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總要醉飲一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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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如刀,帶著雨水以大地為畫板,書寫一段荒唐的歷史。

江秋打了個哈欠,將兩條長腿在柔軟的狗皮上盡量伸直,小黑幽怨的扭頭看了江秋一眼,雖然坐在小黑的背上很舒服,不過他著實提不起享受的心思,憎恨逐漸化為厭惡。

他最討厭不理智的人,但他偏偏時常要麵臨不理智的選擇。

「仇恨啊,真是變強最大的催化劑。」

江秋嘆了口氣,多年自律的他從影子中扌莫出個酒瓶,他大口的喝著酒,也大聲地咳嗽,烈酒仿佛地獄的火焰,正在焚燒他的肉體和靈魂,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

酒瓶空了,他也冷靜了下來,拿出一枚泛黃的柳樹葉子,開始在鵝卵石上雕刻人像,葉子宛如鋒利的刻刀,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第一枚是尤先生的樣子,不過雕刻到一半就感覺到不妥,故意炸碎了石子,第二枚則是沉默不語的柳葉樣子。

在他的純熟的手法下,石子上的人像輪廓和線條看來是那麼的柔和而優美。

雕刻完成,眼神迷離遞給了柳葉,笑道:「看一看,和你長得像不像?」

柳葉坐在江秋的身後,高大的狼犬可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黑色的傘架在兩人頭頂,像一個移動的城堡。

對於這種不算高明且很少能讓女孩心動的手段,柳葉卻微紅著臉,嘀咕道:「沒事就刻一個破石頭。」

江秋微笑著刻下第三顆石子,這一次似乎更加生動,但也更加讓人嫌棄,憎惡,因為這是一幅楊燁的頭像。

雕刻完成,江秋忽然拍了拍小黑。

狼犬立即停下腳步,警惕的望向四周。

狼犬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脖子下方那一撮毛根根豎立,但等他目光移向江秋時,立刻就變得柔和起來,而且充滿了忠誠的同情,看著它的主人,它的家人。

大雨天,江秋竟在泥地中挖了個坑,將那剛雕刻好的楊燁人像深深地埋了下去,然後,他砍下一塊木頭,惡趣味地寫上楊燁之墓四個大字。

大雨早已將他的身體淋濕,臉色也有些蒼白,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冷,這墓碑之下是江秋發自內心的想法。

若是換了別人,見到他的這種舉動,一定會覺得很驚奇,但小黑像是早已司空見慣,脆弱的鼻子蹭了蹭江秋的褲腿,仿佛在說,「天快黑了,前麵的路也不遠,主人你趕快上來吧。」

江秋緩緩轉回身,發現道路的前方早早有一行足印,被雨水沖刷卻未能消散,自遙遠的北方孤獨地走到這裡,又孤獨地走向前方。

腳印很深,顯然這人已不知走了多少路,卻看不出有精疲力竭的跡象,每一次步伐大小不曾有絲毫的偏差。

江秋注視片刻,長長的嘆口氣,「這種天氣,想不到還有怪人,而且這個怪人我似乎還認識,該說他是個孤單的人呢,還是說可憐的人?」

小黑還不能說話,心裡卻在暗暗嘆息,「主人你也是個可憐的人,你其實也很孤獨啊,每晚下班回家,一個人做飯,吃飯,打掃衛生,看電視,可你似乎一直在同情被人,卻忘了自己」

石子還有很多,江秋又開始雕刻,他的手法精煉而純熟,每一次線條的深淺都隱射著他內心的波動。

雨,終於停了,天地間秋寒之意更濃,幸好已經能夠看到遠方那個人的身影。

那道人影一頭白發,似乎要比天山的冰雪更白,比草原的荒狼更孤單,可是他的傳奇經歷足以讓冰雪融化,所以無論江秋如何忌憚此人,都不願錯過他。

他催著小黑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王孫早已聽到了聲音,卻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他既沒有帶傘,也不曾戴帽子,雨水順著他的褲腳一滴一滴流淌至地麵化為小溪,可他的脊背仍然挺得筆直,眼神始終看向前方。

似乎沒人能夠讓他屈服,天氣不行,人力不行。

任何事都不行。

江秋的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落了下來,示意柳葉不要動彈,說道:「要不要坐上來,我載你一段路。」

本以為兩人多少見過幾麵,應當算是個關係不錯的陌生人,誰知王孫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腳步更沒有停下來,像是沒聽到他說話。

江秋無奈道:「你是聾子?」

王孫的手忽然握拳,雖然遭受風雨的摧殘導致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動作仍然很靈活。

江秋笑了,「既然不是聾子,我們也算是見過兩麵,那就不要當我不存在。」

少年忽然道:「其實不存在的是我。」

他居然說這種耐人尋味的話,江秋眼裡有了些笑意,但他沒有笑出來,「哲學問題留到以後再說,至少站在我麵前與我說話,偷扌莫跟著我,沈幼楚出現時你也曾現身,我覺得你是個值得結交的人,回到碎坡城一起喝一杯?」

王孫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王孫繼而說道:「我也沒錢,請不起你喝酒,好幾次因為肚子餓偷吃東西被人抓起來,可我每次都會忘記錢為何物,很煩惱。」

江秋笑道:「我可以請你喝酒。」

王孫道:「你我之間並不相欠,我們之間的生意早已定好,你需要幫我找到」

說到這裡,王孫眉頭緊鎖,站在原地思考半天,還是沒能說出那個名字,隻能拿出小本看了一會,才說道:「幫我找到何秋生。」

江秋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好,不過等你買得起酒時,你肯請我喝一杯嗎?」

「為什麼?」

「因為你請得起我喝酒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所以應該請我一次。」

王孫白了他一眼,道:「好,我請你。」

江秋笑著駕馭小黑跑遠,一直跑到臨近城牆,才遣散小黑,和柳葉並排行走,可他還在微笑,「柳葉,你曾見過如此奇怪的少年嗎?我本以為他就是一個單純的強者,卻不曾想還有如此好玩的一麵。」

柳葉淡淡道:「嗬,不過都是一群死腦筋的孩子,沈幼楚死腦筋,白發少年死腦筋。」

柳葉嘆口氣,「師父也是個死腦筋的人。」

「可正因為死腦筋,認死理,這個世界才會有希望。」

「師父,我不想和你說哲學上的話題。」

「這樣啊」江秋頓了頓,「你吃了祝餘草,至少一個月內不會感到飢餓,所以奶油火雞麵,爆炒小龍蝦,冰鎮啤酒,麻辣鴨脖,三文魚刺身,夜市的臭豆腐,小巷中的噴香狗肉,酒館內的珍貴名菜,你都吃不了,開心嗎?」

柳葉眼裡也有了笑意,「師父,有的時候你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先生,有時候又像個五六歲的孩子,幼稚。」

順利的通過城門的檢查,來到青酒幾人居住地小院子中,院子裡有十幾輛堆滿破爛堵住門口的板車,地上有幾張草席,被雨水弄髒了席麵,東麵的屋簷下掛著一顆頭顱,卻無人將其拿下,在風吹下,微微搖晃,怪異且恐怖。

院子門前來往的人不少,眼裡閃著凶光的也不少,唯獨此間院子絕不敢觸碰,有的人即使喝醉了酒,看到院子門口掛著的人頭,也會清醒的繞路而行。

江秋回到這裡,臉色古怪至極。

但他很放心,因為看那懸掛起來的頭顱就清楚是誰的手筆。

同時,在慌亂的時期,溫柔和慈愛不能拯救自己,唯有極致的血腥暴力才能生存下去。

祝餘草給每個孩子分了一顆,檢查他們的功課和修行沒有落下後才算放心,從影子裡再次扌莫出一個酒瓶,招呼青酒一起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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