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五十五章 手裡的劍與天上的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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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島與陳鶴在藏書館內才始坐下,便看見門外暮色裡站了一個素色道裙的女子。

白荷。

南島當然認得她。

那日與北台和那個河邊酒肆喝酒,便是她過來將北台帶走的。

陳鶴不認識她,所以看向了南島。

南島看著白荷,想著她與北台之間的關係,沉默了許久,開口說道:「你好。」

白荷站在門外,看著二人,輕聲說道:「我可以進來嗎?」

陳鶴看來看去,覺得她應該沒有什麼惡意,於是點點頭說道:「沒事,你進來吧,我去外麵曬曬太陽。」

白荷向著走出門的陳鶴說了聲多謝,然後走進了藏書館,在書架邊隨意的翻著一些書。

南島在櫃台邊坐著,不知道她是何來意。

白荷翻著手中的書卷,輕聲說道:「北台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回來了。」

南島聽到這個名字,沉默了少許,說道:「然後呢?」

「那晚江茱萸說的話,做的事,都與北台無關。」白荷緩緩說道,「你應該是誤會了一些什麼東西。」

南島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

「所以我這條腿也誤會了?」

「北台的腿也被打斷了。」

白荷輕聲說道。

南島愣在了那裡。

「為什麼?」

「他應該與你說過的。」

南島想起來了那晚河邊酒肆喝酒的時候,北台說的那段話。

他爹會打斷他的腿。

原來不止是去那種不可描述的地方?

南島長久的沉默著。

「我知道你們都是少年,十五六歲,總是心中怨氣憤懣,不肯輕易原諒。」白荷轉過身來,看著南島微微彎月要,很是誠懇地說道,「所以我是來道歉的。」

南島轉過頭去,不再去看白荷,而是看著外麵沉沉的暮色。

「我以為你們不會在意我這種鄉野小民。」

白荷看著南島,輕聲說道:「因為我看得出來,北台是真的拿你當朋友的。」

南島低頭不語,過了許久,緩緩說道:「所以那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在巷子裡被城主打斷了腿,我帶他回了府上。」白荷輕聲說道,「後麵的事情,你應該也便知道了。」

南島聽到這裡,也大概明白了那日究竟是什麼回事了。

叛逆的少年被家長揍了一頓,帶回了家,然後想著都是另外一個少年害的,於是又跑過去給另外一個少年也揍了一頓。

很是簡單的故事。

南島沉默著想著那日竹林間的那場對話。

是的,確實有很多誤會。

「抱歉。」

南島輕聲說道。

白荷看向門外暮靄沉沉的竹林,輕聲說道:「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你不要將他拖下水。」

「我知道。」

南島緩緩說道。

白荷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走出了藏書館,很快便隨著暮色一同消失在小道盡頭。

南島沉默地坐在館裡。

陳鶴走了進來,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個?」

南島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陳鶴在外麵聽著。

「所以她來這裡是什麼意思?讓你去找北台和好?」

南島想了想,說道:「可能便是這樣吧。」

按照白荷所說,北台已經在外喝了幾日的酒了。

「那你去嗎?」

南島站起身來,向著樓上走去。

「不去了。」

陳鶴在樓下看著南島的背影,想了想說道:「也是。」

十五歲的少年,哪怕真的煩悶,也不會太久。

酒喝吐了,自然就會想回去了。

人生還很長。

以後將這件事情忘記了,照樣開開心心地閒逛在人間。

而不是與南島再度牽扯進那些事情中來。

陳鶴想到這裡,看著南島快要消失的背影,問道:「所以你還是要去殺花無喜?」

「是的。」

南島回答得很乾脆也很平靜。

聽風台很寧靜。

樓下有些窸窣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應當是陳鶴在整理書架。

在聽風台安靜地坐著,滿院竹葉在夜風中飛著,南島卻是在想著今日的那些事情。

陳鶴當然永遠開心快樂,但是北台顯然沒有。

但是正如南島所說那般。

他不想再去將北台牽扯進來。

少年的事,少年自己做。

南島平靜地想著。

沉思少許,南島將桃花與鸚鵡洲一並放在膝頭,意識沉入神海之中。

那些元氣溪流中的劍意之魚已經從兩條變成了四條,正在源源不絕的元氣中蘊養著。

神海中央的那道劍意已經安靜的懸浮在空中,而在它上方,那本青牛五千言卻是有些異樣,封首的第一個青字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似乎將要脫離而出。

南島猶豫地看了許久,意識落到了上麵。

耳旁驀然響起了一陣極為滄桑平靜的聲音。

是青牛五千言的篇首之章。

青牛五千言原本雖然隻有一本,但是人間有著諸多復刻本,南島自然也聽說過那一篇。

還在想著,那個聲音已經念到了最末尾,卻是驀然換了一個聲音。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南島愣在了那裡,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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