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蘭若寺,樹妖姥姥(2 / 2)
點亮屏幕,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有幾十個未接電話,而且,來電號碼全是未知:「不會又是黑衣衛吧?」
略微思索。
他還是將電話反撥了回去。
「滴…」
不出三秒,電話就被接通。
對麵傳來的聲音充滿如釋重負一般的驚喜:「餵,是陳前輩嗎?謝天謝地,可算是聯係上了,我是寧淵啊。」
「寧淵?」
「對對,是我。」
寧淵直奔主題:「陳前輩,前幾日是不是有黑衣衛去找你了?你聽我解釋,我們家老爺子沒有惡意的,您…」
「求情?」
陳衣打斷前者的喋喋不休,心不在焉道:「安心,我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寧淵一喜,連連道謝:「那就好,那就好,多謝前輩寬宏大量…那什麼,那您先忙,改天我做東請您吃飯。」
「再說吧。」
掛斷電話,陳衣隨意刷著抖音,沒刷兩下,又刷到陳佩寧直播間:燕赤霞、趙子敬等人,已抵達遺跡第七層。
「嘖,還挺快。」
第七層除了一道平平無奇的劍陣外,也是壁畫:這些壁畫不是陳衣畫的,他沒這閒功夫,他猜測是白狐兒臉。
嗯…
因為畫風有點抽象,不像碳基生物能畫出來的風格。
言歸正傳。
第一幅畫是座道觀,坐落於青山之上,綠水之間,趙子敬好奇問:「燕道友,你見多識廣,可知此乃何地?」
燕赤霞眼角光輕瞥,稍顯意外:「咦,赤鬆山上赤鬆仙,赤鬆仙坐赤鬆壇?這不是我與陳師弟師承之處嗎?」
天下第一姓陳?
眾人心頭一凜:「敢問道友,天下第一尊名為誰?」
「陳…額…抱歉,本座忘了。」
不善謊言的燕赤霞,眼底閃過一絲為難與不自然,擺明不願透露:見狀,趙子敬等人也識趣緘口,沒再追問。
諱莫如深就證明其中有難言之隱嘛,區區一個名字而已,別問來問去,問到最後給彼此留下芥蒂,那不值當。
其實燕赤霞本意並非如此這般。
然而在開口瞬息,有道冥冥無上的意誌,突然鎖定了他,猶如蒼天敕令,命他噤言:天意不可違,他也沒轍。
第二幅壁畫。
一日月朗星稀時,燕赤霞敲響陳衣房門。
「師弟,睡了嗎?」
「嘎吱。」
木門被拉開,一襲身段修長的白衣走出,容受薄霧遮擋,與燕赤霞互作一揖:「師兄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咳…」
自知擾人清夢的燕赤霞,尷尬撓了撓頭,溫聲敘道:
「為兄聽聞山下不遠新建一座金光寶寺,表麵法相莊嚴,實則邪魅浮生,專挑過路行人蠱惑,進分而食之…」
講到這。
燕赤霞躊躇不決,欲言又止,陳衣主動接茬:「師兄欲行俠仗義,又恐勢單力薄,故而來此邀我一並出手?」
「哈哈,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爽朗大笑,緊接著,燕赤霞以期待目光,詢問陳衣:
「那…師弟可有空閒?」
第二幅壁畫結束。
趙子敬的神情多出幾分古怪:「道兄有金丹境修為傍身,且劍道造詣如此之高,降妖除魔還需借他人之手?」
「可曾聽聞百鬼夜行?」
燕赤霞平靜道:「那夜我法目一開,卻見寺廟香火不斷,閣樓淫穢漫天,此乃善惡交織,因果不止之死局。」
「死局之下,必生妖王,本座劍道造詣雖號稱天下第二,僅次於陳師弟,可妖王當頭,仍深感力不從心吶。」
趙子敬默然,有一問藏於月匈中:
你不行,難道你師弟就行了嗎?
第三幅壁畫。
陳衣搖了搖頭,直截了當拒絕了燕赤霞的請求:「不好意思,師兄,我近日不宜出山,否則易遭飛來橫禍。」
燕赤霞一愣:「何出此言?」
陳衣側開身,指了指靜靜躺在案上的銅錢:「跟白狐兒臉學過幾日梅花六爻,方才趁閒暇起卦,算出來的。」
「額…好吧。」
燕赤霞扌莫了扌莫鼻尖,倒也沒強求,右手握拳,左手化掌,左手掌在外,包住右手拳,拱了拱手,便欲告辭去。
「師兄且慢。」
陳衣叫住了他,轉身進屋,帶出一枚巴掌大的劍丸:
「那金光寶寺我曉得,名喚蘭若,乃百鬼夜行之大凶地,以師兄你眼下修為,大抵是奈何不得寺內妖邪的。」
「我雖無法下山,卻不能坐視師兄有難不管,這枚劍丸你且拿去,危難之際,將之捏碎,可斬金丹境妖王。」
燕赤霞張大嘴巴,將信將疑:
自家這師弟連山門都沒出過,知道的竟比自己還多?
「這些…也是你算出來的?」
「就當是吧。」
「師弟寶卦通玄,兄佩服。」
「小手段,不值一提。」
陳衣擺了擺手,正要關門。
燕赤霞忽然抵住門框,不放心問道:「師弟,並非師兄不信你啊,金丹大妖非兒戲,你這劍丸,當真管用?」
要說陳衣本尊能斬金丹妖王,他信,隻是區區劍丸…
「放心吧師兄,我煉製的劍丸隻有一種人不能殺。」
「什麼人?」
陳衣拍了拍燕赤霞肩膀,嗬嗬一笑,反手關上房門:
「我不想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