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宮(1 / 2)
百裡澈脾氣向來古怪,昨日又剛打了勝仗回朝。
無緣無故的,找薑蘿做什麼?
墨藍衣袍的男子眉眼正盛,豐神俊朗中又藏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
百裡澈撚著桌上的一枚青玉茶盞,眸光沉沉不語。
腳步聲漸起,百裡澈抬眸,正看見她那副如玉青翠的麵龐。
薑蘿穿的依舊是昨日見她時的白衫,昨日還白皙的麵頰,現下灰撲撲蒙了一層塵土。
百裡澈瞬間擰眉看向薑從忠,周遭氣息都冷了下來。
「想不到相府竟寒酸至此,丞相就這般苛待你十餘年未見的嫡女?」
薑從忠被說了一聲,隻覺如刺在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王爺息怒,並非微臣苛待,是阿蘿她回京途中貪玩胡鬧,臣這才將她關進祠堂罰跪的。」
罰跪?
百裡澈眯了眼,周身寒光凜冽般震得薑從忠就是一哆嗦。
「薑姑娘馳援雍城救本王一命,相爺卻認為她貪玩胡鬧,難不成相爺以為,本王就該將命丟在雍城?」
百裡澈唇角笑意延延,但語氣冰冷,頓時讓薑從忠滿頭大汗的寒顫。
他哪裡知道薑蘿是去雍城救百裡澈了?
都怪那個死丫頭不早說,害得他如今被百裡澈怪罪!
薑從忠一頭磕在地上,緊張得渾身直哆嗦:「王爺恕罪,臣絕無此意啊!昨日阿蘿並未說明緣由,臣…臣是誤會了!」
縱然已官拜丞相,但在百裡澈麵前,薑從忠依舊隻能如螻蟻般卑賤。
薑從忠文不成武不就,是用薑蘿母親的性命為踏板,解了褚國大旱才做上這丞相的。
想將他從這位置上拉下來,也不過是皇族一句話的事!
百裡澈起身,走向那灰頭土臉的少女。
還說三日後,才被關了一日,她就如此狼狽,前世沒有他過來護短,薑蘿到底吃了多少苦?
百裡澈眼神一閃,停步於薑蘿身前。
「稍後本王帶你進宮討賞,快去梳洗,你都臭了。」
薑蘿筋了筋鼻子,嘴角忍不住一撇,她回來就被關進祠堂,不臭才怪。
這回府中的老媽子也不敢再刁難,乖乖就去準備熱水、香薰。
「說來也奇怪,薑凝小姐全身潰爛,請了不少神醫都沒有用。」
「嚼什麼舌根,快去伺候薑蘿小姐沐浴。」
她躺在溫潤的熱水裡,把一切盡收耳底,可恨意不減一分。
全身潰爛?這隻是第一步,前世她受過的苦,今生要讓薑凝,百裡熾,萬倍奉還!
待到薑蘿沐浴更衣再出來時,薑從忠與全身潰爛蒙著頭紗的薑凝都站在長廊外,頂大的日頭曬著,倆人愣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百裡澈負手而立,薑蘿湊近時,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傳來,縈繞百裡澈鼻息。
「相爺,時辰不早了,一同入宮麵聖吧。」
薑從忠這才長舒一口氣,跟薑凝倆人顫顫巍巍躲到了長廊下。
誰知道百裡澈犯哪門子的些病,說他們父女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他的救命恩人,非要他倆頂著日頭受受苦。
曬了半個鍾頭,倆人皮都快脫了一層!
入宮車架上,百裡澈特準薑蘿與他同坐,將薑從忠父女遠遠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