上粗糙的衣料便讓路加否認了之前的猜想——這隻是一個肖似神祇的凡人。

地位卑賤?或許。他謙恭的姿勢屬於仆從對主人的禮節。而貧窮更是無須懷疑的。

路加饒有興趣地觀察他。

纖長的銀白睫毛幾乎遮掩了男子的眼瞳,但還是泄露出些微翠色。觀察久了,才知道那雙眼睛並非像他的姿勢那般謙卑恭順——他同樣在淡淡審視路加。

真正的仆人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路加一笑,指間帶血的玫瑰轉動,本來要丟棄的玫瑰花,別在了銀發男子的衣領間。

銀白被抹上了一縷艷俗的紅。

路加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他將刺破的手指吮入口中,品嘗到絲縷血腥味。

「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路加舔|弄著指腹,語聲戲謔,「怎麼樣,喜歡嗎?」

手指玉白,流連在玫瑰色的唇|舌間。這樣的場麵極易讓人誤以為,他不是在問玫瑰花,而是在詢問對方喜不喜歡他的嘴唇。

然而直麵他的男子唇邊的微笑絲毫未變,禮貌而疏遠。

標準得如同經書上麵對惡魔引誘的聖子。

「感謝殿下的恩賜。」他俯下身,姿勢優雅。

……「殿下」?這是什麼稱呼。

路加眼眸微眯。

這或許是一場捉弄?

據他所知,君主立憲製國家的那幾位殿下和他這個終年坐輪椅、時刻需要醫學看護的殘廢沒有半點關係。

他隻不過被叫來繼承一位遠房親戚的遺產,順便替那位過世者修繕一下那座破舊到隨便一碰就會散架的祖「宅」——

路加眺向不遠處那座殘破的古老府邸。

——煥然嶄新。

他瞳孔劇烈收縮。

為了看得更清晰,路加本能向前踏了一步。隨即他意識到自己竟然不在坐輪椅,而是站立著的,驚訝之下,他雙膝一軟,向前摔倒。

有人撐住了他的身體。

從外人看來他似乎倒在了對方的懷中,實際上觸碰到路加的隻有一隻手——冰涼堅硬,牢牢握在他肩頭,支撐起了他全身的重量。

「請小心,殿下。」銀發男子平和地提醒。

路加低下頭,努力平復心中的驚駭。

「放開我。」他嘗試用自己的腿站穩,隨即無情地拍開了剛才幫助自己的手,「你可以走了。」

他迫切需要獨處與冷靜思考。

男子離開後,路加在人來人往的玫瑰園中獨自站立。園丁抱著異國的花木小步走過,俯身向他致意,又像害怕什麼似的匆匆離開。

那一陣風之後,腐朽的府邸回到了千年前新建的一年。

在這一年中,廢園剛剛開辟,噴泉從神使石像號角中噴湧,奴隸與仆從身著地中海風格的寬鬆服飾,衣袍在風中微揚。

而他的雙腿奇跡般地完好如初,無需輪椅便可走到任何地方。

「他任職多久了?」路加問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仆。

「一個月,殿下。」男仆說,「一個月前陛下將蘭斯交給您,您命他栽培園中的玫瑰,今晨玫瑰剛剛盛開。」

蘭斯——正式名就是蘭斯洛特。

聽到這個名字,路加隻覺不可思議。

他踏著一級級石階,走進府邸的主臥。這裡的布局與現代他即將繼承的老古董別無二致,包括暗道以及石縫間的青苔。

他揮退了仆從,耳邊安靜下來。

路加緩步走過壁爐,來到等身銀鏡前。火光跳躍,銀鏡中印出了少年模糊的倒影。

略微卷曲的純金半短發搭在額前,下麵是灰紫色的眼睛,挺翹的鼻尖,以及鋒利到仿佛能劃傷他人的薄唇。

臉色帶著常年缺血的蒼白,身形修長纖弱,還有鎖骨上的紅色小痣……種種一切,都與路加本人的身體沒有區別。

當然,除了這雙健康的腿。

當絲綢長袍順著月要身滑落的時候,路加想到了今晨讀過的故事。

看守府邸的負責人將他安置在藏書閣中等候,百無聊賴之下,他嗆咳著從灰塵裡找到一份古舊的羊皮卷軸。

它講述了一曲血與玫瑰的英雄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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