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問蒼生拜鬼神(1 / 2)
「這劉一聖在城主府有不小影響力,我等日後真在金城為兵,還是得結交一二的。將軍你要的藥,他都讓人帶來了。」
主帳之內,張雀正向陳淵稟報。
「都帶來了?這麼快?」陳淵聽到藥材都送來了,頓時來了精神。
這些藥材看著簡單,但以特殊法門燒鍛,能提取靈氣,再用神道之力牽引,便可簡單的祭煉飛劍。
自從走出鹿首山,陳淵就感到缺一把傍身的飛劍,現在既然有了時間,當然想要祭煉出來。
「省了我不少時間,是得見一麵。」
「見過將軍,真是見麵更勝聞名。」寬敞的帳子裡,劉一聖沖陳淵拱手見禮。
陳淵收了急需之物,不好拒人於千裡之外,擺擺手道:「大戰的時候,我看到你在城牆上了,也算是見過了。」
「……」
劉一聖輕咳一聲,道:「將軍快人快語,那學生也就不繞圈子了,此番來,是有事想要請教將軍……兵家之事。」
他本打算以京師玩賞入手,但擔心陳淵又說出什麼怪異之言,於是話鋒一拐,打算在兵家之事上先聲奪人,掌握了節奏,才好繼續。
「那你可找錯人了。」陳淵搖了搖頭。
劉一聖趕緊道:「也不全是兵家之事,還牽扯到大寧朝廷。我也不瞞將軍,如今這西北暗潮湧動,九城之間派係不少,其中有幾家甚至存著拜西嶽新神,得神庭冊立,割據自立的心思,不可不防啊!」
「嗯?割據還要先拜神?」陳淵眯起眼睛,故意道:「西北割據自立,是自取滅亡!」
「將軍何出此言?」劉一聖振奮精神,打算來一波分析,以言語震懾住麵前少年。
張雀也好奇著問:「將軍,你為何能夠斷言?」
陳淵看了張雀一眼,道:「西北多荒漠、高山,植被稀少,雖有大城,但人口不多,支撐不起一個獨立的勢力,必會受製於人。」
他才看過《修行見聞》不久,上麵記述了西北地貌,在洞虛界的幾百年間,也看遍了人間興衰,這時說出,可謂信手拈來。
劉一聖卻道:「大寧、延國都在拉攏西北聯軍,若是自立,能左右逢源,薦於兩家。」
陳淵指了指腳下,道:「西北是大寧舊土,割地自立,這是叛逆,大寧將視爾等為眼中釘;你等天天與荒人廝殺,互有血仇,就算稱臣納貢、送女聯姻,都未必能讓荒人放下戒心。就這個局麵,如何左右逢源?」
劉一聖眉頭皺起。
陳淵又道:「穩固的盟約,得有個共同的敵人,而左右逢源,就是誰都可能是敵人,若即若離,哪家都不會放心,遲早還要破裂,到那時,可能是荒人和大寧聯合,瓜分此地!」
「不可能!」劉一聖下意識的出聲,「延國占了大寧北方,豈能和解?何況,延國在西北明裡暗裡經營多年,也才占了個赫城,想要拿捏西北,也得掂量掂量!」
說完,他才發覺失態,暗暗嘀咕,這看似不諳兵事的少年將軍,似乎有些見識!
陳淵不以為意,道:「隻盯著五年、十年,局勢好像是平緩、凝固,但放到二十年、五十年的尺度上,就是另外一個模樣了。幾十年前,如果有人說荒人能占了北方之土,可有人信?」
他也不指望能用言語說動對方,隻是希望能引出神庭話題,了解神道虛實。
劉一聖一愣,沉思片刻,道:「或許真有隱患,但隻要有神庭為證,便可鎮住局麵。」
來了!
陳淵順勢就問:「神庭如何為證?」
「將軍不知?」劉一聖略感詫異,但似乎又明白了什麼,「是了,中土神道穩固,幾位神君在位多年,拜之如常,將軍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可不少!
陳淵配合著道:「我聽人說過,西嶽有神君要登基,是真是假?」
「此事為真。」劉一聖點了點頭。
陳淵就道:「你們要拜這位新君?有什麼規矩?又有什麼好處?」
「是那些自立之人要拜,不是吾等。」劉一聖先做了勘誤,才道:「大寧尊拜東嶽與南嶽兩位神君,所以上到各地山神河伯,中到各城城隍,下到村鎮的土地神,皆有神道統轄、輔佐,國朝因此穩固……」
陳淵思量片刻,索性問道:「如果拜了神庭這麼好使,大寧還會失了北方土地?」
劉一聖沒想到對方會說出忌諱之事,遲疑片刻,方道:「荒人也拜了東嶽神君,幾次大祭,得了青睞,才能在吞並北方土地後,穩固統治。」
陳淵越發覺得古怪,就問:「那要是這麼說,你們西北能拜新君,延國和大寧就不能?」
劉一聖搖頭道:「大寧、大延都是在北嶽、東嶽和南嶽神庭確立許多年後,才去拜祭,但西北不同。此處神道不全,處處皆有空洞,那些自立之人是想等神君登基時,一並拜祭,立西嶽為西北正統,這等於是新朝功勛,有開國從龍之功,今後也很難被動搖!」
陳淵心中一沉,心道:這劉一聖說的要是真的,豈不是說,神道已經滲透到了中土的方方麵麵?這西北因為西嶽帝君的位置空懸多年,居然還算好的?
隱約間,他有些理解,鹿首山神為何要那般急切行事了。
「如此看來,祭煉飛劍也好,提升修為也罷,都得加快速度,一旦西嶽神君登基,未必還有空閒讓我揮霍了。」
一念至此,他就沒了談性,隻道:「這江山社稷,若隻拜對了神祇,就能立足一處,未免也太兒戲了些。」
劉一聖嘆了口氣,他與陳淵一番對答,心有所得,這會也不敢再輕視,說了幾句,見對方興趣了了,隻好起身告辭,約定日後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