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不是結局的大結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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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鵬皇帝再次召開瞻鼎宴,在太液池蓬萊宮宴請群臣。之後,將兗州鼎請入專門為藏鼎所建的「九鼎殿」。

九鼎殿也在大明宮,裡麵已經藏了雍州鼎,冀州鼎,兗州鼎三座古鼎了。

九鼎殿的後麵,是專門保存珍貴上古典籍簡書的天一殿。所謂天一生水,天一殿為了防火,不但用磚石修建藏書庫,還打有水井,配備了消防水車。

可以說,某種意義上,皇宮三大內最重要的地方,恰恰是九鼎殿和天一殿。

宴會上,魯國公楊延昭為天子敬酒畢,對百官說道:

「昔年,宋帝無傳國玉璽,被稱為白板天子。而漢唐失九鼎重器,也是一大缺憾。至於上古典籍,歷經始皇收書,項羽焚宮,散失泰半,多不成篇。」

「可我大明,先得上古簡書,再得傳國璽,再得九鼎。以此受昊天之命,氣運之大空前絕後,是以聖天子隻手補天缺,再造乾坤,光復漢業。此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自古以來帝統之正,得國之正,孰能與陛下相比?天子坐明堂,擁古簡,列九鼎,持傳國璽,自始皇以來,獨陛下也!」

楊延昭一番話,說的群臣更是肅然起敬。

這還真不是楊延昭拍馬屁,而是事實,誰也不能否認這一點。從陛下的功德氣運來看,真的鮮有能及了,甚至可說,三代以降,僅陛下一人。

就算始皇帝的功業,在百官心中,也比不上當今陛下。

沒錯,始皇帝的確一統六國,統一文字度量衡,功業彪炳千古,百代皆行秦製度。可是,他畢竟是「奮六世之餘烈」,他是站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才完成千古偉業。

反觀陛下,雖是楊家後人,但是畢竟是從萬人坑裡爬出來的活死人,要不是林青兒的話早就死了,根本沒有一絲半點祖宗基業可憑。宋從們可都是知道,當年陛下寒微時,隻是一個中原流民,後來才做了小小的天京新城城主。

楊家的身份,僅僅是為陛下帶來了聲望而已。

這煌煌大明,萬裡江山,完全就是陛下從無到有、白手起家打下來的。驅除韃虜,光復漢家的大業,也是陛下硬生生的從如日中天的大遼和大宋手中奪到的。等於說是再造乾坤。

還有誰比陛下得位更正的嗎?

就憑傳國玉璽等寶物,還有比陛下更有大統名分的麼?

就憑這點,始皇帝也比不上陛下。

群臣紛紛站起,手持酒杯祝賀天子,頌揚皇帝的話不絕於耳。

楊鵬扌莫著稀鬆小胡須,聽著群臣的稱頌,笑道:「朕雖自有天命,可若無諸卿鼎立輔佐,朕又如何能成就大業呢?」

「如今,中原已復,天下太平。可要開創出大明盛世,還需要大明君臣再接再厲,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啊。這杯酒,朕和皇後就敬文武百官,敬大明將士,敬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

「謝陛下!共創大明盛世!」群臣舉杯相祝,一飲而盡。

楊鵬大笑,「好!換酒菜,奏《秦王破陣樂》!」

姑蘇郡,吳縣,滸墅鄉,金灣村。

江南的雪花,與北國不同。北國之雪是灑落,江南之雪卻是飄落。

雪花飄舞中的江南水鄉,少了雨恨雲愁、小橋流水的繾綣風情,多了不少遼闊高遠的壯美。

村公所附近的幾個道社,不時有村民前來祭祀祈禱,取了新年的平安符回家。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快要除夕了。家家戶戶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慶之中。

隻是,因為今年太上皇林青兒駕崩,所以沒有人燃放鞭炮。

今日是村公所封印的日子,村正官人和治安使以及司婦使,很快就要回家了。

村正孫永達,穿著黑色官服,披著羊皮大氅,站在村公所院中的廊下,看著漫天大雪笑道:「如此好雪,明年又該是個好年景啊。」

治安使劉奮跺跺腳:「我這右腳,一到冬天就麻。下大雪就更麻了。不過,我倒也巴不得雪大些,不然害蟲的蟲卵凍不死啊。」

劉奮是退役明軍,因為腿腳傷殘退役。他在軍中隻是少尉軍銜,連中尉還沒有升到就退役了。

不過,按照大明製度,傷殘退役的士卒,軍銜再低也要繼續安排差事吃皇糧。

所以,劉奮從緬甸戰場退役後,輕輕鬆鬆回原籍當了從十品的治安使。

莫看從十品是最卑微的官吏,可那也是官身,每季度要領四塊銀圓的。旱澇保收,足夠養活兩三口人,不比地裡刨食強得多?

村正孫永達也是傷殘退役明軍,他的軍銜是中尉,退役後就當了村正,每季度要領五塊銀圓。

「哎,還是懷念打仗的日子啊。」孫永達說道,「最後一場仗,是跟著陛下打緬甸。說起來四年多了啊,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到陛下了。」

孫永達露出緬懷的神色。

「誰說不是。退役之後,再也沒見到陛下了。」劉奮也很是感慨。

孫永達道:「咱是見不到陛下了,心中記著就成。我們雖然做著微末小吏,卻也主管一村民政治安。不能打仗,就替陛下管好金灣村,也是一樣的。」

金灣村有一百五十多戶百姓,八百多口人。別看小小一村,民不滿千,可是這事物還真不少。

收稅,治安,發布告示,勸課農桑,督查田畝,調解糾紛…村公所其實就是一個微型的官府。官小而責重。

兩人說了一會兒軍中舊事,正準備離開村公所回家,就看到大雪之中一個身垮唐刀的英武身影踏雪而來。

武士!

兩人頓時看出來人的身份。不為其他,隻為來人的唐刀。

按照大明製度,隻有華夏武士,才有資格佩戴唐刀。這武士的唐刀是黑鞘,屬於下武士的佩刀。

孫永達和劉奮雖然是退役士卒,可因為他們沒有武士功名,當的又是村官屬於文職,所以佩戴的是漢劍。

兩人有點羨慕了。他們最大的遺憾,就是在軍中沒有得到武士功名。

武士功名並不好得。就是什長,大多數也得不到武士功名。一般三四個什長當中,才能有一個是武士。

來人沒有穿盔甲,也沒有乘馬,顯然是回家探親的。

按照大明軍製,現役將士,可以定期申請回鄉探親。

那武士身穿軍中常服,頭戴水獺皮帽,足下皮靴,顯得精神抖擻,行動間分外爽利。就是村正和治安使這兩個退役明軍見了,也心中贊了一聲。

那武士堪堪走到村公所門口,卻忽然轉頭,看向一箭之外的忠武道社。

那忠武道社約莫三丈方圓,大小不過一所民居,可因為是道社,所以規格不同,雖然很小,卻是重簷的,而且看上去很是肅穆。

此時,大雪越發的緊了,忠武道社門口除了腳印,也不再有村民。

「叮叮…」一陣寒風吹來,送過來道社重簷下風鈴的聲音。

武士掉頭,手一扶月要間唐刀,向著忠武道社而去。

很顯然,他本來是來村公所辦事的,可是在看到忠武道社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就放棄村公所,先去忠武道社。

完全就是自然而然,說明對忠武道廟的敬重,已經深入骨髓。

他在忠武道社門口脫下水獺皮帽,按照祭祀流程走完了一邊,在後院連射五支彩箭,這才恭恭敬敬的出來。

前後花了一刻鍾功夫。

結束了在小小道社的祭祀儀式,他才取了一道平安符,掛在脖子上出來,再次往村公所而來。

「我乃都頭趙慶,正是本村人士,回鄉探親,來此叨擾村正官人了!」武士進入村公所的院子聲音爽朗的說道。

都頭是正九品武官,和鄉正是一個級別,當然要比村正大。所有趙慶才能又這個姿態。

不然的話,見到村正少不得自稱一聲在下的。

「原來是趙都頭,請!」村正不敢怠慢,立刻做出一個手勢。

趙都頭一看對方的動作,就知道村正是退役明軍出身,他的神色頓時客氣了很多。

「原來兩位鄉老官人,倒還是我大明軍中袍澤啊,失敬失敬!」趙慶啪的一聲右手擊月匈,行了一個禮。

對弈傷殘退役的戰士,哪怕軍銜最低,也要有所禮遇,這同樣是道。

「趙都頭客氣,我等如何敢當。」村正和治安使也習慣性的以拳擊月匈行禮。

「下官孫永達,本村村正。」

「下官劉奮,本村治安使。」

趙慶拱手,「原來是孫村正,劉治安。不知兩位袍澤,是哪年入伍?」

孫永達道:「下官是大明三年入伍。」

趙慶立刻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哎呀,原來還是前輩!大明三年,陛下還是燕王,那可是很早了!比兄弟還要早了一年啊。」

村正孫永達給趙慶倒了一杯茶,請他在公所室上座,說道:「武長官人家在古鬆莊,距離村公所尚有五裡,這大雪難行,下官的馬就借與你騎。」

武長官人,是對大明武士階層的尊稱。村之下,分為若乾莊,但不設官吏。

雖然本村有七八個莊子,八百多人口,但孫永達幾年村正當下來,當然每個莊子,每戶人家都熟悉。

金灣村隻出了一個武士,就是眼前的趙慶。

孫永達當然知道,趙慶的家在哪個莊子。

「謝村正官人。今日封衙,村公所也要關門了,村正官人也要騎馬回家,兄弟心領了。」趙慶拒絕道。

「為何不在縣中借馬?以武長官人的身份,縣衙必然會借的。」劉子奮說道。

趙慶苦笑:「縣衙沒有馬了,就是馬車也沒了。眼下年關,馬匹馬車緊張的很,騾子都沒有。在縣城驛站下車,隻能走著回鄉,哈哈!」

趙慶的軍職是火器兵都頭。所謂都頭,乃是統帶五十兵馬的小軍官。所以趙慶不但是武士,還是校尉軍銜。

但因為村正入伍比他早,所以就算他地位比對方高,也要禮讓三分。

趙慶入伍六年,是在軍中考中大明陸師學堂,兩年後畢業,才授予校尉軍銜,當都頭已經兩年了,而且還是在燕京禁軍係統任職,因為立了丙等戰功,敘功很快就要升為隊正了,提都尉軍銜了,連升兩級。

等回到燕京,新的任命就能下來。

按照製度,隻要到了隊正級別的禁軍武官,就能在長安分到一套居所,將家人接來同住。

他這次回來,就是接父母的。

「武長官人來村公所,是開具回鄉文書吧。」村正從公案抽屜裡取出一方木製小印簽,上麵是小小的六個字:吳縣滸墅金灣。

明軍將士回鄉探親,除了要在縣衙開具返鄉文書,還必須要去村公所開具返鄉文書,要由村公所蓋印簽字,證明該員某年某月某日的確回鄉探親了。

「正是如此。」趙慶笑道,「還請村正官人開具返鄉文書。」

「武長官人稍待,下官這便辦理。請出示告身憑據。」孫永達說道。

趙慶從懷中掏出軍職證件,卻是一本小小的魚皮冊子,上麵記載著他的姓名,年紀,籍貫,入伍日期,所在營伍,軍職軍銜,相貌特征等等。

上麵還蓋著兩個印章。一個兵部印章,一個是旅部印章。

身為退役明軍的孫永達很熟悉這個告身,他一入手就知道東西是真的,打開一看,相貌描述也對的上。

當下村正官人拿出一頁公函,用拙劣的書法寫下:「今日有燕京禁軍火器左營右旅中聯中隊中都都頭趙慶,回本村探親,特此證明。大明洪武六年臘月二十八酉時。金灣村公所。」

寫完之後,村正用印,簽下「孫永達」三字。然後吹吹墨跡,小心的遞給趙慶,「武長官人請收訖。」

他的字雖然寫的不好,可辦事速度很快,乾脆利落,又不失細心,顯示出退役明軍的乾練之風。

「謝過村正官人。」趙慶接過來收好,「兄弟這次回鄉,看見鄉中變化不小啊。馬路從縣城一直修到鄉中,蓄水塘也變成了大水庫,鄉親們的日子也好多了不少。」

孫永達笑道,「可不是麼?村中老人都說,就是當年前宋光景好的時候,也沒有眼下聖天子在位來的好過。」

「這百姓日子好過還不止,就是這鄉中人心,也清正肅然了不少。百姓們沒有再溺殺女嬰的,沒有橫行鄉裡的,更沒有山匪水盜了。我管著一村之政,可從未有人給我送禮行賄,也無人敢向鄉正縣令行賄,這天下教化,可謂大變啊。」

能不大變麼?行賄可是害官罪,可是失貞叛道、降籍為奴的罪名。誰敢向官員教師送禮,一旦被軍報查實,就徹底完了。而得利的卻是舉報者。

至於受賄,同樣是失貞叛道,不但官職不保,就是一等國民的身份也要被剝奪。同僚舉報你,卻立刻能以衛道鋤奸的功勞升官。

禦史台和大安府,州牧府,警部等衙門的銅簋,設到了縣一級。郡守衙門的銅簋,設到了鄉一級。縣衙的銅簋設到村一級。

誰敢造次?

大明朝廷用天下人的耳目,以利益為動力,通過天道教的理教道德,設下綿密到極點的全民監察體係。

絕大多數叛道違反行為,無論是行賄受賄,還是以權謀私、貪汙瀆職、打擊報復、超額納妾、不孝不義、坑蒙拐騙、通奸不貞、溺殺女嬰、吃絕戶、賭博等都很難隱瞞。

當然,投遞銅簋必須有充分的理由,寫下相關的依據,不能信口雌黃的捏造。

每天,光是處理各種銅簋的人,整個大唐就需要動用數千人手。於是,大明官員的一個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處理銅簋。

倘若通過銅簋舉報查實了案件,不但舉報者有獎勵,經手的官員也有獎勵。

相反,如果是冤案,那就要受到懲罰。

這使得,大明官員的在編數量,比所有朝代都要多。但是,大明的官員俸祿開支占比卻不高。

為何?

因為歷朝歷代的官員數量雖然不多,可那是沒有計算吃官糧的廣大吏員。吏員就是不入流,也沒有官身,可是他們的數量龐大,仍然要吃俸祿。隻不過俸祿不是朝廷支出,而是各級衙門的稅收截留。

看似朝廷沒有支付他們俸祿,可是朝廷的稅收卻少了一大塊,而且還不透明。說起來,還不是朝廷養的?還不是百姓的賦稅養的?有區別麼?

楊鵬的大明隻不過把廣大吏員變成了官,也就是後世的公務員,全部走財部預算。如此一來,既調動了吏員的積極性,又增加了稅收,抑製了腐敗。

俸祿占比反而降低了。因為更透明了,地方沒有借口截留稅收。而且,將廣大沒有前途,隻想撈錢的吏員納入官員體係,也加強了對整個天下的控製。

如今的銅簋舉報數量越來越少,說明叛道違法的事情也越來越少了。

趙慶很關心的問道:「民間尚武之風如何?」

孫永達回答:「百姓以從軍為榮,就連鄉間兒童,也開始練習射箭。忠武道社也日日有人來祭祀。民間尚武之風,和前宋大為不同了。前段時日,鄉中還有人去縣城依法決鬥,一死一傷,猶如先秦之時啊。這在以前,哪裡敢想?」

「哦?依法決鬥?」趙慶來了興趣,「為何決鬥啊?按照決鬥法規,沒有正當理由,縣衙和警堂是不能審批的。」

治安使劉子嘆息道:「為何?就為了一個女子。」

「武長是本地人士,自然知道我吳縣之弊,最大的問題便是男多女少。因為當年溺殺女嬰成風,導致十個男子,最少三四個娶不上渾家,窮人難有後啊。」

「鄰鄉青橋村,兩男爭娶吳家女。吳家女屬意張家子,不喜王家子。本來已經訂了婚的。可偏偏在要辦喜事時,女子害了大病,臥床不起。張家便退了婚,這也正常,畢竟沒有幾個人願娶快死的人,也不算違道,更不犯法。」

「可是吳家女本就重病,得知張家退婚,慪氣了幾個月,竟然不治而亡。她病重期間,王家子反而來看過幾次,倒是個重情之人。偏偏吳家女是個有心氣的,死前說要有來生,願嫁王家子,不嫁張家郎。還央人給王家子道歉,說不識有情人,對他不起。」

「王家子本就喜愛吳家女。吳家女死後,王家子聽到女子死前的話,竟然一怒之下,找到張家。說吳家女本來能治好,就是因為張家退婚,使得吳家女不治身亡,罵張家子無情無義,乃是失貞無道之人。」

「失貞無道這樣的帽子,張家子如何肯戴?他一怒之下,就和上門討伐的王家子大打出手,這便接下了仇。之後,兩人在村中猶如冰炭,數次鬥毆,都被治安使以鬥毆懲處。」

趙慶喝了一口茶,「女方大病,男方退婚,這雖然有失無情,卻不算叛道失貞,畢竟還沒有成親,還不許別人退婚了?誰能保證,娶過門後女子能好起來?張家子頂多就是薄情罷了,說不上叛道失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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