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姑娘肚子大了(1 / 2)
「那不成,老白是個死心眼,你要是砸他家門,他回頭準砸到你家去!」
「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鬧啊!」
「你啊,就把你平時對付你家男人那一套拿出來,可勁鬧,看這小丫頭還能撐多久。」
「好。」
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人擱這狼狽為奸了。
不一會兒,外麵再次響起了鬼哭狼嚎之聲:「哎呦我的命咋這麼苦啊,這日子沒法過了,白家丫頭明明是自己的親媽把她送給龍王爺的,現在龍王爺降罪,卻要連累我家閨女的!」
「我家閨女打小就心地善良,以前還和這白家丫頭是關係要好的朋友,沒想到現在我家閨女因為她中了邪,我現在跪下來求她,她都不救啊!」
「白家丫頭啊,你可真是狠心啊!拿你獻祭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龍王爺點名要你,這能怪罪我們嗎!再說把你迷暈的是你親媽,你親姐姐不願意獻祭龍王,隻好拿你去做擋箭牌了,你就算再怎麼怪,也不能怪在我們頭上啊!」
「你小時候還偷過我家老母雞下的蛋呢!你媽以前還叫我一聲姐,你這孩子,從小就薄情寡義,你克死了自己的親爹,害你姐姐從小體弱多病,還把淑雲這麼好的女人給克死了,這些我們都原諒你,可你不能因為我們讓你還債,你就害我們的孩子啊!」
「哎呦我的淑雲啊,你命好苦,你顯靈救救你侄女吧!看看你家這個不孝女啊!」
農村不講理老太婆奪命三招:一哭二鬧三小調。
這女人喊著喊著就變成了有調子的小曲兒……
這個調子,在此之前我隻聽過兩回。
一回是老沈家年輕寡婦去世,沈家特意請了喇叭鑼鼓隊,還要了兩名一把好嗓子的『民間歌手』,充當孝子在門口空地上哭喪。
一回是薑家倆兒子不孝順,把八十歲的老母親推來推去,老母親整整一年連口雞湯都沒喝上,後來倆兒子還因為該誰照顧老母親的事打了起來,那老母親當時就是這麼一屁股坐在二兒子家門口,拍著大腿,聲淚俱下的喊著喊著就唱了起來……
事實證明,老祖宗留下的這條文化藝術放在現在也是後繼有人,相當炸裂的。
我聽著門口振振有詞地哭嚎,擰眉靠在門上,著實很好奇她們是怎麼做到臉皮比城牆還厚,紮都紮不透的!
我沒想管她們,也不想真好心做這個聖母去不計前嫌地給村長閨女治病。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好人。
更何況她那情況,是龍玦施法造成的,我是懂一些驅邪的辦法,可那些幾乎都可以稱作是生活常識了,但凡看過兩本關於鬼怪異聞的書都能依葫蘆畫瓢!
村長閨女那情況這麼嚴重,喊我過去我也束手無策!
我雙手環月匈越聽越煩,正打算進屋裡埋頭睡覺去。
突然想到,龍玦走之前給我的那道符……
還有他說的那番話,隻有自己鼓起勇氣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
他讓我親手報仇。
再聯想到現在的情況……他該不會是算到了今天村長媳婦要來找我吧!
至於那張符,大約就是治村長閨女的藥。
龍玦的意思是,讓我親自去柳蔭村打村長他們的臉?
我才剛明白過來龍玦的一片苦心,外麵的人吼了將近二十分鍾也許是吼累了,突然就沒聲了。
正在我好奇她們又想玩什麼把戲時,隻聽門外砰地一聲,什麼東西撞在了門框上,震得兩扇大門都不禁狠狠顫抖。
好家夥,不會真要來撞門拆家吧!
下一秒,門外響起了李嬸子的嘶吼:「她表姨!完了完了,來人啊不好了!有人撞牆了!」
撞、撞牆?
我再也無法藏在門後不露麵了,她在我家門口鬧我可以不管,她要是真碰死在我家門口,我就得受千夫所指了!
好歹是條人命,她如果有個萬一,改日不管我有理沒理,都得被莫須有的罪名壓死,被吐沫星子淹死。
拉開門,外麵果然已經遠遠圍了一小團看熱鬧的鄰居了。
而躺在李嬸子懷裡的村長媳婦此刻滿臉的血,人沒有昏迷,在見到我的這一剎,兩眼放光,猛地坐起來一把拉住我裙擺,死死拽著我不放,咬牙強撐著威脅我:
「你要是不答應救我閨女,我今天就死在你們白家大門口!我倒看看,以後你爸白木堂還怎麼在桃花鎮上混!」
這麼死皮賴臉,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她都以死相逼了,我要是不順著她,難保等會子她真不會乾出更瘋狂的事。
「我跟你去,但是你的頭得去鎮上衛生院包紮一下。」我頭疼鬆口。
她聽我答應,頓時就來了精神,「我、我沒事!撞得不狠!先去看小青!」
李嬸子扶起笨重的村長媳婦,恬不知恥地說風涼話: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你說說,早答應不就沒這茬了麼!看看都把你大娘給逼成啥樣了,她今天要是碰死在這,你可就是害死她母女倆的凶手!」
我煩躁地瞪了李嬸子一眼,「你再胡說八道我不去了!」
早就看這個李寡婦不順眼了,老不正經勾搭我爸今天還出賣我!
等我爸回來我一定要問清楚我爸對她到底是啥意思,要是沒意思一切都好,有意思我就快刀斬亂麻,直接砍了他的爛桃花。
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長舌婦要是天天往我家跑,我家還能有安生日子嗎。
李嬸子被我瞪得趕緊收了得便宜還賣乖姿態,攙扶著村長媳婦臉上燒紅,忙是賠笑:「不說了,我不說了總行吧!還是快點去看小青吧,大家都等你了!」
去柳蔭村前,我堅持帶村長媳婦去鎮上衛生院縫了兩針,處理一遍傷口。
幫她出了醫藥費,這樣免得落人口實。
我自認為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隨後才跟著兩個大喇叭搭上一輛拉貨三輪車一路顛去柳蔭村。
剛下車,遠遠就看見村長的磚瓦房院子外圍滿了七嘴八舌的村民。
裡麵有太多熟悉麵孔。
托他們的福,上次我被釘進棺材獻祭龍王時,柳蔭村幾乎舉村來給我送葬。
也是那一次,我幾乎將整個柳蔭村的村民麵孔都給牢牢記住了。
這一張張自私自利,偽善冷酷的臉,我就算是事後刻意想忘記都難。
看見他們,我就想起那個讓我肝膽俱裂,恐懼至極的窒息夜晚。
「回來了,村長媳婦回來了!」人群裡有個青年眼尖地看見了我們,激動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