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髒手術(1 / 2)
第127章心髒手術
黔中道,
清江縣,張家大院。
「晉公疾病,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
放下手中的《春秋》,
坐在太師椅上,臉色病懨懨、衣著華貴的男人嘆了口氣。
「膏肓之疾,連堂堂晉景公都徒呼奈何,老夫這條命,多半也吃不到今年的新麥。」
「這該如何是好?」
「爹,您不會有事的!」
「老爺,萬萬不可說這等喪氣話···」
「嗚嗚嗚,老爺要是走了,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啊?」
麵色發青,眼窩深陷,約莫四五十的男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房間中的哭泣聲立刻收斂起來。那些圍著他:或是緊張的兒子、或是哀嘆的老母、或是垂首不語的發妻、或是悲泣的小妾都紛紛不敢出聲。
畢竟這偌大張府,全靠這位張員外一個支撐。
別以為『富二代』就很容易,一旦張員外倒下,他的關係網當場煙消雲散。
正所謂人走茶涼,苛官酷吏、豪紳富商很快就會一湧而上,不動聲色中將張家瓜分殆盡。
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嘴邊的肥肉不吃隻會遭人恥笑。再說了,要是沒點心狠手辣,怎麼能積攢下家業?
被團團環繞的張員外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生得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唇如桃瓣:端的是一副好皮囊,卻極惡讀書,又不屑交際。他這一死,隻怕張家就要斷送在這逆子手中!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這逆畜天天在內幃廝混。
越想越氣!
「玉兒,去看看還有沒有醫師上門。」
眼看張員外又要發作,鬢發如銀的張老太趕緊出言打岔,讓孫兒去外麵躲避,看得張員外閉目嘆氣。
「母親,您如此驕縱,我這一走,那逆···玉兒如何撐得起我張家?」
「玉兒乃是我張家寶樹,必能逢凶化吉。」
我——
按住月匈膛,人到中年的張員外差點被自家母親氣得昏厥過去。
他母親曾也是精明強乾之人,隻是年齡大了之後,越發寵溺孫子,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弄得張員外的兒子隻會和一群堂姐表妹廝混在一起,吟詩作對倒是快活,然而既不讀書考取功名,又不練功封狼居胥,簡直就是廢物!!
一想到這裡,張員外心口越發痛起來,兩眼一閉,向後昏死過去。
「老爺?」
「快快快,藥呢···」
耳邊全是亂七八糟的慌亂聲,張員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以及『嘻嘻嘻』的嘲笑聲。
膏肓鬼,
這就是他如今這幅模樣的罪魁禍首。
這種『鬼』本身並不算強,但有一點,那就是一旦入體,就會躲在心髒之中。
《春秋》書上記載,秦國的名醫對晉景公如此說道:『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
一旦傷到膏肓鬼,就等於傷到張員外的心,也就是說這鬼已經和張員外生命綁定,這才是最讓人束手無策的地方。
簡單來說就是: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爹!爹!!」
一連串由遠及近的叫喊聲讓張員外回過神來,張開眼就看到自家逆子欣喜的臉,氣得他閉上眼歪開頭。
「快走,快走。」
「爹,有醫師上門了!」
?
————
張家大廳,
「這位鎮守公子請了,」
等看到逆子口中的『醫生』之後,強打起精神的張員外疑惑的拱了拱手。
這位自稱『醫生』的公子哥麵若冠玉、鼻如懸膽、劍眉星目···陽剛之氣凜然,雖說各有千秋,容貌竟和自家逆子不相上下?
「老夫已病入膏肓,附近數個縣城的名醫皆是搖頭就走,不知——」
「哼哼哼,我們早知道你被膏肓鬼附身了。」
站在這位帥氣公子哥後麵,一名金發獸耳的童女搖了搖手指,老氣橫秋的打斷了張員外的話。
「不是膏肓鬼,我們還不來呢!」
···
「咳,原來是看上了老夫身上的惡鬼。」
臉色沉下來的張員外並沒有喊什麼『給我轟出去』之類的話,而是轉頭看向大廳中的另外一位人:做秀才打扮,戴一頂桶子樣抹眉頭巾,穿一領皂沿邊麻布寬衫,月要係一條茶褐鑾帶,下麵絲鞋淨襪,生得眉清目秀,麵白無須的年輕人。
不是『鐵扇子』宋琴是誰?
「宋鎮守,老夫還沒死,這就跑來等著收取老夫身上的『鬼患』,未免也太過薄情了些。」
「張員外,你這可就誤會李鎮守了。」
手持折扇的宋清微微搖了搖頭,他雖不是清江縣的鎮守,但是卻很喜歡交際,吟詩作對、琴棋書畫皆有涉獵,所以被李虞拉來作為···見證人。
「李鎮守實力不俗,這次特意前來為張員外治病,雖說誌在膏肓鬼,但也不會視員外性命如兒戲。」
「這,爹?!」
旁邊作陪的公子哥下意識的想要說什麼,張員外一個眼神瞥過,立刻乖乖坐好。
「既然如此,那就——」
「有勞李鎮守了。」
張員外向對麵的帥氣公子哥:也就是李虞拱了拱手。
自家之事自家知,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活不了幾天,自古艱難唯一死,連秦皇漢帝那樣的人最後都會追求『長生』,張員外又怎麼能夠免俗?哪怕是隻有一絲機會,他都要願意去嘗試。隻是:
「不知李鎮守有多少把握?」
麵對病懨懨中年人隱含期待的目光,李虞自信的大手一揮。
「五成!」
嗯,結果隻有失敗和成功,那不是五成是什麼?
————
「這···」
在一個緊急騰出來的房間中,雖然已經言明任由李虞施為,但真當飛鼠從嘴中掏出一張金屬長桌,讓張員外脫了衣服躺上去時,張員外臉上還是閃過幾分猶豫。
這個場景,怎麼看都像是···殺豬?
「把刀子給我,」
轉頭看向那位『李鎮守』,隻見對方接過兩柄小刀,火焰在刀刃上蔓延而過、可不就是準備殺豬嘛。
「咳,老夫有些···」
事到臨頭,渾身上下發軟的張員外話還沒說完,就被不耐煩的飛鼠上前一把從椅子上抓起來。
「病人乖乖閉上嘴巴!」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