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落入彀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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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宇澄明,陽光灑落如碎金滿地,熠熠生輝。

趙讓的心情隨著這晴朗的天氣而振奮,他欣然依照前日的約定,赴藍實子的宴會。

藍實子所邀之地,位於鎮海城之西,遠離塵囂,深藏於山中。

此山非比尋常。

其勢雄渾,峭壁千仞,仿佛一條巨龍在雲霧中騰躍翻卷,氣吞萬裡。

遠望而去,群山如濤,峰巒如劍,與奇岩怪石相互映襯,渾然天成一幅壯麗的天然畫卷。

山間,古木參天,鬱鬱蔥蔥,宛如綠色的帷幔遮天蔽日。

這些參天古樹,歷經風霜雨雪,歲月滄桑,它們的枝乾扭曲盤旋,猶如虯龍升騰。

每當山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渾似天籟之音。

在深邃幽靜的山林之中,藍實子的住處若隱若現,靜靜地鑲嵌在群山環抱之中。

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府邸,巧妙的利用地勢的高低錯落。

府邸的建築風格古樸典雅,飛簷翹角,如鳳舞九天,展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美。在陽光的照耀下,碧瓦朱甍熠熠生輝,流光溢彩,宛如人間仙境。

趙讓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緩緩行來,沿途的山花爛漫綻放,令人目不暇接。山間的小溪清澈見底,流水潺潺,叮咚作響。

這山間的鳥語花香、流水潺潺,無不透露出一種古樸清幽的韻味,令人心曠神怡。

終於,趙讓來到了府邸門前。

抬頭望去,隻見高大的門樓巍峨聳立,氣勢磅礴。門樓之上鑲嵌著一塊金色的匾額,上麵書寫著「藍府」兩個大字。

這兩個字筆力遒勁有力,鐵畫銀鈎,透露出一種不凡的氣度。

門前早已有門人恭敬地迎候。他們身著統一的服飾,神態莊重而恭敬。

看到趙讓到來,他們紛紛躬身行禮,以示尊敬。

穿過回廊,踏過長廊,這些回廊和長廊,猶如一條條蜿蜒曲折的絲帶,時而將他引向寬敞明亮的天地,時而將他帶入狹窄幽暗的世界。每一步踏出,鞋底與青石地麵輕觸,發出一聲聲清脆悠揚的響聲,猶如一曲曲寧靜而古老的樂曲,在這空曠而靜謐的空間中回盪。

建築的布局仿佛是一盤未完的棋局,每一個棋子都擺放在恰到好處的位置。每一處角落,都隱藏著匠人的巧思妙想,宛如一個個待解的謎團,等待著有緣人的發現。

長廊的盡頭,是一個寬敞的庭院。

庭院內,各種珍稀的花卉匯聚一堂,清新淡雅,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

一座座小巧玲瓏的假山錯落有致地分布著。這些假山峻峭挺拔,如同一把利劍直插雲霄。還有數道清泉在假山間穿梭流淌,形成了一道道溪流和小瀑布。

陽光照耀下,清泉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如同顆顆明珠灑落人間。

幾隻仙鶴悠閒地在庭院中漫步覓食,為整個庭院增添了一抹仙氣,仿佛這裡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至於大廳內則更是雕梁畫棟,仿佛要將整片天地都濃縮在了這方寸之中!

屋頂上鑲嵌著精美的藻井,彩繪圖案色彩斑斕、栩栩如生。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字畫和古董,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藍實子甚至給每一位賓客都準備了臥房。床鋪上鋪著柔軟的棉被和絲綢床單。

單是這些,有些就連趙讓都未曾見過!

藍實子早就在大廳前的天井內等候著。

見趙讓到來,臉上堆滿了笑容。他迎上前去,拱手施禮。

趙讓還禮笑道:

「藍道長太客氣了。能受邀到此仙境一遊,實乃在下的榮幸。」

二人寒暄一番後,藍實子引領趙讓入席。

宴席設在大廳後方的一座涼亭之下。

四周輕紗飄拂,花香襲人。

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瓊漿玉液,令人目不暇接。

趙讓落座後,環顧四周,隻見賓客如雲,個個錦衣華服,氣度不凡。

隨著一陣絲竹聲起,舞姬們魚貫而入,衣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一般。賓客們紛紛舉杯暢飲,談笑風生。

「藍道長今日這樣大的陣仗,估計不光是喝喝酒,吃吃菜吧?」

趙讓坐在賓客首位,緊挨著藍實子。

但宴席一開始,他便端著酒杯,還帶著一名舞姬捧壺,四處敬酒。

現在好不容易回來坐下,趙讓趕緊問道。

藍實子看了看杯中酒,似是還剩下一個底子,便自顧自的喝光。

隨後扭過頭,剛準備對趙讓說什麼,剛才他敬酒的那些賓客們,卻是又起身回敬酒。

就這麼一來二去的,不知又過了多久……其他賓客們不勝酒力的已經睡去,藍實子才得空。

「趙公子多擔待!你也看到了,我這張嘴在剛才這兩個時辰裡就沒有停過!不是應付,就是喝酒!」

趙讓哈哈大笑著,拍了拍藍實子的肩膀,說道:

「咱哥倆之間有什麼擔待不擔待?那可是過命的交情!」

藍實子知道趙讓說的是那日他們倆初次見麵,而後遭遇襲擊之事。

這件事如果他能騰出手來,並不難,但最近他著實是被別的事情給牽絆住了。

是公是私他還是分的清楚。

那便更分得清輕重緩急。

「趙公子剛才是想問什麼?」

趙讓隻得再重復道:

「我是想問藍道長這般陣仗是為了何事?」

藍道長勾起嘴角,向趙讓的耳朵湊近了些許,說道:

「那當然是昭告天下了!」

「天下?」

趙讓不解。

在山林裡一府邸大宴賓朋,跟這天下有何關係?

藍實子身為白鶴山的道門中人,本就是出家人。即便天下已是兵荒馬亂,又與他何乾?

不過趙讓細細一想,在腦中捋了捋種種前因後果,頓時明白過來這恐怕還不是藍實子自己能做到的,估計還有整個白鶴山的意誌,尤其是那位師叔祖的態度。

「身在何處,何處就是天下!」

藍實子說道。

「所以此處的天下,就是鎮海城?」

趙讓反問。

「當然!」

藍實子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雙眸中突然閃過一瞬追思,但很快又被酒氣所取代。

嗓門也越發大起來,猶似金戈鐵騎!

趙讓心中暗自嘆惋……

他知道那日的藍實子估計已經不在了。

就像胡老板是他的忠狗,他何嘗又不是白鶴山所豢養的?

不同的是藍實子更有野性,更有為了達成目的所不顧一切的舍身精神。

但這也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畢竟野狗是不需要墓碑的,它隻要一直向前狂奔、撕咬,直到自己的身心全都腐爛就好。

所以趙讓很明智地選擇了安靜。

安靜的喝酒。

一杯一杯,毫不停歇。

對旁人的敬酒,他也是來者不拒。

畢竟賓客們知道能在這個位置上的,決計不會是普通人。

就像一個誠心想把自己灌醉的酒鬼。

因為他知道,能對付不停奔跑的野狗的,隻有一刻不停喝的爛醉的人!

轉眼,賓客們已經醉倒大半,藍實子突然拍了拍手,隻見一群侍女捧著錦盒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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