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放任（1 / 2）
遠在冥界的伏洛後背發涼，身下坐著的座椅怎麼都不舒服，他來回折騰，故意地忽略階下站著的司命星君。
「司命大人，真閒啊？」左右是坐不舒服，伏洛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司命。
司命星君麵上總是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讓人看了心生親近。
伏洛可不敢這樣覺得，隻覺背後更涼。
外麵眾多亂象，有多少是在司命星君的控製之下。
也有他冥君的一份兒力，狼狽為奸的伏洛無論如何也擇不淨乾係。
「來人，給司命星君賜個座兒。」
空氣似是凝滯了片刻，沒人理他。
伏洛這偶然想擺擺冥君大人的譜兒，沒成……
不是冥界的人不敬他，著實是冥界沒有像他一樣閒的人。
大概還是有的……
鏡潼。
她是真不忍心冥君大人在外人這兒落了麵子，圓潤的小手輕輕一指，彼岸花叢中多了把椅子，站了許久的司命終於是有個坐的地方了。
「冥君大人不要忘記該做的事情。」
那把孤零零的椅子沒人坐。
伏洛笑了兩聲，道：「本君怎麼會忘呢？」他隨手一指。「你去告訴白犽和黑狂，本君給他們放假，不必著急把流往人間的戾氣追回。」
他現下能指使得動的也就鏡潼了，鏡潼領了命身形便消失了。
「你要做的，本君都已經幫你做了，本君想要的，你何時給？」
放任妖界撕破結界，這已經算他這個冥君失職了，就算天道不罰他，極淨世遲早都會覺察到他的不作為，惡意放任。
「冥君要的東西我早已備好，隻是如今的你既然懼怕極淨世，又如何取得極淨世之主性命？」
「哼！你不必激我。」偶爾伏洛的腦子還是好使許多的。「現在可不是本君一人著急吧，本君還有千千萬萬年可活，你的師傅可等不起了……」
霎時，殺意蒸騰在花海之中。
四目相對，司命依舊笑得溫和，眼神卻若冰霜般讓人心下生涼。
伏洛並不懼他，兩人互相捏著各自的命脈，誰都不肯先鬆口。
「叮叮叮」
清脆的鈴聲般的聲音響起，僵持的氛圍驟然破開。
看到來人，勝券在握的表情便又出現在司命臉上。
「您要的東西隨時奉上，隻是不知您做好準備沒有？」
話是對著伏洛說的，可司命的眼睛卻落在了突然出現在花海的泓然身上。
「以後沒我的命令不準入此！」厲喝聲止住了泓然向前的腳步，前進不得，唯有後退。
少有的聽話，不作死纏爛打的姿態，泓然身形無聲消失於原地。
伏洛即刻便有了動作，腳尖朝著的是泓然消失的方向，隻是終歸沒有繼續下去。
「冥君大人想要的東西遠比我能給的多，總得有個取舍吧？「司命看的也是泓然消失之處。「既然大家都有所求，不妨都真誠些……」他抬眸看向伏洛，一派坦誠。
「為表誠意，先送大人一個好消息，您的父親，還活著。」
話落，司命也消失在原地，獨留怔愣在旁的冥君伏洛。
渡月山立於人界中心，山巔距離距離結界最近，也是陣眼所在，渡月山破，則結界如同泡沫般瞬間消散。
從前的渡月山，雲氣浮散，天色如碧。
而今，烏雲罩山，血腥氣自山巔彌漫大地在震動，狂亂風卷起的灰燼四散……
尋常凡人看不到全貌，這烏沉沉的渡月山散發出令人不安的氣息，足以讓人不敢靠近。
「別沖，渡月山封山了。」
一身藏藍色勁裝的祀寧身體裡發出的是個清脆的女聲。
「飛上去，山頂應該被攻破了。」
祀寧應聲，整個身體急速向上掠去。
愈接近山頂，血腥氣愈濃，那墜落而下的「灰燼」有些散發著焦臭，碎的徹底，卻也依稀可辨……
是殘碎的屍塊。
天神或是妖的……
「無憂上神，西麵的結界又出現三處破損！」
「咻」
利箭破空，擦著雲長素的脖頸直釘在山石之中。
她抬眸望去，半空中一行人站在雲端，首位的男人手中握著一把弓，弓弦被緊緊拉起，三支追魂箭已在弦上。
妖王，景洲！
「上神先退吧，您的性命要緊，小神來守東方！」
神兵的話並未讓她後退，長劍現形於手中，輕鎧瞬間顯現在身上。
「我的性命並不要緊，若我身死便會有新的『陣引』，我死前會盡力封死渡月山。」
她聲音柔和，傳達的卻是堅定不退的信念。
四方的神妖戰成一片，簌簌而落的是他們的殘破的身軀。
妖界肆無忌彈，交戰的術法在半空炸開，眾神卻要顧及人間，不讓那落空的攻擊落下人間的土地上。
長劍緊握手中，雲長素飛身躍起，直沖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