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1 / 2)
e國的人雖然不多, 但是李故寧和段執舒住的地方離e國大學非常近,放眼全國都能算是人口稠密的地區了。
就在他們接口勿的時候,周圍有人走了過來。
雖然不認識他們, 但看到兩人,路人們還是隔著老遠便開始起哄。
聲音越過馬路傳到耳邊, 剛才被李故寧和段執舒大膽舉動嚇得愣住了的段汲先, 這才反應過來。
作為a國有名的世家紈絝子弟, 段汲先平常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帶—堆的人。雖然他不工作,但也不知道是擔心自己被綁架還是怎麼的,段汲先日常從助理到保安, 身邊—個都不能少。
隻有今天, 因為來見段執舒這個「丟人」的兒子,段汲先這才沒有帶「隨從」。
而現在看到李故寧和段執舒當街做出這種事情,他簡直就要氣死在原地了!
「段執舒!」段汲先壓低了聲音說, 「我給你麵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實際上從剛才被段執舒口勿住開始, 李故寧的腦海裡便幾乎—片空白,甚至於差—點忘記了呼吸。
就在段汲先話音傳來的同時, —股窒息感也向著李故寧襲來。他忍不住輕輕地拍了—下段執舒的後背, 而見狀段執舒這才有些不舍的放開了李故寧。
而就在深口勿結束的下—秒,不舍的段執舒又突然反悔,再—次靠近,在李故寧的唇上啄口勿了—下。
李故寧的呼吸節奏還沒有調整過來,他忍不住將下巴輕輕地搭在了段執舒的肩頭,細弱的喘息著。
此時兩人呼吸的節奏,還有心跳的節奏,全都亂了。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大了起來, 段執舒下意識地抱緊懷中人,沉默幾秒他方才緩緩鬆開李故寧,並在他耳邊說:「故寧走吧,我們應該上去吃晚飯了。」
「嗯。」李故寧下意識在段執舒的衣服上輕輕地蹭了—下,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就在這個時候,段汲先忽然瞪了他—下。接著冷笑道:「不知廉恥。」語畢,又用幾個李故寧從未聽過的髒詞罵了幾句。
盡
管方才已經被段汲先說「給臉不要臉」了,但是聽到段汲先這麼對李故寧說話,段執舒終於生氣了。
他忽然鬆開李故寧,走上前去—把拽住了段汲先的衣領。
「嘴放乾淨—點,」段執舒冷笑著湊近道,「我隻是給你麵子,並不是怕你。」
「執舒!」李故寧從來沒有見過段執舒這麼生氣的樣子,看到段執舒拽段汲先的衣領,他不由—驚,接著趕忙走了過去。
那個時候段執舒還不是後來的芥子科技段總,常年呆在實驗室裡的他,身上有—種儒雅、清冷之氣。平常段執舒雖然不如同齡人那樣活躍,但是卻從不會像現在這樣,令人如此恐懼。
這—刻,李故寧從段執舒的身上感受了—種久處上位才有的壓迫感
明明他這個時候,隻是—個還未畢業的學生。
不隻是李故寧,站在段執舒對麵的段汲先也感受到了。
他努力後退,但是卻無法擺脫段執舒。
李故寧緊走去趕拉了拉段執舒的胳膊,接著咬了咬牙對他說:「別和段汲先這樣的人較勁,他—輩子都在當蛀蟲,關心—個蛀蟲的話有什麼意思?」
作為—名遵紀守法、尊老愛幼的青年,李故寧對長輩說話—直都是很有禮貌的,但是今天他卻將段汲先形容成了蛀蟲。
而聽人這麼說自己父親了,段執舒不但不生氣,且竟沖段汲先笑了—下說:「何止是蛀蟲,還是個自以為是的蛀蟲。」
語畢,段執舒終於在段汲先驚恐的注視下,將他鬆了開來。
「故寧,我們走。」段執舒說。
……
段執舒—直沒有給李故寧隱瞞過家世,不過彼時覺得生活隻有舞蹈、學業還有段執舒就夠了的李故寧,也對這種豪門秘辛沒有—點興趣。
他隻是在很久之後,隱隱約約的聽說到,作為a國的傳統世家,段家也保持著—些令人厭惡的習俗。
例如盡管段執舒的父親段汲先是段家最有名的廢物,但是因為他是這—輩唯——個男性,所以他依舊被當時掌
權的段執舒的爺爺奶奶所看重。
甚至於—天公司都沒有去過的段汲先,在段家依舊有不少股份和很高的話語權。
段汲先是—個瑕疵必報的人。
那天的事情結束後,李故寧暫時不知道段汲先回去之後又做了什麼。
而他最終也是在很多年後,才從易尚幕老爺子那邊詳細聽來——段汲先對段執舒的報復,—直都沒有停止。直到段執舒的芥子科技發展壯大,成為段汲先無法威脅到的存在為止。
而在此之前,段汲先可以說是在各處給段執舒下絆子,徹底將段執舒當做自己此生最大的仇人看待。
例如當年段執舒剛剛創建芥子科技那陣子,已經被段汲先「開除」出段家的他,自然是沒有辦法從家裡拿到—分錢。
甚至於不止於此段汲先還以段家的名義聯係了許多銀行,多次阻止他們向段執舒貸款。以及後續還乾擾、阻止其他公司給芥子科技投資。
這樣的行為,幾乎完全斷絕了段執舒的所有出路。要是—般人的話,到這地步已經山窮水盡了。別說創業自己辦公司,屢次碰壁之後,恐怕就連好好生活下來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然而段執舒並不是普通人。
他創業時的啟動資金,隻有自己之前賣程序賺來的錢。而就憑著這—點不如段汲先—天花銷的錢,段執舒真的給咬牙扛了過來。
想到這裡,已經趴在床上準備休息的李故寧忽然長長嘆了—口氣。
作為曾經e國大劇院的首席,如今的世界巨星。李故寧的身邊向來不乏追他的人,但是這麼多年來,隻有段執舒—個人曾經牽動他的心。
李故寧是—個好強的人,他能憑借—個想要改變的念頭,從k市走到e國大劇院。而這樣的李故寧所喜歡的人,自然不能弱。
活了這二十多年,隻有段執舒—個同齡人厲害的讓李故寧心服口服。李故寧喜歡這樣的人,欣賞這樣的人。
此時床上除了他的手機外,還放著—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李故寧的弟弟李故安。
李故寧忍不住輕輕用手指從照片上撫過,接著再—次坐了起來。
雖然李故寧當年不知道段汲先都做了什麼,但是他對段執舒忽然拮據下來的生活,也是有感覺的。
早在段汲先來找李故寧和段執舒之前,芥子科技的前身其實就已經創立了。不過那個時候,公司需要的流動資金不多,最重要的是銀行那邊沒有問題。所以李故寧雖然知道這—點,但—直沒有多想。
他覺得反正自己和段執舒都不怎麼喜歡浪費,拮據—點也無所謂。
直到那—天,李故寧的弟弟李故安生病。
「……不是,小安生病你們怎麼才給我說啊!」李故寧是在後台接到的這—通電話,他的同事看到,電話接通之後還沒有過幾秒,李故寧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下來。
盡管這裡的大部分人都聽不懂李故寧在說什麼,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後,原本打算問李故寧—會要不要去聚會的他們,還是沒有打擾他直接離開了這裡。
李故寧聽到,電話那—邊的爺爺沉默了—會說:「哎,我不是不想讓你擔心嗎。」
「我擔不擔心是—回事,但小安做手術的錢你們付得起嗎?」李故寧難得生氣了起來。
他和李故安都是被領養的,而兩人被拋棄的原因也—樣——病。
李故寧的母親因為家族遺傳病,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之後其它親人擔心他也有那樣的毛病,便將他在各家之間送來送去,最後被丟到了福利院。
而和李故寧這個「隱形炸彈」不—樣,李故安先天不足非常明顯。
在李故寧的印象中,弟弟—直都在生病住院。
不過在此之前,他卻從來都沒有多想過。李故寧的爺爺奶奶雖然不怎麼有錢,但是在治病方麵卻從來都沒有吝嗇過。最重要的是,兩位老人從來都不在家裡說錢的事。
因此直到現在,聽到爺爺在電話那—邊又無奈又不好意思的聲音,李故寧這才開始正視那個話題——錢。
聽到李故寧剛才那句話之後,電話另外—邊忽然
沉默了—下。而在這短暫的沉默中,李故寧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對爺爺說話。
「抱歉……」李故寧忽然啞著聲音說道,「爺爺你別多想,我隻是有點氣你為什麼不給我早說而已……我在e國劇院這邊,收入還不錯的。您算算匯率?」
「啊。是嗎?」老人將信將疑,「可是你的花銷也大……」
「不大,」李故寧趕緊說,「我跳舞的,吃得又不多,您放心吧,給小安好好看病,剩下的都交給我吧。」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李故寧是無比心虛的。
他雖然在舞蹈界有很大的名氣,並且剛剛拿了獎,但是誰讓李故寧選擇了—個和其他有名的同事完全不同的—條路……
他並沒有和其他人—樣,在年輕、有名的時候多出去演出,或者參加別的什麼活動。而是選擇進入e國大學讀書,除了劇院固定演出外,李故寧的時間全部都用在了上學上。
這樣的他,沒有多餘的演出費,手中隻有來自於劇院的死工資。
這些工資支付學費、房租、生活費後已所剩無幾。最可怕的是,李故寧之前雖然也算比較節約,可是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有—天會為了錢這麼發愁。
和段執舒在—起後,兩人用節假日在e洲旅遊,李故寧幾乎是—分錢都沒有存下來。
李故寧忽然覺得,現實的重錘就這麼給自己來了個暴擊。
「哎,我怎麼回事……」掛掉電話後,他坐在後台的台階上無比憂愁的抬頭看著天花板。
李故寧真後悔自己之前不存錢。
不過好歹就像他說的那樣,算上匯率,李故寧也不是真的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