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查緝司總樓(1 / 2)
趙讓等人行船從鎮海城一路向北而上,僅僅三日功夫就抵達了皇城郊外的客船碼頭。
天剛剛破曉。
今日冬至。
冬至對北境來說,是個大節氣。
「這裡真冷啊……」
一出船艙,柳風就邊搓手邊說道。
在河邊生活了幾代人,沒承想他竟是個旱鴨子!
不僅不通水性,卻是還會暈船……
這三日,照柳風的話來說,比在鎮海城城主府裡暗無天日的日子好不到哪去。
尤其是胃裡是不是湧起一陣翻江倒海。
劇烈的嘔吐都快要把自己的腦仁都吐出來了……
此刻外麵雖然寒冷,但冷風拂麵,倒是能夠把他的惡心壓下去幾分,讓頭腦難得清醒。
「柳公子第一次來北境?」
趙讓一張口,就會吐出濃烈的白氣。
特別是冬至這天,夜最長,太陽升起的最遲。
「趙公子說笑了,在下本來就是北境人啊!」
趙讓一愣,似是還未反應過來。
青青在旁邊插話道:
「鎮海城雖然是在河邊,但也是咱們北境的屬地。終歸是和對岸隔著一條太上河呢!」
這麼一解釋,趙讓才反應過來。
回想起這趟遠行,簡直有種恍如隔世之感。比起前次一拍腦門,跟元明空兩人義字當先,去往西域也不遑多讓。
「是了是了,是我說的不對。本來就都是北境人,隻是北境太大,隔著千百裡地,風俗大有迥異。」
柳風有些尷尬的賠笑兩聲。?
他心裡清楚趙讓卻是根本沒把自己算成自己人。
興許在他心裡,整個鎮海城裡都沒什麼好東西,更不用說自己這個被威逼利誘,半道入夥的人了。
想來自己的地位在趙讓心中,還不如那個日日在船艙中幫漁隱老人處理食材,早晨燉煮海鮮麵的活計!
那夥計是趙讓心中鎮海城裡難得的好人,也是個實打實,沒有可恨之處的可憐人。
走的時候,一想多日水路,便覺得嘴中寡淡。
漁隱老人做魚的確是有些門道,但一日三餐,日日吃魚,除了水邊之人外,怕是沒人能受得了……哪怕是個做麵起家的廚子,對庖廚一道也是一通百通,比其餘三人摞起來還要強上不少!
柳風的目光有些迷離地望向遠方逐漸升起的太陽。
冬至的太陽,雖然升起得晚,但一旦躍出地平線,那光芒卻是格外耀眼,能夠驅散世間所有的寒冷和陰霾。
「趙公子,我們這是到了皇城郊外了?」
柳風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隻是因為寒冷,更因為內心深處的忐忑。
趙讓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凝重:
「沒錯,這裡已經是皇城郊外。」
柳風本以為離開鎮海城,就能遠離是非,沒想到卻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渦。
被帶到皇城,究竟是福是禍,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趙公子,能否告知究竟為何要帶在下來這皇城?」
柳風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趙讓看了柳風一眼,沉默片刻後才開口:
「柳公子,我們帶你來皇城,並沒有惡意。」
柳風苦笑一聲。
沒有惡意?
那他為何會覺得自己像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
一陣冷風吹過,柳風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身上的衣物本就單薄,加上連日來的暈船和嘔吐,身體已經極度虛弱。
「柳公子,你穿的太單薄了!」
青青說多。
柳風身上還穿著南地的紗綢。
即便紗織極細密,不過十層單不抵一層棉,再好的紗綢也扛不住北境冬日的風。
「沒有沒有,不礙的,不勞青青姑娘掛懷!」
「柳公子,我們先去買些衣物吧。」
趙讓打破了沉默說道。
柳風點了點頭,跟在趙讓和青青身後,離開了船艙。
皇城郊外最大的集市熱鬧非凡,似是將整個北境的繁華都匯聚於此。
攤位排列得密密麻麻,從東頭到西頭,一眼望不到盡頭。
攤主們各顯神通,有的高聲叫賣,有的低聲細語,有的則以獨特的韻律敲打著鑼鼓,吸引著過往行人的目光。
賣冬衣的攤位前人潮湧動,從厚實的棉衣到精致的皮襖,應有盡有。不僅質地優良,而且設計新穎,吸引了眾多顧客駐足挑選。
趙讓帶著柳風和青青擠進了人群,指著一排掛得滿滿當當的棉衣,對柳風說:
「柳公子,看看喜歡哪件?」
語氣中帶著幾分熱情,仿佛是在為柳風介紹自家的寶貝。
柳風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目光在那些棉衣上匆匆掃過,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
這些棉衣雖然看起來不錯,但在柳風眼裡,卻都顯得太過普通,根本無法與他的品位相匹配。
可惜身上的寒意讓柳風不得不做出妥協……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隨手指了一件深藍色的棉衣說:
「就這件吧。」
趙讓察覺到了柳風的不滿,但卻沒有多想,轉身向攤主問道:
「這件棉衣多少錢?」
攤主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臉上掛著一副市儈的笑容。
他瞥了趙讓一眼,立刻認出了他們是外地來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
「這位公子好眼光!」
攤主笑眯眯地說道。
「這件棉衣可是用上好的棉花和綢緞做成的,保暖又舒適。看在公子麵善的份上,我就給您算個優惠價: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
這件棉衣根本不值這個價!
明顯是攤主在敲詐!
青青瞪了攤主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
「老板,你這價格也太離譜了吧!」
攤主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說道:
「姑娘,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裡的物價可不是外地能比的。再說了,我這棉衣可是獨一無二的,錯過了就沒了!」
「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