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密旨(1 / 2)
張宗並沒有參加這場晚宴,是舒姨代為招呼。
晚宴的氛圍並沒有趙讓想象中那麼好,就是簡簡單單吃了一頓飯。
舒姨雖然提了三杯酒,但在屋裡很是熱鬧的白鶴子卻並沒有多喝,也沒有揪著釋定大師不放。
歸其原因,還是釋定大師太過於無懈可擊。
剛才說的那般洶湧,趙讓以為他會來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沒想到他隻是在有酒有肉的桌邊坐下,從袖子裡掏出來一根黃瓜。
「趙施主,可否借刀一用。」
趙讓把烏鋼刀遞給釋定大師,同時說道:
「大師,我的刀不怎麼乾淨。」
釋定大師毫不在意地接過,說道:
「它沒做過什麼壞事。」
出鞘之後,又補充道:
「起碼在商施主手裡是這樣的。」
趙讓尷尬的笑了笑。
看來在釋定大師心裡,他並不算是個好人。
這把刀在商十一手裡沒有做過壞事,在他手裡卻就不一定了。
釋定大師極為利落的將黃瓜切好。
從出刀到回鞘,整根黃瓜看上去仍舊是渾然一體,沒有任何變化。
趙讓正納悶,釋定大師用手掌一抹,整根黃瓜立馬攤開來,但每一片之間仍舊有著聯係。乍一看上去,青白相間,很是好看。
這種刀法切成的黃瓜,名為蓑衣黃瓜,趙讓在洛月樓中吃過不少次。若是再拌上蒜泥,澆點醋,便能成為一道極好的下酒菜。
蓑衣刀法並不難,隻要不是個笨蛋,再加上些勤奮,一般廚子也能做得到。
當然,前提是用菜刀!
菜刀的刀身短,刀柄也短。
手握菜刀的位置,距離刀鋒的距離要比趙讓的烏鋼刀近得多,因此很好操控。
烏鋼刀刀身長約一尺半。
在這樣長的距離上,釋定大師竟然能如此穩健地切出這樣漂亮的蓑衣黃瓜,實屬不易。
「沒想到大師於刀道也如此精通!改日小子定要向大師討教!」
同是一座山的人,自然會比比誰的房子蓋得更高。
趙讓看到釋定大師刀法精熟,便心裡發癢。
但釋定大師卻謙卑的說道:
「這樣的刀貧僧已經有很久不曾用過了。現在貧僧用得最多的,是廚房裡的菜刀和劈柴用的砍刀。今晚是赴宴,若問廚房要菜刀,未免是對廚子不禮貌,故而才借趙施主的長刀一用,著實是沒什麼可討教的。」
「不過貧僧做菜還是有些心得,趙施主若對素齋有興趣,倒是可以在閒暇之時互相探討。」
趙讓客氣謝過,同時心裡偃旗息鼓……
廚房的菜刀和劈柴的砍刀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至於那素齋。
趙讓向來是無肉不歡。
給他吃素,不如把他脖子用牛皮繩紮起來。
一頓飯吃得不溫不火,飯後白鶴子與釋定大師各自告別,回了自己屋子。
趙讓本想和舒姨多聊聊,但察覺她似乎無心和自己多言,便也識趣地回到了自己屋內。
小幾上的火爐還在燃著。
上麵的雲霧山茶味道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比他離開時更濃。
該是有人來添換過才對,不然橄欖核製成的碳,堅持不了這麼長時間。
如果是在外麵,趙讓此刻定然很是警覺,會對屋裡的陳設細細查探一番。
但現在他在第一樓中,還是個被查緝司下了海捕文書的罪犯。
想要他命的人,都是想用他的腦袋來換賞錢的。
換賞錢的地方,正是他所在的地方。
所以趙讓不擔心在這裡誰會惦記著要了他的命。
何況按照海捕文書上的罪名來說,他死也是罪有應得。
一個殺了三個人的人,不配在這世上活著。
殺人抵命,欠債還錢,自古都是天經地義的。
重新躺在貴妃榻上,趙讓掏出自己的海捕文書,從頭到尾又讀了一遍,卻是越讀越想笑。
至今為止,他都不知道查緝司想做什麼,但他能感覺到他們在布置一盤大棋。
白鶴子道長和釋定大師這樣的人物都甘於為棋子,就能知道他們的棋局大抵有多恐怖!
然而這還隻是一處查緝司站樓的情況。
蘇洛城的查緝司站樓雖然叫第一樓,但其他地方也有不弱於這裡的。
並不是因為它叫第一樓,就是查緝司的第一大站樓。也不因為蘇洛城是大威北境的第二大城,連帶這裡的查緝司站樓也顯得極為出類拔萃。
趙讓憑直覺認為其他各地的站樓,一定也有類似的情況。就是不知道他們都各自找上了誰。
對於查緝司的事情而言,並不是名聲越大的人就越好。
名聲越大,認識他的人就越多,出去走動就越是引人注意。
相反,若是有一技傍身,又毫無名氣,連長相都屬於丟進人堆裡挑不出來的,才是最佳人選。
從這個方麵考慮,趙讓卻就有些想不通第一樓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