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人五人六(1 / 2)
趙介隻身來到馬西風藥材行外頭,這邊是後院,不臨街,院裡院外都有人巡視。
他躲在暗處,又跳到樹上,剛好能看見裡麵的情況。
院子裡燈火通明,十來個人圍坐一起吃酒,吵吵嚷嚷甚是喧嘩。
燒刀子下肚,很快就上了頭,聲音也難免大了些。其中一個管事的說:「小點兒聲,萬一咱們爺回來,準得挨罵。」
其他人不以為意,「馬爺去清點剛得的貨,才走了半個時辰,今晚不會回來,咱們盡管喝。」
那管事又道:「嘴上都有點兒把門的,隔牆有耳,萬一叫人聽了去,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有人嗤笑,「誰會來偷聽?難不成是裴記那幫人?他們丟了貨,這會兒怕是正焦頭爛額呢。」
雖然這樣說,眾人還是轉移了話題,不再討論裴記。
趙介又聽了一會兒,無非是在扯哪家花樓的姑娘水靈,哪條街的小寡婦嬌媚,半句有用的都沒有。
他想了想,趁巡邏的不備跳下樹,然後堂而皇之地去推後院的門。
門是虛掩的,隻一下就推開了。
馬西風手下一看到趙介,滿眼狐疑十分警覺,有的甚至已經抄起了凳子,一言不合就會動手。
趙介素來膽大,笑著朝那幫人走去,「都累了一天,大晚上的怎不喝些好酒?馬爺叫我來傳個話,今日大夥有功,特意在和樂樓設宴犒勞,咱們這就過去?」
一聽有酒,這幫手下都興奮地站起。為首的李管事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著趙介,「這位兄弟,你不是咱們藥材行的人吧?」
趙介笑笑,「若不是藥材行的,怎麼敢找到這兒來?」
他一抱拳,朗聲道:「在下姓任,在家行五,碼頭弟兄都叫我任五。前些天馬爺在碼頭卸了批貨,見我乾活麻利,人也不笨,便喊我來藥材行差遣。托馬爺的福,在下以後跟各位同吃同住,還望哥哥們多多關照。」
拎凳子的那位把東西放下,笑道:「怪不得眼熟,這麼一說想起來了,的確在碼頭見過。」
有個左腳穿新鞋,右腳穿舊鞋的漢子道:「這兄弟確實能乾得很,怪不得受馬爺提攜。」
李管事還是半信半疑,「你們真見過他?」
「見過見過。」
十來個人,竟有一半看趙介眼熟。
這也難怪,馬西風有些貨走得是水路,趙介常年混跡碼頭,經常幫工卸貨,混個臉熟簡直不要太容易。
李管事又問:「馬爺要安排吃酒,下午怎麼不說?偏偏咱們都吃上了才派你來送信?」
趙介笑道:「馬爺打發我過來時,突然起意,我也是跟著大夥沾光,一來就能吃頓好的。管事若懷疑,一起去和樂樓瞧瞧不就知道?若非馬爺解囊,我一個窮小子可請不起這麼多人。」
他這麼一說,李管事也覺得有理。馬爺雖摳,但今日弟兄們都沒少出力,的確應該好好犒勞。
不過,這裡離和樂樓不算近,一來一回的怕是得半夜才回來。雖然京都夜間並不宵禁,可是這幫人酒品堪憂,可別惹出什麼事兒來。
此時早已有人按捺不住,急道:「他還能騙我們不成?若不是馬爺應允,借他個膽子也不敢一個人來。趕緊走著,若是白去一趟,再將他揍死不遲。」
「就是,」另一個饞酒的站起來,「我可不跟你們在這兒看月亮,我去和樂樓嘗嘗瑤池酒。」
立馬有人遞上葷話,「瑤池酒,要持久。」
趙介笑道:「想來是極好的。」
說話間,一群酒鬼都開始往外走。李管事哪敢讓他們全去,強行留下了幾個。
這幾人自然不願意,李管事叫他們看好家,承諾回來時帶些酒菜。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和樂樓。趙介跟掌櫃耳語了幾句,掌櫃親自迎過來,高聲道:「客官裡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