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三十五章 柳三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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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的風吹了第三遍的時候,張小魚卻是突然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某個從長街另一頭走來的年輕人。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

年輕人名叫柳三月,青天道觀主白玉謠嫡傳弟子之一,本是最有希望繼承青天道道統的人,後來卻是莫名離去,入了槐都為官,做了個兵部侍郎。

柳三月似乎察覺到了張小魚的目光,抬起頭來,向著這個南衣城最好打牌的人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而後悠閒地沿著長街走去,似乎隻是一個外來南衣城遊玩的旅人一般。

柳三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尾,張小魚仍自在那裡看著。

像是在沉思著什麼,而後轉身下樓離開了牌館。

那種昏暗的色彩從穹頂漸漸吞沒霞光的時候,南島正坐在聽風台上,閉目感受著將夜的冷風。

睜開眼時人間已經陷入了夜色裡,另一種光芒自城中升起。

今晚的人間似乎比以往要熱鬧不少。

南島看著懸薜院外斑斕的街巷,聽著那些在風裡都不肯止息的喧鬧。

或許明日便是萬靈節的緣故。

關於這個節日,南島在鎮上的時候,隻是偶爾聽說過。

這是一個隻屬於南衣城的日子。

似乎與當年妖帝神河在南衣河邊與人間修行界和談有關。

那日之後,萬靈共存。

南島站起身來,發覺腿已經坐麻了,於是一瘸一拐地下樓去。

打牌的少女們今日果然沒有來,陳鶴在書架邊整理著書卷,看見南島這副模樣,還嚇了一跳,以為他從樓上滾下來了。

南島解釋了一下,陳鶴才放棄了去拿錢帶南島去醫館看看的想法。

不過這個閒雲野鶴的年輕人卻是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聽說北方道門經常人往山裡一蹲,便是幾十年,會不會他們修行完出來的時候,關節都壞死了。」

南島想了想說道:「大概會?不是說他們都是乘風而行的嘛,想來便是腿壞了。」

陳鶴一麵整理著書架,一麵哈哈地笑著。

南島也是嘿嘿嘿地笑著,也跑過去幫陳鶴整理著書架。

雲胡不知的腿已經好了,進來的時候看見南島一瘸一拐地在書架邊走著,愣了一愣,說道:「你也從房頂上摔下來了?」

南島一頭霧水的回頭看著雲胡不知。

「沒有啊,坐久腿麻了,先生從房頂上摔下來過?」

雲胡不知搖著頭矢口否認。

「沒有沒有。」

陳鶴從一旁探出頭來,看著雲胡不知問道:「先生是要來看什麼書嗎?」

雲胡不知說道:「隻是在小竹園有點悶,出來走走。」

陳鶴一拍手,說道:「妙啊妙啊,我也喜歡走走。」說著把手裡的書往旁邊一放,順手把南島手裡的書也奪了。

「我們去哪走走。」

陳鶴看起來興致勃勃的樣子。

「閒走而已,去哪裡都行。」雲胡不知看著陳鶴微微笑著說道,又看向南島,「你去不去。」

南島猶豫了少許,說道:「也可以。」

三人便出了門,借著月色,在竹林小道上隨意地走著。

雲胡不知與陳鶴在說著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南島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整天蹲在藏書館看傳記小說的人卻也去過那麼多地方。

「我以為你隻會窩在一個地方呢。」

陳鶴抱著頭晃晃悠悠地走著,說道:「那肯定不可能,我是今年一月才來的懸薜院,在那之前,到處瞎跑。什麼黃粱啊,南楚啊,鹿鳴啊,我都去看過。」

「你去看什麼?」南島有些好奇。

「就瞎走唄,走到哪裡就隨便找點活乾住段時間,我十來歲的時候就開始滿天下瞎跑了。」陳鶴笑嘻嘻地說著,「閒走人間一百年,不比坐在那裡傻傻的修行好玩多了。」

雲胡不知在一旁輕聲笑著:「確實如此。」

陳鶴說著便看向了南島,說道:「所以我說嘛,做人要瀟灑一點。」

南島沉默下來,雲胡不知倒是替他做了回答。

「他不一樣,他沒有你那麼閒。」

陳鶴聳聳肩說道:「好吧。」

三人走著,便已經來到了懸薜院前院,梅先生還沒有走,正在那裡看著巷子發呆。

「你在瞅啥呢,老梅頭。」陳鶴笑嗬嗬地走過去,拍了拍梅先生的肩膀,歪頭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而啥也沒看見。

梅先生回過頭來,看著三人,笑了笑,說道:「就隨便看看。」

陳鶴一拍手。

「妙極妙極,隨便看看好啊,我們正在隨便走走,你要不要一起。」

梅先生看了一眼微微笑著的雲胡不知,又看了眼南島,說道:「那好吧。」

於是四人便沿著巷子往外走去。

「梅先生似乎有些不開心?」雲胡不知看著在陳鶴右手邊的梅先生問道。

梅先生搖搖頭,卻是輕聲笑著,說道:「沒什麼,隻是在擔心李蝶的修行。」

雲胡不知也沒有多問,陳鶴倒是有些悶悶不樂,說道:「小蝶子多好的一個娃啊,還能一心念著糖葫蘆多甜,你說你要送他來院裡做什麼,聽說還跟了那個隻會打牌的先生。」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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