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脫身(1 / 2)
這一晚沒什麼人睡的好,衛安早起先去衛老太太房裡請安,順便也是想問問衛老太太如何安置沈琛-----畢竟是個大活人,莊子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人多嘴雜的,再厲害的人也不能讓她們都隻長一張嘴吧一條舌頭,總得想個穩妥不叫人起疑的法子才是。
否則一旦泄漏出半點風聲,加上昨晚曹文來的那一遭,衛家恐怕是有數不盡的麻煩。
衛老太太卻招手把她喚至身前,等梳妝完畢了,讓花嬤嬤吩咐下去傳飯,這才壓低聲音告訴她:「人走了。」
走了?林三少不說,既然與臨江王府有舊,總是會看在臨江王的麵子上再放沈琛一條路走,可是曹文有那麼好心?
這通州已經用錦衣衛編就了一張大網,沈琛就如同在這網裡頭撲騰的鳥兒,除了衛家這個安身的地兒,他還有什麼路可走?
衛老太太曉得她的心思,撥弄著手裡的一串油光水滑的佛珠笑了一聲:「都不是池中物啊!」
當年隆慶帝能坐上這個位子,也就虧得他提前得知先帝駕崩,虧得他有個那樣雷厲風行的嶽家,又能得到那幾家勛貴扶持,否則,他這幾個兄弟,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衛安也不由覺得心驚,想起沈琛昨晚還要留在這裡避難,一晚上的時間卻能打通關節,眉間就不由閃過了一絲陰霾。
她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度人的----如果沈琛說的話全都是假的呢?人總還是要想的多一些,才能活的久一些。
被她以最壞惡意揣度的沈琛現在正跟著他二哥楚景吾到了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居裡,仰麵倒在炕上大聲嚷嚷著要水喝。
楚景吾看見他就來氣,不客氣的往他頭上鑿了個糖炒栗子:「你倒是會找地方躲!」
哪裡不好躲,非得躲到衛家去,衛家那是什麼地方?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們自己都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一不小心,沈琛就要同她們一樣被一鍋端了。
沈琛兩隻手枕在腦後,往旁邊一滾就躲過了楚景吾的再一次黑手,慢騰騰的翻身起來看著楚景吾:「我就是走岔道了」
楚景吾哼了一聲,飛快的拿起杯子喝口水又放下,皺眉看他:「你分明知道衛家如今景況還湊上去做什麼?!」
「摔壞腦子了唄。」沈琛坐在炕上,兩隻腳晃盪一會兒,很是不正經。
可楚景吾眼神卻不由幽深了一些,沈琛在半年前在潯陽摔了一跤,幾乎沒摔死
他嘆了口氣坐在沈琛對麵認真的看著他:「你又想起了什麼?」
沈琛摔得那一跤實在有些重,連著發了好幾天的燒不說,有幾天還總是說胡話,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安穩,常常嚷嚷著喊父母親,他嘴裡的父母親自然不是指的臨江王和臨江王妃,而是平西侯和長樂公主。
「模模糊糊的,不大記得了。」沈琛很老實的看著自家二哥,又嘆了口氣:「我什麼也記不得,隻知道有人告訴我,我父親母親的死另有乾坤我記得那個人是長寧郡主的女兒所以我想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