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人嫌大師姐被公開審判了(1 / 2)
——誅惡台——
「墮修沈逐凰,對上不恭,對下不憫,勾結魔門,私修邪術,殘害仙門修士三百餘人,違天逆理,天道不容,今可知罪?」
高台之上,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長明真人,他雙目如射,對被壓俯在地上——
素衣染做血色,滿身狼狽卻仍不見分毫悔恨之態的女子,冷言詰問。
「知罪?」沈逐凰自喉間發出一聲冷笑。
她用那雙血肉模糊,隱約可見慘白指骨的手,艱難半撐起身體。
等那張被垂落雪發,遮去大半的麵容徹底露出,台下圍觀修仙者俱是一驚。
無他,隻因那張曾經有淩波宗第一美人之稱,堪與月華爭輝的姣美麵容。
如今自右額角斜劃至左頰,乃至耳根、玉白頸項,衣領遮掩處——
正斜貫著一道,兩指寬的粗礪黑疤。
那黑疤竟似活物,將沈逐凰的臉生生劈作兩半。
漆黑中透出猩紅,如同一條盤踞在白瓷上的邪詭蜈蚣。
隻消一眼,便教人幾欲作嘔。
「她怎會變成這樣?好惡心!是用多那些秘詭邪術遭反噬了嗎?」
「那也是她活該!」
「我師兄何等驚才艷絕,隻因她勾結魔門,神魂被滅,生生被煉作魔修傀儡,隻這般怎消我心頭之恨!」
台下喧囂四起,台上沈逐凰卻恍若未聞。
她隻淡然道:「從未為之,何來知罪?」
「冥頑不靈。」長明真人麵色更冷,正欲上前。
台下便有一隊,身著淩波宗宗門弟子服的修士,破開人群,站定至最前方。
打頭那位眉眼桀驁的俊美修士,目光直逼沈逐凰。
他高聲喝問道:「若是無罪,那你麵上的鬼麵瘡因何而生?」
鬼麵瘡?!
這話一出,台下瞬間就炸了窩。
「不是說鬼麵瘡自腳底生,一寸便代表一份孽債——」
「等到攀升至麵部時,便是罪孽深重,回天乏術了嗎?」
"那似沈逐凰這般嚴重,豈不是都不用等誅惡台天罰降下,便會死在這鬼麵瘡上嗎?"
「真要那樣倒算便宜她了!」
誅惡台上,沈逐凰微眯眼睛,神情淡漠的點出那桀驁修士的名字:「駱天縱。」
「你就是這樣對在師尊仙逝後,於你有百年相護之恩的師姐說話的?」
駱天縱麵色一沉,怒意自他眼底迸發。
「沈逐凰,你早已被逐出淩波宗,現在不過是個在誅惡台等天誅的罪人,也配讓我稱你一句師姐?」
「是麼?」沈逐凰居然挑唇笑了下。
她目光落至駱天縱身側,站著的另外兩位長身玉立,豐神俊朗的修士身上。
「那你們呢,我的……」她頓了下,眼神深幽:「三師弟和四師弟,你們也沒什麼話,要同我這個大師姐說嗎?」
台下被她點出的另外兩位修士,此刻俱是麵若寒霜。
他們看向沈逐凰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厭惡,甚至隱帶殺意。
三師弟連弘深是劍修,對沈逐凰素來寡言,出口隻冷沉三字:「你不配。」
四師弟柳宣鴻是符修,此刻指尖銀符微燃,火光靜默地倒映在他冰冷的瞳孔:「若是可以,我恨不能對你親手誅之。」
「親手誅之?」沈逐凰鳳眼微眯:「無闕海的迷蹤陣譜;長風塔的劍塚真意;魑魅峰的銀熠符術……」
她每說半句,自二師弟駱天縱到四師弟柳宣鴻的麵容,便白上一分。
「用我給的東西,取我的命,是我愧對師尊,讓你們這般沒長進,沒我便千萬般不行。」
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駱天縱月要側陣盤,三師弟背負靈劍,四師弟手中銀符,不是錚錚嗡鳴,就是光輝忽綻。
這樣的動靜,正像是在應和沈逐凰方才的話一般——
也將這百年來,這三位好師弟靠她這個大師姐,才有今日的事實,赤裸裸地顯露於人前。
「這……無闕海,長風塔,還有魑魅峰,都是凶地啊!」
「沈逐凰居然能為了師弟進這種地方,別說隻是同門兄弟,就算是血緣姐弟怕也做不到這步吧。」
「方才我還覺她這三位師弟明大義,可現在……到底涼薄了些。」
台下一片嘩然,站在最前方的三人自然也是麵上青青白白,卻又無從辯駁。
沈逐凰說的是事實。
卻在這時,有另一道輕軟的女聲響起:「大師姐,你與師兄們相處數百年,他們是何等性子,語芙相信你再明白不過。」
「師兄們並非不敬你往日之恩,隻是同門一場,愛深所以責切,現在師姐這般……言語便難免失狀了些。」
這話一出,台下瞬間便多了諸多贊同體諒之語。
「是啊,恩是恩,錯是錯,豈能混為一談?」
台下風向再次轉變,舒語芙微抿下唇,望向沈逐凰的盈盈眼眸裡滿是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