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烽煙不再登城樓(1 / 2)
「鎮北邊關,千萬座,鐵血鑄險要。」
「旌旗烈,人馬嘯,天狼懼驚逃。」
「夏夏雄國,赳赳兒郎,北望傲天驕。」
「狼虜現,刀出鞘。」
「敵蹤浮,展戈矛。」
「鎮北驍漢,氣血沖雲霄。」
「丈八矛,染血斷。」
「浮屠甲,破不還。」
「將血染山河,累骨慶平安。」
「杏山頭上江東流,寧濟千家萬戶頭。」
「與子同袍共兵甲,戰死再征黃泉侯。」
「殺殺殺!」
「雄兵無盡斬敵酋。」
「烈烈烈!」
「烽煙不再登城樓。」
…………
鎮北軍戰歌,在律軍大營外響徹而起。
如同層壓而至的陰雲,裹挾著漫天的驚雷,天威赫赫而來。
鎮北大將軍蒙鏊,橫矛陣前,注視著同樣似闊無邊際的律軍大營所在。
私募戰兵三萬,私鑄兵甲十萬,一經露出,便是再也隱藏不去的大罪。
即便是他,這身將甲,也算穿到頭了。
無論因何而為之,都是犯了大忌。
此戰若勝,他最好的結局,也是回返京城永寧,當個富貴閒人。
此戰若敗,他更是會被直接釘在恥辱柱上,不僅一世聲名盡毀,也必是個身首異處的結局,甚至被史書貶斥,遺臭萬年。
可此刻在他已經布滿溝壑的麵龐上,看不到一絲為這些瑣事的擔憂和憂慮,有的唯有篤定。
借此一役,打殘北律的篤定。
眼前的,隻是一個開始。
律軍後營中,項安所領的半部狼騎,就是一條怒海翻滔的狂龍,左沖右突,將整個律軍後營,摧殘成一片災地,烈焰騰空,殘屍處處。
淳虞寒帶領六千具裝甲騎迎來,卻被項安親領親兵營和一百重騎,從中剖成兩半,一沖而過,全無阻滯之能。
即便淳虞寒也是上品境武者,仍是未能擋住項安三刀,雖未身首異處,卻也已重傷在身,不得再戰。
項則和何邛,各領七百重甲,千二虞侯輕騎,結陣分攻左右,趁律軍整兵未穩,先後攻破律軍後營左右兩翼,將戰火闊向更遠處,一路狼奔豕突,肆意燒殺,律軍連綿的營帳,成了他們最有利的掩護,也化作了最好的燃料。
即便遠離交戰處的律軍,也在不斷快速集結起來,但還是太過分散。
除了各軍駐地之間的車馬主路,能大量聚集兵力列陣的地方太少,根本難以集結重兵,予以狼騎阻礙和攔截。
再加之洶洶火勢不斷擴大席卷,以及漫天遍地的鎮北軍戰歌聲起,北律大軍中很大一部分人,早已戰心萎靡,心神慌亂。
更加助長狼騎氣焰,囂狂沖殺八方,真如殘狼襲虐羊群一般。
而隨著律軍後營火勢擴散,前營外,蒙鏊也是終於下令攻營。
一萬新成輕騎戰兵,率先奪陣而出,猛沖向律軍營牆。
律軍大營敢紮在一處,也不是全無倚仗,正南正北向,前後營牆營門處,雖是木牆,但也是厚有丈半,高及兩丈的堅牆,左右橫展數裡。
再其外,延向兩翼,則是三丈環掘壕溝,溝內臨營一側,則用挖掘壕溝之土,築起人高土牆。
將防禦工事,修建的很是充足。
而且相比後營,前營城牆外,還修有兩座前突翁城,將整座營牆分作三段,無論哪段有敵來犯,都可左右居高攻擊而下。
是以這萬員輕騎攻上,營牆上的反擊極為猛烈,雙方往來箭矢密集如雨,已經不是個形容詞,而是真的比落雨不差分毫。
但這萬餘輕騎的損傷,卻是不大。
他們本就不是主攻之軍,隻是試探佯攻,來切身判斷一下律軍從牆上射落箭矢的籠罩範圍後,便快速退往射程之外。
於此同時,鎮北軍中,兩萬刀盾兵開始向前踏進,很快與那萬餘輕騎換位,列在最前,位於正中。
然後一個足以填滿兩翁城間一段營牆的方陣列出,高舉著大盾,向律軍營牆方向挺近。
哚哚、哚哚聲,響徹個不停,前排盾陣上,剎那間就被釘滿了箭矢。
有的透盾而過,將底下士卒射殺,有的直接穿過行進間的空隙,射入陣中,鎮北軍刀盾手的方陣,不斷出現空缺、塌陷。
但沒人停下腳步,很快就又會補足缺口,不懼傷亡的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