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陪審團」的復議(1 / 2)
隨著尚將袖子拉開,露出手上被抓出的紅腫,到他反告張仲私鬥傷人,原本還有點漫不經心的賊曹掾李煬,一瞬間就來了精神,他手掌一拍案幾,大聲喝道。
「亭長尚。」
尚上前一步,躬身說道。「在。」
「上造張仲與汝私鬥,汝可有還手?」
「未曾。」
「如何動手的?」
「抓住吾之手腕,以大力握之。」
「可有推?」
「未曾。」尚回答得滴水不漏,將張仲抓住他手腕的事情,活活說成了張仲打他。
李煬側過頭,看向坐在左側的老者。「汝,去看看他的傷勢。」
「唯。」
老者站起身,將尚手上的傷勢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並以手指輕按,隨後,方才對著李煬說道。「此傷,正是大力抓握所致。」
尚嘴角的笑意幾乎快要掩飾不住,並向張仲投來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張仲心中一梗,有點被惡心到了的感覺,索性將目光投向上方的賊曹掾,眼不見為淨。
剛抬起頭,便與賊曹掾李煬的目光交匯,他此時亦正在看向堂下的張仲。
他目光極其淩厲,但張仲卻分明看到他嘴角勾出的笑意。「汝有何話說?」
張仲已經被這一次次問答弄得身心俱疲。
他是真的沒想到,秦國的審案,都是這樣一問一答。
這是要一直持續到案件結束嗎?
這能審問出個什麼結果?
但不管秦國審問的章程如何,哪怕流程在繁復,哪怕張仲看到賊曹掾嘴角的笑意,懷疑他與尚存在著什麼y交易,他也都不能不回答。
「此乃亭長尚,欲破壞證物,吾情急之下抓住了其手腕。」
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想到,我那一抓給他手腕抓腫了。
「何人可以證明?」
「亭長炭,亭長石木,眾亭卒皆可證實。」張礁因為是張仲的叔公,是三代以內的親屬,是不允許作證的。
他隻能在大堂旁聽。
再次詢問之後,事情又陷入了僵局,雙方本身極其證人各執一詞,相持不下。
張仲也在此時,感覺到了秦律最人性化,也是目前最坑他的一點。
那就是秦國,對於犯罪的人員,在未確定其罪責之前,多數時候,都是不允許用刑的,而講究舉證。
這一點,原本出發點是好的,但在這個沒有監控錄像的年代,就直接導致了張仲的困局。
因為,對於體製內的秦人來說,這就是一個可以輕易抓住的漏洞。
隻要自己知道律法的程序,那就可以仗著這一點,將原本的案件,以偽證的方式,將其翻案。
反正沒有確定自己的罪名,作為有爵者,自己及證人,也不可能被屈打成招。
就在張仲想不到對策的時候,那個一直以來,冷漠得一匹的獄佐煥開口了。「亭長尚,搶功一案,是否非你所為?」
亭長尚臉色一變,帶著些屈辱和不忿,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枉。「確非吾等所為,獄佐明察。」
獄佐目光一定,認真的問道。「汝,也未曾毀壞證據?」
「確未毀壞。」
煥的話語一轉,突然又問起了私鬥案的事情。「上造張仲伸手抓汝時,汝可曾動手?」
「未曾。」
煥話語不停,接著問道。「汝二人相隔幾何?」
「半步。」
煥說話越來越快。「可有以手推拉張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