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一百零八章 小妖鼠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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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沒有曲折。

匆匆而來的南島得到了一個簡短的故事的真相,便匆匆地向著南衣城而去。

河畔青山外時有篝火,南島這才注意到,原來那些劍修們不止停留在了南衣城頭。在那些些微篝火的遠遠的慰藉下,走在夜色裡的南島倒也沒有那麼孤獨。

南島卻是莫名地想起了那個自稱是來自嶺南小白劍宗的師姐,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那些城外的篝火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有嶺南的人過來找自己。

南島想了很久,才想起了或許是因為三月五號那一日的事?

南島確實也沒有去嶺南的想法。

但是在南衣城麵臨這種萬般未知的情況下,那些紛紛從山嶺下來,像是野花一樣盛開在人間四處的劍修們,卻也是讓南島產生了一些敬意。

那麼柳三月呢?

南島走著走著,確實驀然想起了這個依舊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故事的人。

雖然並不了解,但是從他們的隻言片語裡,南島能夠知道這並不是一個罪惡的人。

相反。

或許極為善良。

所以在昨天晚上,他是懷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情,獨自穿過了這些青山河流,穿過了人間街巷,最後卻驚詫死在了劍宗裡麵?

南島沉默地看著遠方的南衣城。

他不知道。

草為螢說得很對。

沒有人的故事是不痛苦的。

南島懷抱著一種極為復雜的心緒,在夜色裡回到了南衣城。

少女鼠鼠橫握著竹篙,坐在舟頭,便在城南那段河流上等著自己。

南島在不遠處的街頭站了許久,才穿過那些三三兩兩停在街頭看著城牆上的劍修們小聲猜測著的人們,向著河邊走去。

鼠鼠遠遠地便看見了南島的身影,緊緊地握著竹篙,看著南島向這邊走來,很是忐忑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打探到什麼?」

南島撐著傘在河邊護欄上坐下,歪著頭想了很久,才開口說道:「那個老人告訴了我實話,他騙了天獄的那些人。」

鼠鼠驚喜地站了起來,說道:「所以柳三月真的沒有死?」

南島搖了搖頭,看向鼠鼠,目光裡有些愧疚地說道:「不,柳三月已經死了,就在大澤邊,那身衣裳是老人從他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鼠鼠怔怔地站在了舟頭。

「你昨晚或許是做了一個夢。」

南島看著鼠鼠說道。

鼠鼠沉默了很久,把南島拉上了小舟,一言不發地撐著小舟向著上遊而去。

南島站在船頭,有些茫然地看著鼠鼠,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過了沒有多久,小船便停了下來,停在一處河岸邊。

鼠鼠平靜地說道:「我昨天晚上是在這裡,見到的那個叫柳三月的人,他那時一身傷痕,倚著護欄在這裡休息,現在這裡還殘留著血汙和那種血腥氣。」

南島愣了一愣,探頭向著護欄上看去。

然而什麼都沒有。

鼠鼠卻是在身後輕笑著,這般姿態與往常的鼠鼠全然不同,所以南島回過頭來看見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知道說謊的人有什麼特征嗎?」鼠鼠平靜地說著,撐著小船繼續往前而去。

南島沉默地站在舟頭。

「當你說出一些與他所說的東西相悖的事情的時候,他會下意識地想去驗證,看看自己的謊言是否有著錯漏——而不是堅信自己是對的。」鼠鼠輕聲說道。

「昨晚不是在這裡,我隻是隨便找了個地方。」

南島在舟頭坐了下來,什麼也不願意說。

「你們以為鼠鼠真的是你們所見到的那個看起來蠢蠢的小妖嗎?」鼠鼠自顧自地笑著。「蠢一點,呆一點,世人才會覺得你可愛,才會更願意去相信你。十萬枚銅錢的故事是漫長的,我隻能用一些更惹世人憐愛的方式來完成它。」

南島回想著往日裡鼠鼠那些又蠢又萌的問題,心裡嘆息了一聲。

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自然是亂問的。

鼠鼠撐著竹篙,長久地站在小船上,回頭看著南島。

「所以故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南島輕聲嘆息了一聲,開口說道:「我不知道。」

鼠鼠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撐著小船緩緩向上而去。

南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過了許久才意識到不對勁,跑過去握住那根竹篙。

「你要去哪裡?」

鼠鼠嘗試將竹篙從南島手裡抽出來,可是被南島緊緊地握著,紋絲不動。鼠鼠看著麵前這個撐著黑傘的少年,雖然鼠鼠看起來比南島還小,但是正如當初二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鼠鼠說過的那樣。

鼠鼠是妖,已經活了很多年,而且還會再活很多年。

「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答案,那我便按照我自己所見到的,親自去問一問。」

去哪裡問一問?

自然是人間劍宗。

南島沉默地想著那個院子裡,那個曾經是個劍修的老人說過的那些話。

南衣城並不需要那個真相。

但是鼠鼠需要。

南島回頭看著那個船艙裡隨著小船的波動而不斷響著的陶罐。

裡麵有很多錢。

但是少了一文。

鼠鼠需要知道那文錢究竟去了哪裡。

南島轉回頭來,看著鼠鼠,輕聲說道:「好,我告訴你真相。」

鼠鼠靜靜地看著南島。

「柳三月還活著。」南島簡短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鼠鼠愣在了那裡。

南島心裡輕嘆一聲,連天獄的人都守在了大澤外麵,想要殺死柳三月,像你這樣想要去攪局的人,南衣城又怎麼會放過你呢?

所以南島歉意地看了鼠鼠一眼,身周有元氣湧動,而後向前一步踏出,向著鼠鼠的脖頸砍去。

當然不是要殺了她。

隻是讓她暫時睡過去。

南島想的自然是美好的。

隻是當他眼眸中閃過那絲歉意的時候,鼠鼠的神色就變了。

小舟之上驟然有妖力湧動,那根原本被南島緊緊握住的竹篙,卻是被鼠鼠強行抽了出去。

南島的手還沒有穿過那些細雨,便被鼠鼠裹挾著妖力的一掌擊得退了出去。

大妖小妖自然都是妖。

生而為妖,自然便身負妖力。

南島直到落入了水中才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鼠鼠站在舟頭細雨裡,看著夜色裡河中隨著黑傘上下漂浮的南島,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是你要知道,哪怕陶罐裡少了一文錢,便足以將鼠鼠逼上絕路。」

鼠鼠很久以前便說過,她很怕死。

丟了一文錢,她便要麵對卜算子所說的大劫。

她隻是一隻小妖,如何能夠麵對從那樣的人物口中說出的劫數?

所以哪怕知道現而今的人間劍宗也許不再溫和。

她也要去問個清楚。

南島浮浮沉沉地漂在南衣河中,想要調用神海之中的力量踏水而出,這才發現自己的神海之中並不富餘,相反是接近乾涸的狀態。

也不知道桃花這玩意做了什麼。

南島隻得向著河岸邊狼狽的狗爬了過去。

待到南島爬上岸的時候,南衣河細雨中的小舟,已經在妖力的驅使下,迅捷地穿過夜色,向著北方而去了。

南島的腿本就還沒有好,今日還在大澤與南衣城中往返了一遍,自然無比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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