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歸去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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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餘年吩咐幾人先回客房,重新來到禪房門口。

普濟說道:「老衲知道為何見到李施主這麼眼熟了,請跟老衲來。」

李餘年一頭霧水,跟著普濟大師一路來到了藏經閣。

普濟掌著燈,行走在昏暗的書架間。

陳年的墨香悠悠然然,二人的身影映在地上,被拉得很長。

「大約四十年前,那時我還不是住持。寺裡來了一位女施主,通曉佛理,能與吾師坐而論道。在征得許可後,進入了藏經閣,一住就是月餘。」

「此事與晚輩有什麼關聯嗎?」

普濟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李餘年,說道:「那名女施主氣度不凡,可麵貌並不出彩,獨一雙眼睛格外令人印象深刻,仿佛能看透人間至理。那眉毛,那眼睛,就如李施主這雙一般無二。」

李餘年聞言,心中有閃電劃過!

「敢問那女子可留下姓名?」

「黃若兮。」

半晌,一口濁氣吐出,李餘年努力撫平了心緒。

「是家母。」

「年紀有些對不上,難道令堂是修行者?現在可還安好?」

「家母確是修行者,已過世多年。」

「難怪。上次一別黃施主再也沒有回來,老衲便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剛才一時間沒有記起來。」

「大師單從眉眼就能認出長大後的玉真公主,還能隔代認出晚輩,實在是神人也。」

「嗬嗬,老嘍。若是年輕上個二十歲,這全寺上下,乃至半個清涼山僧人的樣貌名字,老衲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一邊說著話,普濟從一個書架的角落處抽出一本佛經,翻開佛經從裡麵露出一枚書簽,交到了李餘年的手中。

「此物是黃施主唯一遺留在這裡的東西,老衲當時尋思著她說不定還要回來,就沒動它。不曾想,一下就過去四十年。」

一條竹簽,拇指寬,六寸來長。

造型簡潔大方,以六四分計算,上六分為方頭,後四分收窄,兩側有弧線,如同少女的蠻月要。

由竹片削成,並打磨至圓潤。當初也許是青竹,現在已是黃竹無疑。

仔細看的話,簽頭上,有淡淡的墨跡。一個墨筆畫成的圓圈,圈內溝壑縱橫,點著幾個小點,如同一個燒餅上灑了幾顆芝麻。

放在鼻下,仍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大師,家母是怎麼樣的人?」

「黃施主不比普通女子拘謹,行事自由,儒雅且不拘小節,讓人如沐春風。」

李餘年笑得欣慰,問道:「大師可還記得,家母讀的是哪一部佛經?」

「正是施主今日追回的華嚴經,除了梵文原本,其餘兩部譯本都看了一遍。」

「可有留下什麼評語?」

普濟思索半晌,回道:「老衲有一次來送齋飯,黃施主貌似很高興,說這跋陀羅確是得道高僧,為了度世人,放棄了一次頓悟的機會。」

「看來,這件事情的隱秘還是在華嚴經中,晚輩想勞煩大師一件事情。」

「李施主兩代人都與本寺有緣,有事請盡管吩咐。」

「請大師幫我比對三部經書,於細微處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此事不急,大師留個心眼就行了,如果有消息了,可以送信至京城的欽天監。」

「好說,老衲自有分寸。」

李餘年行禮,拜謝,告辭。

「李施主,那賈伊該怎麼處理?」

「治好他的傷,交由官府處置,驗明正身後驅逐出境。他們若是敢推脫,就報我的名字。」

「善。」

……

上巳節,修禊日。恰逢邊關大捷,舉都出遊慶祝。

萬乘親齋祭,千官喜豫遊。

京城郊外的溪水旁擠滿了各色人群,盛況空前,十分的熱鬧!

家境優渥的,立起一麵麵屏風,隔出一段水麵以供家眷泮水而浴。洗去舊年的積疾,祈求來年的清潔吉祥。

沐浴之後,踏青嬉戲,臨水宴飲自是不在話下。家中有適齡年輕男女的,更是能相看一番,一年中,在這一日互贈信物的定情者不在少數。

百姓們就相對簡單一些,男子尚可臨水沐浴,女子則以柳條,蘭草沾水輕點額頭以祈福之用。未婚男女若是相看有意,可以互贈芍藥花定情。

皇家貴族們則更隱蔽一些,於郊外行宮別院的溫泉或溪水內修禊。約下名士友人臨水而坐,行那曲水流觴,臨水作詩的文雅之事。

京兆尹溫府的小娘肖玲瓏最近受老爺器重,日子過得格外滋潤。

因為在李餘年建功前先人一步,早早地結交了對門的李府,成為了李府的常客,座上賓。

今日更是邀得李府家眷同遊踏青,引無數同僚艷羨。

這李餘年不顯山不露水,卻在幽州戰局中屢立大功,在決戰中更是來了個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狠活!

一時間,朝野震動!

幽州雙驕成了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談資,簡直紅得發紫,誰會不喜歡英雄年少的故事呢!

京兆尹溫禮素來以文官清流自居,這結交李家的時機就顯得格外的敏感,早幾日和晚幾日,天差地別。

肖玲瓏時機拿捏得剛好,既結交了李府,又沒有顯得刻意巴結,總算是在大娘子麵前揚眉吐氣了一把。

但令溫禮沒想到的是,這李府上下還真的就是一副小門小戶的做派,態度拘謹,事事恭敬!

當然,眼前這個愛挑理的小姑娘除外。

起先怎麼攀談上的不記得了,現在隻覺得這小丫頭思維敏捷,一張利嘴竟駁得自己這個老儒毫無招架之力。

二人聊聖人,聊聖人的弟子,特別是晚年收的弟子「子張」。

溫禮以為子張質疑師長,思想過於偏激,所言所行難以和光同塵,在現世中很難立身。

二丫則以為,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子張之理在根源上並沒有錯。理既是理,錯錯對對,何來的中庸?若事事想著尋個中庸之法,則國勢必將如逆水行舟,停滯不前。

二人辯到最後,什麼官無常貴,民無終賤都出來了。

溫禮笑稱小丫頭讀著儒家的書,卻修成了個「小墨子」。

二丫並不在意,隻覺得官老爺家的桂花糕極好吃。

劉程在旁作陪,聽得一頭霧水,頭上一直冒汗,如坐針氈!隻是大概知道,三品大老爺和小妹說了這麼一大通,到頭來,誰也沒說服誰,似乎也沒說明白什麼道理。

讀書人的彎彎繞繞,屬實讓人頭疼。

正說話間,外圍突然吵鬧起來,隱約傳來女子的哭啼聲。

一名小廝來報,肖小娘與一位錦衣公子對罵起來了,起因似乎是因為李府的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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