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洄流歲月裡的公子無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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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當時那個劍宗師兄的表現有些古怪,但是陳鶴依舊還是去了南衣城之中的各大牌館。

說不定張小魚真的在那裡麵呢?

陳鶴如是想著,在夜色南衣城的街頭四處奔走著,看見了牌館或者某些可能聚著人打牌的地方——比如那種大半夜還燈火通明的街邊小鋪,便走進去問詢一番。

隻是偌大一個南衣城,遍地牌館與牌局,陳鶴隻是一個普通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找得完。

陳鶴自然知道這一點,隻是能找幾個是幾個。

一直到深夜,許多的燈火都熄滅下去,一些星星點點的燈火綴在遠處的樓房之上,陳鶴叉著月要,喘著氣,停在街邊向著那邊看去。

這裡依舊是城北的街道。

所以張小魚到底有沒有在打牌呢?

哪怕找到了張小魚,是不是真的便能將南島從那裡麵帶出來呢?

陳鶴沉默地想著,休息了一陣,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從前方的巷子裡走出一個衣袍寬大的人,便停在陳鶴要經過的道路上,靜靜地看著這個半夜奔波的年輕人。

深夜燈火稀疏,陳鶴並沒有看清那身看起來有些古怪的衣袍上是什麼東西,隻是看見了在他身旁懸著一柄看起來很是不尋常的劍,於是便以為是劍宗的某個夜巡的師兄。

「師兄知道張小魚張先生現在在哪裡嗎?」

陳鶴一麵行著禮,一麵向著那人走去。

公子無悲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又看向身旁那柄陳懷風的劍,大概明白了為什麼他會叫自己師兄,但也沒有解釋,隻是停在那裡***靜地說道:「你找他做什麼?」

陳鶴猶豫了少許,還是決定將真實情況說出來。

「南島被天獄的人帶走了,我進不去天獄,想找下他,看能不能進天獄看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公子無悲站在街頭挑了挑眉。

南島?

便是那個少年?

公子無悲轉頭看向城西,遠處某個仍舊高懸的燈籠照在了他的臉上。

隻是依舊模模糊糊的,陳鶴並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公子無悲看了許久,轉回頭來看著停在幾步外的陳鶴,想了想,問道:「天獄的人為什麼要抓南島?」

其實對於人間而言,這是一個很蠢的問題。

天獄的人向來都隻會抓一種人。

十二樓的人。

但是陳鶴覺得這個問題並不蠢,因為他也覺得這是不可理喻的事。

又或者不可理喻的人是自己。

哪怕那日南島也曾親口承認過,自己便是十二樓之人。但陳鶴更願意隻聽見他後麵的那些話。

終日被迫藏在傘下,自然想去天上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

想去天上看看,自然便要站得很高,站在高樓之上,站在高山之上。

於是便踏上了這條世人並不如何認可的,所謂的成仙之路。

所以陳鶴很是誠懇地說道:「大概是天獄的人又發瘋了——師兄您應該知道一些,先前他們便發過瘋,將自己的人殺了個乾淨。」

其實真相如何,陳鶴還是知道一點的。

但是世人在訴說某些東西的時候,自然會下意識地向著對自己有利的方麵傾斜。

所以陳鶴隻談天獄發瘋,而不提發瘋的緣由。

聽到的人便會下意識地產生同感。

公子無悲並沒有這種同感,隻是靜靜地看著陳鶴,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但他應該是在劍宗之中,而不會出來打牌。」

陳鶴沉默了少許,說道:「為什麼?」

公子無悲緩緩說道:「因為他有一些危機感。」

陳鶴看著麵前的這個『劍宗師兄』很久,目光落在了他那寬大的袖袍之上,沒有問為什麼,隻是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陳鶴越過公子無悲向前走去,走了一段,又轉身看著公子無悲很是誠懇地說道:「多謝。」

這一次沒有加師兄二字。

公子無悲並沒有在意,隻是點了點頭,安靜地站在長街上。

陳鶴沒有再去牌館之中,大概是先前出了許多汗,此時汗水冷了,於是人也有些冷,所以攏了攏衣裳,低著頭在夜色裡向著南麵走去。

公子無悲在夜色裡站了很久,而後轉身看向陳鶴走來的方向。

身旁的那柄枸杞劍微微地發出著劍鳴。

公子無悲並沒有在意,隻是安靜地看了很久,而後轉頭看向城西方向。

不是城西人間。

而是城西之外那座高大的黑色山脈。

卿相撿了根棍子,有些艱難地走在幽黃山脈之上。

薑葉在身後不遠處,抱著不眠劍氣喘籲籲地跟著。

「小菜葉你快點啊。」卿相回頭看著在後麵有些吃力的跟著的薑葉說道。

薑葉很是無奈地說道:「院長您老人家雖然也傷了神海,但您畢竟是大妖,還有妖力可以用,我神海傷了,自然什麼都不能用了,走得慢些,也是正常的啊。」

卿相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畢竟是個隻攻不守的劍修,體格差點也是能夠理解。

於是在前方走走停停地等著薑葉。

一直過了許久,薑葉才跟了上來,停在卿相身旁,看了下四周,一屁股在某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休息一會休息一會。」薑葉把劍按在膝頭,揮著手說道。

卿相見狀,也是無奈地在一旁坐了下來。

「很多年前我就和叢刃這老小子提議過,建議你們劍宗劍體雙修,雖然吸納天地元氣入神海,確實會順帶著強化一下肉體,但是相對於你們的劍而言,你們自身確實孱弱。」

卿相很不留情地吐槽著。

薑葉也沒心思和卿相爭辯什麼,隻是嗯嗯啊啊地點著頭。

權當卿相在放屁。

劍修之體當然不會孱弱。

那一身蘊養錘煉的劍意不是開玩笑的。

可能卿相自己喜歡拿拳頭砸人,也巴不得所有人都能用拳頭砸人吧。

薑葉這般敷衍的態度,卿相自然沒有再說什麼。

山林間一點蟲鳴都沒有,貧瘠的幽黃山脈自然不是胡說的。

薑葉看著卿相,又看著幽黃山脈,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當年人間妖族被盡數驅逐到幽黃山脈極南,到底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薑葉並沒有問。

畢竟當年無數大妖下山向著人間而來的時候,卿相好像還沒有誕生。

卿相乾坐在那裡,也覺得有些無聊,轉頭看著薑葉說道:「你是哪一年入的劍宗來著?」

薑葉愣了愣,想了想,說道:「大風歷九百八十三年春吧,那時我才十歲。」

卿相算了算,卻是笑著說道:「原來也才過去了二十年而已。」

薑葉無語地看著卿相,說道:「二十年對於世人而言,已經可以算是小半生了,院長,雖然人們總說著壽數不過百,但是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一百歲。」

卿相哈哈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活太久了,忘了這些東西的概念了。」

薑葉抱著劍坐在夜色下,卻也是不由得想起來很久以前的許多東西。

「當年連懷風師兄都才剛剛入門。我們那時候剛剛被師父帶進來,一看,謔,大家都在打牌,還以為遇到騙子了。」

薑葉輕聲笑著,卻又沉默下來,想了很久,繼續說道:「隻是當時那些打牌的師兄們,現在都已經不在劍宗了,我都有些記不得他們的名字了,也許現在正在人間某座城某個小鎮裡,不問世事的娶妻生子當著世人活著?」

於是打牌的變成了薑葉他們自己。

「好在師父近些年越來越懶了,這幾年也隻帶了個小胡蘆回來,他已經十四歲了,應該不會忘記我們這些師兄吧。」

卿相並沒有說話,在薑葉懷念自己二十年前看見的那些打牌的師兄們的時候,卿相卻是在回頭看著幽黃山脈南方極深處。

在那裡他也遇見過一個劍宗弟子。

一個妖修弟子。

過往的東西自然不是全部值得緬懷的。

卿相覺得這是歲月最殘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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