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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現在還記得婆母臨終在榻上的時候她愧疚的深情,她對我說著是她身子骨不爭氣,不能幫襯我們,叫我們日後辛苦,受了委屈。」
衛氏麵色動容,「可婆母不知,在我心裡她已然是最好的母親,給了我在國公府立足的底氣,又交出二哥兒這樣頂天立地的好丈夫於我,我這輩子,很是知足了。」
趙明若問道,「那母親當時是生了什麼樣的病,替她問診的大夫可有說明嗎?」
衛氏點頭,「大夫說婆母是思慮過度,憂思成疾……」
「有沒有多看幾位大夫,都這樣說?」
「看了,連宮裡也派了禦醫過來,都說藥石無醫。」衛氏擦了擦眼淚,「我們都知道,婆母是在憂心你。」
「若是你能早些被找回來就好了。」
「婆母看見你回來一定會好轉起來的。」
趙明若臉色慘白,「可後來聽說我的消息,母親不是也很高興,為何還會病重?」
「太晚了。」
衛氏一臉的可惜,「宮裡的太醫說,若得知你的消息再早上個一年半載,婆母心情好轉,多吃多走,再好生調理兩年便可痊愈,可太晚了。」
「婆母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怎麼會那樣巧合?」
趙明若呢喃道,「一切都是那樣的合理,合理到連二嫂嫂和二哥也沒懷疑。」
「方氏竟如此高明嗎?」
就像是前世的她一樣,都覺得母親病重的結果是心病,若非陳嬤嬤同她說了諸多奇怪之處,連她也覺得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瞞過了所有人,府上可不乏聰慧之人啊,一介庶女身份,在母家並不受寵,卻能在長寧公府翻雲覆雨。
趙明若百思不得其解。
衛氏柳眉擰的更緊了,她瞬間便猜出了趙明若話中深意和目的,「若若,你懷疑婆母的病另有隱情,可過去了那麼多年,咱們無從查證……」
「尤竹雖不俗,但能得父親的心意嗎?」
趙明若垂眸,眸底目光鋒利,「不要緊。」
「凡事隻要咱們自己心裡有數即可,二嫂嫂隻管幫我去尋了何時的人選,我自然會有安排。」
她二嫂嫂出身清流世家,書香門第,主持中饋的手段都是光明磊落的。
但趙明若不一樣,她見識過各種卑鄙的手段,隻要能達到目的,便可不擇手段。
至於過程,無論怎樣的過程,那都是活著的人說了算的。
方氏可以抹掉殺人的痕跡,趙明若也可以創造她做的禍事,隻是她需要確定,自己的判斷有沒有錯,更想看著方氏崩潰抓狂。
趙明若輕抿了幾口茶湯,「對了,二嫂嫂,憐姐兒小我幾歲來著?」
「四歲。」
衛氏端著茶碗的手一頓,「說起這個,當初你意外走丟,整個長寧公府和方家都派人四處找您。」
「父親和婆母因為你的事情而勞心爭執,都宿在書房,期間四五年的時間都不曾近女色,府上並無新姨娘和孩子出生,整整三年的時間都如此。」
「後來……」
衛氏越發肯定,「後來婆母病重,無心操勞侯府後宅之事,方家想要抓住和長寧公府這樁姻親關係,便又派了家中庶妹做姨娘,也就是現在的小方氏。」
「這已經是第四年的事情了,年底方氏小產便有了憐姐兒,當初府上曾有傳言,憐姐兒麵色紅潤,看著不像是早產瘦弱之相,反倒是足月出生,這年歲上怕是被動了手腳。」
趙明若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