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西域風雲起 第四章 「傳人」(2 / 2)
「我說金三兩你是不是腦袋壞了?他師傅當年給你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都不記得了?」
聞言金三兩轉頭瞪圓了眼睛,看著趙讓,一字一頓的問道:
「你是商十一的徒弟?」
趙讓一頭霧水。
商十一這個名字他當然聽說過,是北境赫赫有名的三品武道大宗師。憑借自創的十一刀刀法,有北境刀王之稱。
但趙讓和此人毫無瓜葛,連麵都沒見過,更別說成為他的徒弟。
情急之下,都不知如何辯解,卻聽那為首的劫匪又說:
「你看他的刀!」
趙讓的這柄西域馬刀,還是在葉三娘的客棧中,殺了那位鄭公子的狗腿後得來的。
先前金三兩沒有注意,這會兒定睛一看,發現這柄刀沒有刀鞘,空懸在月要間。
世人皆知商十一用的就是一柄沒有刀鞘的西域馬刀。
金三兩在從白鶴山到陽關的路上,一路上都有人在議論這位初出茅廬的刀王傳人,說其入江湖的第一天,就把一處盤踞在太上河西二十多年的水匪殺了個精光。並且和他師傅一樣,都是用一柄沒有刀鞘的西域馬刀。
「我不是商十一的徒弟。」
趙讓總算是回過神來,解釋了一句。
金三兩顯然不相信。
他月要間懸著的那馬沒有刀鞘的西域馬刀就是鐵證,比任何解釋都有用。
試問天底下會有幾人會帶著一柄沒有刀鞘的刀?再剛好以江湖客的身份被金鍾鏢局所雇傭,前往西域行鏢?
這種巧合不能說沒有,而是根本不存在!
金三兩看向趙讓的眼神轉瞬間變了幾變。
多年前的那件事,他怎麼會忘?
這樣的事情,隻要是個男人,到死都不會忘!
可金三兩看了看趙讓身上穿著的金鍾鏢局馬甲,又看了看身後馬車上的鏢以及那群白鶴山的道士們,旋即重重的嘆了口氣,向對麵的劫匪們說道:
「過手還是過命?」
為首的劫匪微微一愣。
江湖規矩,過手便是雙方各選一人單挑。過命便是全體上前,混戰廝殺。
權衡良久,為首的劫匪發出一聲冷哼:
「行!今天就當給金鍾鏢局一個麵子,但這趟鏢總有送完的時候!」
言畢,此人扯緊韁繩,調轉馬頭,馬蹄踏起一陣濃厚的煙塵。
一眾鏢師們見劫匪準備離去,全都鬆氣泄勁,刀劍歸鞘。
「小心!」
趙讓忽然大喝一聲。
緊接著身子一矮,罩衣翻飛,月要間那把沒有刀鞘的西域馬刀就已握在手中,向正前方煙塵籠罩之處劈出了十數刀。
刀光凝而不散,在半空中凝成了一章密不透風的網,向前方籠過去。
哪怕是煙塵都不能例外。
砂礫被切成了更小的顆粒,在刀勢的鼓盪下,溢散的範圍愈發大了起來。
趙讓微微閉上雙眼,不讓沙塵進入自己的眼睛裡,僅憑耳朵觀察著四周。
很快,三聲淒慘的嚎叫便傳到了他的耳中。
趙讓聽出這裡麵隻有兩人是真的。
中了刀的人都不會在第一時間感受到痛苦,甚至會覺得傷口處湧現出一股暖意。
當痛苦如潮水般襲來時,嗓子早就因劇烈的疼痛而收緊,所以真實的慘叫都是嘶啞且斷斷續續的,隻有假裝出來的聲慘叫,才會如第三聲般洪亮。
趙讓不知他假裝中刀是出於什麼目的,隻覺得他很蠢。
在視線被煙塵遮蔽的時候,耳朵就成為了眼睛。此時發出的任何聲音,都會暴露自己的所在。
幾乎不用反應,趙讓朝自己的右前方劈出一刀。
煙塵中炸出一片血霧。
細小的砂礫因為沾染了鮮血而變得沉重,紛紛下落,視線漸漸地恢復正常。
站在最前方的金三兩看到他的身後躺著三具屍體。
其中兩人的前月匈被整齊劈開,連同肋骨和心髒,全都變成了兩半。
還有一人的腦袋落在腳邊,腔子裡的鮮血還在汩汩向外冒著。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
趙讓不緊不慢的將刀上的血跡在罩衣上擦淨,轉身朝隊伍走來。
金三兩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接著猛吸了口氣,朝趟子手扛著的金鍾上連續猛擊了三拳,伴著悠揚的鍾聲說道: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