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過兩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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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白風,白菜的白,大風的風。

小時候死過兩次!

聽說還不到三歲那陣兒,玩水紮進缸裡,身邊沒人看著,等大人發現已經嗆死了,麵目紫黑,心跳全無,身子涼透了!

按照農村習俗,早夭的孩子不興葬入祖墳,也不興用棺材。

家裡人用破被裹著我帶到荒山上打算燒完埋掉。汽油都澆上了,就差手一哆嗦點把火。

爹娘不忍心,打算再多看會兒,想把我模樣牢牢記住。

這時,不知打哪兒來個破衣爛衫的糟老頭,看著像要飯花子。

頭發亂蓬蓬像雞窩,手裡拎著個黃皮酒葫蘆,時不時呲溜一口。月要裡還別著根鋥光瓦亮黃銅老煙槍。

打老遠就能聞到他渾身一股子酒氣,還摻著旱煙混合酸臭的汗味。

那老頭對爹娘說能救活我,但是有個條件,必須得答應七歲之後讓我拜他為師。

我爹脾氣暴,看他那邋遢樣,以為是哪裡跑來的瘋子。

本來喪子之痛心裡就如刀割,看著他來搗亂更心煩!

撿起腳邊毛石頭就朝那老頭麵門砸去,讓他滾一邊要小錢兒去。

我娘拽不過爹,隻好拽那老頭,讓他趕緊走,別被打壞了。

可那老頭不閃也不避,不但不怕,還挑釁一般梗著脖子,伸著腦袋往前湊,用手指著爹嚷嚷往他腦袋上砸。

爹來了倔勁,熱血沖頭犯渾,舉起石頭就給他一下子,不偏不倚呼在那老頭腦門上。

娘嚇得大喊大叫,怕把那老頭打壞了,可別吃官司賠錢。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想象中的頭破血流根本沒發生,反倒是那塊狗頭大小的毛石裂成七八瓣!

震得我爹手掌虎口都裂了,鮮血直淌,哩哩啦啦。

回過神來,爹娘知道遇到了高人!

平常人這一毛石呼上去,早就腦瓜開瓢了,最輕也得倒地不起,可這老頭連皮都沒擦破!

爹也顧不上手疼,趕緊拉著娘「撲通」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又是道歉,又是求那老頭救我。

那老頭哈哈大笑也不惱,拍拍腦門沖著我爹嚷道:「不打我了?咋樣,服不服?遇上就是緣分,這孩子我可以救,我的條件你們兩口子可答應?」

爹娘哪還顧得上其他,我都死的涼透了,還有啥不答應的?還有啥能比命更要緊?!

那老頭也不著急,搬了塊石頭穩當坐下,從破爛褲月要上解下那杆鋥光瓦亮的黃銅煙槍,旁若無人地塞上煙絲,「吧嗒吧嗒」過起癮來。

爹娘急的團團轉,三番五次跪下求他出手救我。

那老頭叼著煙袋一口跟著一口叭嗒,不緊不慢嗦螺著,嘴裡嘟囔:「莫急莫急,時辰還未到哩!早了晚了都不成,會壞事!」

隻見他手指連彈,飛快地掐算著,直到抽完那袋煙才穩穩起身。

又彎月要從破爛解放鞋裡摳索出皺巴巴的黃紙,看起來像是張符。

伸手在空中甩了幾甩,那符紙「呼」一下在手裡頭著了,火焰黃了吧唧泛著淡淡的藍,眨眼間燒個精光。

老頭小心翼翼將紙灰攥在手心裡,又從懷裡扌莫出那隻黃皮酒葫蘆。用牙嗑開葫蘆嘴,泯了一小口,「咕嘰咕嘰」漱漱口,把酒吐在手心,和著符灰搓了個泥丸,不由分說扒開我嘴就塞進去。

那老頭嘴裡念念有詞,嘀咕一堆爹娘聽不懂的怪話。

整完這些,拍拍屁股頭也不回走了,隻是遠遠飄來一句:「別忘了答應我的事!等娃七歲我再來!」

說來也怪,吞了那老頭胡亂配的東西,我竟然奇跡般醒了!

吐出好多臭烘烘的黑水,第二天就活蹦亂跳跟沒事人一樣。

我死過一次這事被爹娘壓了下來,沒敢聲張,怕村裡人背後嚼舌頭根子!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本以為接下來我會順風順水,一直長大,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七歲那年我還是出了意外!

我記得那年夏天,特別邪乎!

接連下了十幾天大暴雨,深山裡灌飽了水,山洪傾瀉而下,滾滿了大河套又漫進了屯子,多半人家都遭了水害。

天上那雷打的也邪乎,就好像圍著屯子往下壓,「哢嚓哢嚓」來回滾,仿佛貼在耳朵邊響,像是礦裡放的土炮,震得腦瓜子嗡嗡疼。

閃電也像是深山裡到了交蚺季節的大長蟲,一條纏著一條,密密麻麻,把烏漆麻黑的夜空照的賊拉亮。

屯裡斷了電,看不成動畫片。我索性趴在窗台上看閃電,端量著一條一條像個啥。

突然一團大火球子從天而降,拖著長長的流火奔著屯子來了!

我嚇得兩步竄下炕,想去隔壁屋裡喊爹娘,可還沒推開門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緊跟著眼前被紮眼的火光充斥,刺激的睜不開眼!

耳邊「嘩啦嘩啦」一片房屋倒塌聲!

我知道,肯定是那火球子砸在房頂上,把房子砸塌了!

我急三火四往外奔,突然腦袋「嘭」的一聲,被掉下來的房梁砸中了,鑽心的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不知過了多久,我疼醒了,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裡有個白袍老頭,麵容和藹,對我不斷抱拳作揖,說了些什麼記不太清,隻覺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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