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真凶落網,明珠心折(1 / 2)
不對?
曹玉庭疑惑地看著夏景昀,「侯爺,哪裡不對了?」
夏景昀抿著嘴,「你們不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合常理嗎?」
耶律采奇忍不住開口道:「怪力亂神之事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常理啊!何況今日你自己都說了有這個傳說,為何此時又不信了?」
夏景昀搖了搖頭,神色也比之前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多了幾分鄭重和嚴肅,「那不一樣,今日我隻是當一個奇聞軼事說給你聽,並不代表我認為這個故事是真實的。
而同時,楊家的事情,還有不合理的地方」
他看著曹玉庭,「你也是能臣乾吏,熟知人情世故,若真有乾屍,有開膛破肚,食人心肝之癖,過往數年,乃至數十年,廣陽郡當必有此等案件之卷宗」
曹玉庭當即神色一動,「下官這就命人」
夏景昀卻擺了擺手,「不必了,我在州城看過,廣陽郡歷年積壓未解之案中沒有這等案件」
他旋即又在曹玉庭佩服的眼神中接著道:「更何況,如果是殺人摘心,那妾室又作何解釋?難不成精怪也要男歡女愛?」
耶律采奇下意識地想反駁一句你怎麼知道沒有,但想想好像這就有點胡攪蠻纏了,於是悻悻作罷。
「所以,我更傾向於此事另有隱情」
說到這兒,他乾脆起身,「但事實到底如何,咱們還是去楊府看看吧,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陳富貴和曹玉庭自然沒有任何異議,當即跟著起身。
耶律采奇留戀地看了一眼這一桌豐盛又誘人的飯菜,最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帶著半飽的肚子,跟著一道前往了楊府。
楊府之中,白幡飄颻,哭聲隱隱,一片慘淡光景。
走到門口,眾人還能聽見裡麵吟唱作法的動靜。
聽到建寧侯抵達的消息,穿著白色常服的楊員外匆匆而出,神色悲戚又帶著幾分惶恐地前來迎接。
夏景昀倒沒有擺什麼架子,溫聲寬慰了幾句,便進了府門。
因為正堂設著靈位,一行人便來到偏廳坐下。
曹玉庭知情識趣,無需夏景昀開口,主動問起了情況。
楊員外抹了把眼淚,「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能早點當回事,我的平兒說不定就能活下來,哎,都怪我這個老糊塗的!」
你是真老糊塗了,不看看現在什麼局麵,還擱哪兒感慨呢曹玉庭心裡嘟囔一句,不過也理解這種喪子之痛,所以隻是溫聲提醒道:「楊員外,這事兒與你又有何乾?」
楊員外哭了兩聲,似乎也意識到了現在不是他在這兒抹眼淚的時候,恢復了些,開口道:「事情是這樣的,當日犬子出遊踏青,路過青鬆嶺的時候,同行的妾室就說她有些內急,這荒山野嶺的,就隻好讓她去了一旁的林子裡解決」
「她很快也就出來了,但神色卻有些不自然,原本甜言蜜語的樣子也沒了,整個人坐在那兒沉默寡言,恍恍惚惚的。
小兒起初沒當回事,但他的隨行護衛卻提醒了他青鬆嶺的傳言,當即給小兒嚇得夠嗆」
「小兒回來之後就連忙來找我,與我說了此事。
我卻當場嗬斥了他」
說到這兒,楊老爺的神色之間,再度難以自持地浮現出後悔不迭的神色,「我告訴他,哪兒有那麼多怪力亂神之事,如果真有那等事情,為何這幾十年未曾聽聞?分明就是他的妾室受了驚嚇,他身為夫君,更當溫言寬慰,以紓解其心,這才是為夫之道」
「小兒聽了我的話,深以為然,當夜便宿在其房中,誰知誰知」
楊老爺情緒又激動起來,泣聲道:「誰知他竟然就真的遭遇了不測!」
曹玉庭聽完,不著痕跡地看了夏景昀一眼,轉頭溫聲安慰起楊員外。
而耶律采奇則是毫不避諱地望著夏景昀,那目光也好似在說,你看,是不是沒問題?人家先前和你一樣不信,現在都後悔了。
夏景昀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楊員外,本侯冒昧問一句,令郎與這位妾室平素感情如何?」
楊老爺聞言一愣,旋即下意識浮現出憤怒,接著又反應過來對麵的是建寧侯這個豪族殺手,當即又低眉順目道:「回建寧侯的話,犬子與他的妻妾平日並無不和,否則也不會聽小老兒的話,前去安撫了」
夏景昀又道:「事發之後,貴府上下,可有離府之人?」
楊老爺見夏景昀似乎依舊不相信,有些無奈,但也不敢有絲毫隱瞞,「離府之人確有不少,隻要不是家生子的,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畢竟發生了這等事,小人也不好阻攔。
更何況此事之玄,若非祖輩基業在此,小人說不得也要躲避一二」
「員外莫慌,今日不是請了仙師做法,想來自可護佑家宅平安」
曹玉庭開口勸解,既有替領導擦屁股兜住場子的意思,也帶著幾分真切的勸解,畢竟來說,楊家這等大族的支持,也是他今後在此地執政的助力。
耶律采奇也有心安慰兩句,但礙於身份,隻能投去一個寬慰的眼神。
但夏景昀卻像一個不解風情,不通情理的鐵頭娃一樣,繼續問道:「令郎的那些護衛們呢?可有離府之人?」
楊員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建寧侯,犬子不幸遇難,闔府上下已是足夠悲傷,還望建寧侯高抬貴手,還我府上一片安寧」
說完,他起身,雙膝跪地,叩首之際,帽子跌落,露出幾縷白發,既蕭索又淒涼。
耶律采奇再也忍不住了,「侯爺,人家喪子之痛未過,何故非要橫生枝節,苦苦相逼?」
夏景昀無語地看了這個小娘們一眼,很想說一句你跟我又沒啥關係,用得著你管!
但道德都綁架上來了,他也不好太過強硬,上前將這位楊老爺扶起,「楊員外,非是本侯要節外生枝,若是令郎真的是為人所害,你這等想法豈不是使凶手逍遙法外,令郎平白蒙冤嗎?」
楊老爺震驚不已,「建寧侯,您的意思是?」
夏景昀沉聲道:「我現在懷疑,令郎是被謀殺了」
陳富貴的臉色登時就凝重了起來,他自然是相信夏景昀所說的一切的,可而還未被夏景昀折服的耶律采奇則稍顯無語地癟了癟嘴。
楊老爺麵露震驚,看了一眼建寧侯,又瞧了瞧曹玉庭,見曹玉庭沖他點了點頭之後,輕嘆了口氣,不管認不認同,上頭人這般說了,他也不可能再頂撞,隻好開口道:「若依建寧侯之言,若能辨明此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些護衛之中,確實也有許多人離開了」
「比如那個提醒令郎注意青鬆嶺傳聞的?」
楊老爺愣了一下,「他好像也走了」
夏景昀當即看著曹玉庭,「曹大人,你立刻集結人手,將最近兩日從楊府離去之人找回來。
這些人都是近日才離開,而且都是本地人士,當不會走得太遠,應該很好找。
名單的話,請楊員外提供與你,並且派些得力之人幫忙!重點尋一下當日同行之人」
曹玉庭對上官的吩咐自然是照辦,立刻領命帶著楊員外下去了。
待得房中沒了外人,耶律采奇才終於開口道:「人家當父親的自己都認了,你為何還要冒著惹人嫌棄的風險,非要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