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西域風雲起 第十章 兩壇酒,一條命(2 / 2)
趙讓問道。
金三兩苦笑著指了指院子裡的眾鏢師,解釋道:
「明天就要交割錢貨,現在整個城裡都知道金鍾鏢局來了一筆大買賣,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人在惦記。」
話到此處,金三兩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況且這麼多兄弟都在這裡值守,我作為副總鏢頭,更得以身作則。哪能讓他們吃苦,自己享受?」
趙讓聽罷,心裡卻是把他呸了一遍。
自己好心叫他喝酒,他卻還把自己當個梯子,踩上去借著話頭拉攏人心。
「行!那老哥你就繼續以身作則,我回屋喝酒了!」
趙讓也懶得再看他表演,揮了揮手,就自顧自的揚長而去。
金三兩眼瞅著趙讓的背影進了跨院,這才收斂起神色,沖身邊一名鏢師招了招手。
「總鏢頭您吩咐!」
這名鏢師彎月要俯下身子,還將耳朵遞了過去,一看就是金三兩的心腹,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深刻的默契。
「今晚暫時別動手了。」
金三兩說道。
「啊!為何?小的都準備好了!」
金三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準備什麼了!」
這名年輕鏢師卻是沒聽出金三兩口口勿中的詰責之意,還以為這是總鏢頭刻意在考自己,就洋洋灑灑的說了起來:
「他不是回去喝酒嗎?正好等他喝多睡著了,小的帶人用乾草料把那屋子一圍,再澆上火油。」
「喝醉的人睡的最死,再被火一燒,煙一嗆,保準神仙也活不了!」
「等天一亮,就說他是好酒貪杯,醉後不慎打翻燭火,把自己燒死了。商盟的人就算查問起來,也足以抵擋。」
這人越說越起勁,到後麵竟是眉飛色舞起來,仿佛自己已經為鏢局立了一大功,升遷指日可待!
金三兩卻越聽越氣,一不小心,卻是把手中的茶杯都捏碎了。
「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傻貨辦事!」
年輕鏢師渾然不知自己錯在何處,愣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剛才飽了兩壇極品西域春,這東西我都沒本事弄來,你還掂量不清嗎?」
年輕鏢師也不是個傻子,被金三兩這麼一點,頓時轉過腦筋,說道:
「難道這小子大有來頭?」
金三兩點了點頭,反問道:
「不是讓你派人盯著他嗎?他出門之後都去了哪,怎麼沒人來報?」
青年鏢師臉上青白交替,支支吾吾的,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覺得趙讓就是個普通的江湖客,出去最多是喝酒找女人。隻要今晚做的乾淨利索,明天世上就不會再有這麼個人,哪裡用得著派人跟蹤?
「你趕緊把那跨院中盯梢的人都撤回來,另外務必要弄清楚他今天都去了哪!見了誰!」
金三兩下了死命令,嚇的年輕鏢師一哆嗦!
作為知道製箭廠內情之人,這是要是辦不好恐怕丟的就不是飯碗,而是命。當即拍著月匈脯立下軍令狀,保證天亮之前必定將這兩壇極品西域春的來歷弄得水落石出。
在屋子裡的趙讓卻是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但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一直在屋外盯著自己的那幾雙「眼睛」一下子都不見了。
放在桌上的酒,趙讓本來是沒打算喝的。
但現在看來,不喝反倒是露怯。
正好剛才已經開了一壇,那便先喝為敬,不然都對不起這麼好的酒!
一手提著壇子,一手握著酒杯,趙讓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來。
直到壇子已經比原先輕了一半有餘,才依依不舍的放回桌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好酒啊,真是好酒!喝了這麼多還不上頭!」
感慨了一番,便準備上床睡覺。
可剛一起身,從腳腕一直到月要間就全軟了,使他不得不重新坐下。
西域春一直以入口甘甜,卻後勁無窮著稱。
趙讓剛才隻顧著貪戀口感,卻是忘記了這一點,喝的太急太猛。
現在酒勁上來,渾身軟的跟麵條似的,連近在咫尺的床鋪,此刻在他眼中都猶如橫著天塹一般,難以渡過。
趴在桌上緩了許久,身子才恢復了些氣力,掙紮著躺到了床上。
其實他隻要運起自己刀法的心法,調動體內勁氣,不消片刻,定然能完好如初,但他卻舍不得這樣做。
側臥在床,趙讓覺得口袋裡的鐵盒硌著有些難受,便把它掏出來,放在枕邊。
葉三娘可是明確說過,自己出了陽關的第一站,就會有人來取。
今日到的有些晚,那人可能還沒顧得上,等明日想必就可以順當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