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劍宗與道門的一些小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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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劍天上來第十章劍宗與道門的一些小事大風歷一千零三年九月九日離開了鳳棲嶺的四破劍程露,此時卻是在北方的一個小鎮子上晃悠。

鎮子並不出名,出名的是鎮後那座青山。

山裡有座觀。

深秋之時,這座鎮子卻是有些人流稀疏的意味。

那座觀雖然很大,但是在人間的名聲卻不如何,所以鎮子在最初的繁榮之後,也便寥落了下來。

程露將兩柄劍背在身後,走在沒多少人的正午的秋陽之下,小鎮風來的時候,那些葉子已經變成了淺黃色的樹下,便是大片的簌簌聲。

地上落滿了那種指頭大小的小果子。

黑黑的,看起來像是大號的羊屎球一樣。

槐安槐安,自然人間多槐樹。

這些在一千多年前,便開始大肆在槐安國土繁衍的青樹,據說是為了應那一句木旁有鬼,天下安寧的讖語。

在當年槐安鬼帝在位時,這些槐樹曾經占據過人間大多數角落,直到鬼帝死後,才慢慢地停止了擴張。

或許是因為當年天下並沒有太多安寧的原因。

短短六十年間,便發生了諸多撼動人間的大事。

這也讓世人不再栽種這些曾經被奉為國樹的樹木。

程露低頭看著那些小果子,又抬頭看著那一線沿著小鎮繁衍而去的槐樹——北方槐樹依舊多於南方,畢竟這片土地叫了很多年的槐安,那處都城也叫了很多年的槐都。

人間哪裡會安寧呢?

程露這樣想著。

像流雲劍宗這樣一個地方,都存在了幾千年。

人間自然從來都沒有安寧過。

隻是看那些紛亂是大還是小。

所以在不久後,這片觀裡發生的事情,究竟是大還是小?

程露不知道,所以他要繼續沿著小鎮的這條街走過去,一直走到小鎮盡頭的某個麵館裡。

麵館裡有個人,也許可以問一問。

程露一麵想著,一麵沿著長街平靜地走了過去。

麵館裡沒有多少人,隻是有四五個熟客,進來點了一碗麵,匆匆吃完之後,便湊了一張牌桌——人間打牌的地方當然不止南衣城,隻是極少有南衣城那樣五步一牌館盛況。

程露走進去的時候,瞥了一眼那邊打得平淡如水的牌局,而後走到了另一個角落裡坐下。

角落裡的桌子上有一碗麵,一碗掛麵,灑了蔥花,淋了辣油,還有些豆腐木耳堆在麵碗的角落裡。

這碗南衣城吃法的麵什麼都好,就是還沒有動過一口,看起來應該擺了很久了,最上層的麵條都乾了,於是從那種白色,變成了黃色。

程露疑惑不解地看了這碗麵很久,而後抬起頭看著對桌的那個背著劍的白衣男子。

「師兄怎麼不去打牌?」

從南衣城來,穿著一身白衣背著劍,而且熱愛打牌,能夠讓程露叫師兄的。

人間也隻有張小魚。

這個早在人間四月的時候,便入了大道,離開了南衣城的二十五歲小青年,隻是安靜的坐在那個靠窗的角落,沒有去看牌局,沒有去看外麵那片山下石道,隻是低著頭,靜靜地看著麵前的那碗麵。

一直到程露問出那一句——師兄怎麼不去打牌?

張小魚才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地看向麵館裡那場牌局,人們打得正入迷,也許並沒有注意到這處角落裡坐了兩柄人間年輕一代很是出名的劍。

也許早已經習慣了。

那個白衣年輕人在春夏之交的時候,便來到了鎮子裡,走入小鎮的第一天,便來到了這家麵館,點了一碗麵,枯坐著。

最初的時候,人們還有些好奇,天天跑過來看著他。

看了兩個月後便也悻悻地離開了。

但是後來又來了許多人,和那些擠到麵館裡看著小鎮居民不同,他們是躲起來的。

和那些穿過晴雨長街走來的小鎮居民不同。

他們有些是乘劍光,有些是乘道風。

但是無一例外,都遠遠地躲起來看著。

他們也許比張小魚更有耐心。

程露是第一個走出來,走進這家麵館來問的人。

張小魚的目光停留在那場牌局上少許,又平靜地收了回來,看著麵前這個短發負劍的師弟。

其實程露的年紀比張小魚要大幾個月,入修行界的歲月也要久遠。

但張小魚確實是程露的師兄,這是與輩分無關的東西。

「在南衣城的時候,我就不打牌了。」

程露笑著說道:「那如果將整個人間的紅中化劍呢?」

張小魚輕聲說道:「我做不到,人間太大。」

這裡的大,自然不是地域上的大。

事實上,這片人間並不大。

八百裡大澤橫亙南北,西麵無邊幽黃山脈與山脈北方盡頭的雪原,北方大漠,南方無盡深洋,便是劍崖之外,都是有著東海之外四十九萬裡。

也許空間是大的。

但是供世人生存的區域並不大。

如果是張小魚,從極南到極北,甚至都用不了一日。

如果是山河劍,也許還會更快。

但是在這樣的人間,最漫長的永遠不是某座山到某座山之間的距離。

而是你從一個選擇跨越到另一個選擇的距離。

所以人間少有劍光,也少有道風,修行者如世人一樣走在青山之中,去思忖來之不易的一生中的每一個決定。

張小魚便是這樣。

在那場風雪裡離開了南衣城,而後一路向北。

隻是一直到走到了這處位於槐安北麵,更偏向於鹿鳴那片雪國的鎮子時,已經沒有走出四月。

這樣的思考與猶豫,時間太短。

所以張小魚在麵館裡停了下來,要了一碗麵,枯坐了五個月。

人間太大,扌莫不到每一手牌,便隻能安靜地在這裡坐著。

是以程露聽到張小魚的這句話,也沉默了下來,想了很久,說道:「或者你再去流雲劍宗待上幾年?」

張小魚聽到這句話,卻是笑了起來,隻是隻笑了短短的一瞬間,便斂去了笑意,平靜的說道:「流雲劍宗不行。」

張小魚並沒有給出理由。

流雲劍宗不行就是不行。

不止是因為程露隻是小道第七境——流雲劍宗在大道境界方麵,向來都是薄弱項,或者說,他們舍棄了一部分的東西。

但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程露嘆息了一聲,看向窗外,窗外有風,風裡還有些在秋日枝頭掠過的鳥影。

或者更遠一些,那些巷子裡,那些山裡,有很多人都在看著。

「流雲劍宗確實不行。」程露緩緩說道,「爭道是光明正大的事,流雲劍宗下手有些上不得台麵。」

張小魚沒有說的,程露卻是自己說了出來。

事實上,這場張小魚與他師兄之間的爭道,在很多年前,便已經變了味。

倘若張小魚沒有去人間劍宗,倘若張小魚隻是山河觀山宗弟子。

那麼這場爭道,自然隻是山河觀內部的事情。

世人可能會感興趣,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張小魚枯坐著,他們也枯等著。

當張小魚以年輕一代天下三劍出名的時候,這場在很多年前便注定的故事,便演變成了劍宗與道門之爭。

當今人間自然是以劍宗為尊。

從當年磨劍崖崛起,一舉將函穀觀壓下去,而後白衣執靈台於劍崖之上,一日殺盡八百道門開始,天下之勢,便向著劍宗傾斜而來。

而現今的人間,雖然世人常稱三劍三觀。

但是事實上三劍的名聲,遠勝於三觀之人。

因果劍叢刃,人間劍宗第三代宗主,沿襲磨劍崖劍道而來,千年前入大道,以身化妖,坐鎮南衣城千年,當年青天道前代觀主白風雨,便是被叢刃自歲月中相見的一麵,一劍斬去後半生寸進的希望。

妖帝神河,槐安第五帝,槐安五帝,隻有一個不是瘋子。當年槐安後帝李阿三被磨劍崖妖祖困死於磨劍崖上之後,這個從幽黃山脈而來,曾與叢刃一同在當年的人間第一劍叢中笑門下修行的原生妖修,接過了槐安帝位,發起了那場幾乎讓整個修行界一並下場的人妖之戰。

而後便是最古老也是最神秘的流雲劍宗陳雲溪。

這個在當年青衣時代便存活下來的劍修,其實千年來,並沒有多少人見過,然而作為當年與白衣以及叢中笑並列的三劍之一,世人自然不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在他之上的白衣,當初劍崖之舉,徹底將整個道門殺得衰落下去。

而在他之下的叢中笑,在鬼臉花之亂後的大道微末時代,也曾坐鎮過人間數十年。

陳雲溪究竟如何,世人自然不需要過多猜測。

更何況,在三劍之上,還有一個四大修行之地磨劍崖的存在。

秋水與神河與叢刃,當年都曾是叢中笑的弟子,而更早之前,秋水與神河,更是同生於幽黃山脈以南,那片秋水下的妖族。

而天下三觀,從歷史角度而言,便要弱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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