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風起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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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見莫待正盤腿而坐,閉目假寐。曲玲瓏已脫去夜行衣,一邊百無聊賴地玩著放在茶幾上的月要牌,一邊暗自琢磨:我隻說了句「事關顧長風」,他就想到了有可能要出琅寰山,提前要來了雪淩寒的月要牌。此人心思之敏銳遠在我之上。難怪師父讓我密切留意他的動向。難不成,他就是那個人?可看他的樣貌,也太年輕了些……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確定不會再有人來了,莫待才問:「長風怎麼了?」

曲玲瓏笑了:「果然!開口必長風!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夜闖琅寰山?」

「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可靠麼?」

「你太無情無義了!問問我怎麼了?」

「再敢廢話,我把你丟到星辰殿去。」

「我說,我說……怕你了!」曲玲瓏躺在地上,翹著兩條腿道,「推選武林盟主的事你知道麼?」

「長風跟我提過。他說現在的武林群龍無首,大家各自打掃門前雪,與自己無關的事都袖手旁觀。而外族覬覦中原武林已久,江湖遲早生變。若到了那一天中原武林還是散沙一盤的話,勢必遭遇滅頂之災。必須組織起來,聚沙成塔,相互幫襯。所以,有誌之士想召開武林大會,推選出一位智勇雙全的武林盟主,主持武林正義。可這件事隻是想法,並沒說一定會實行。」

「這事已經定下了,就在下個月的九月初九。英雄帖已在五天前發往各處。」

五天前?難怪那天豆蔻來送消息時沒精打采的,飛走了又飛回來兩次,像是有話跟我說。想來是長風嚴令,不許它告訴我。「長風得罪誰了?」

「一百零八派的總瓢把子,萬馬堂任一帆。」

「他倆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怎麼還能得罪了?」

「你忘了顧長風做著八方生意了?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接觸到意想不到的人。任一帆有個發小,是鳳梧城一霸。摘星那陣子,他知道滿城都是英雄好漢,所以夾著尾巴做人,絲毫不敢囂張。五天前,他去顧長風的店裡吃飯,不但不給錢,還打傷了收錢的店夥計。顧長風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向他賠了禮道了歉,還給了包銀子,說一回生二回熟,以後就是店裡的貴客了。誰知,那家夥不依不饒,非要顧長風向他磕頭認錯。顧長風哪裡會肯?兩人就動了手。那家夥不是顧長風的對手,被打得屁滾尿流,夾著尾巴跑了。過了沒兩天,任一帆找上門,打傷了顧長風並將他擄走,還留下話限鳳來客棧三天內送三十萬兩銀子到萬馬堂贖人。不然,就等著給顧長風收屍。」

「任一帆用什麼手段贏了長風?迷藥?」莫待無奈了。「他怎麼總是躲不過迷藥?以前躲不過,現在還是躲不過。真拿他沒辦法。」

「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他?你就不怕他出事麼?」

「怕有用?」莫待打了個哈欠,「你自己找地方睡。」

「你睡床,我睡地上。」曲玲瓏追問道,「依著你在摘星上的表現,我以為顧長風是你的軟肋。既是軟肋,你怎麼還這麼悠閒?」

「誰告訴你長風是我的軟肋?」莫待說著側身躺下。「你見過有誰把軟肋露在外麵?露在外麵的是鎧甲。長風……他是我的鎧甲。有他在,我無往不利。」

「他對你這麼重要?難不成你愛他?」

「愛?」莫待無言地看著漏在地上的光,片刻後慢慢合上眼。「我對長風的情感是融進血液,深入骨髓的。你還年輕,你理解不了。總有一天,你也會遇見一個人,有他在,你便歡喜;有他在,你便心安;有他在,你便無懼。你會因為他視死如歸,也會因為他而貪生怕死。這種感情無關男歡女愛,不談付出與回報,隻關乎信任與忠誠,是一種信仰。若一定要以愛來衡量,是的,我愛他!就像憂苦者愛著溫柔,守夜者愛著曙光!」一股冷徹心扉的孤獨與疏離從他身上蔓延開來,那冷淒淒的感覺好像深秋已經提前到來。

隔著光明與黑暗的距離,曲玲瓏遠遠地看著莫待瘦伶伶的側影出神。他咽下已到嘴邊的話,望著天上孤零的星子想心事。功夫不大,他睡著了。

莫待睜開眼,將一點水珠狀的東西彈落到曲玲瓏麵前。待那水珠化作一股輕煙消失不見,他才躡手躡腳翻身下床,換上曲玲瓏的夜行服,飛身朝來儀館的方向去了。

仙界的人大都是八月十五當天才到,隻有蕭堯的特使昨天下午就到了,這是為了顯示他對仙界的尊崇與倚重。特使不是顏槐玉,是個叫李日新的新鮮麵孔,年輕俊美,能言善道,說話極為溫和客氣,與顏槐玉的滑膩豪橫簡直是天壤之別。

莫待繞過侍衛,輕輕鬆鬆就找到了李日新入住的院落。這得益於他那與眾不同的尖嗓音,想不引起注意都難。這會,他正高聲訓斥隨行的小太監,斥責他們沒規沒矩沒把自己伺候好。罵得累了,他喝了口參湯漱漱口,吐進跪在麵前的小太監嘴裡。他一腳踩著一個小太監的背,就像踩著踏腳凳那樣自然。他的腳尖翹起來,旁邊的小太監就得大力扇另一個小太監的耳光,直到他的腳放平才能停。那小太監被打得鼻青臉腫,滿嘴鮮血也不敢哭。一旦哭了,他將會麵臨更嚴酷的懲罰。那個替李日新捏肩捶背的小太監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張臉也是又紅又腫,眼角還開了道血口子。

忽然,一坨又臭又黏的東西射進了李日新剛漱乾淨的嘴巴,那是廊下鸚鵡的屎。他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那團屎已順著他光滑的喉管,落進了他裝滿美食的胃。接著,又是一大坨……他的眼睛被鳥屎糊得睜不開,臉上也像戴了個鳥屎的麵具。他聽不見看不見,不能動也說不了話,隻能聽之任之。幾個小太監看著突然出現的蒙麵人,嚇得哆嗦成一團,卻沒有人一個人呼救。

蒙麵人不緊不慢地用棍子挑起一坨鳥屎,將李日新腦袋上能出氣的眼全部都堵上,然後用刀尖劃開他的衣服,刺破他月匈口的皮膚,刺出一隻大王八和一條狗的圖樣,再倒上藥水將圖案定型。蒙麵人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小太監可以叫救命了。叫聲起時,他抬腳將李日新踹出窗外,出手點了小太監的昏睡穴,跳出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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