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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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一生都充斥著不停地抉擇,向前還是向後?向左還是向右?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每個方向都有不同的結局。

人們也沒法肯定地說,哦是的,這個方向就是好的。在這途中,他人很難為當事人坐下任何一個決定,因為好決定當中也一定交織著不好的事件。

菲利普不是一個賭徒,雖然商業總是充滿著不確定性。需要有預估,有計劃,有投入。但他從未想過這樣一天。

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他或許還可以躺在他綿軟的床墊上,透過馬爾福或者任何一個人透進來的光去窺探更加精彩的世界。

「啞炮是不能夠出現在人前的。」

「啞炮是羞恥的,是被詛咒的,不受神的寵愛的。是惡毒的,妒忌的,總是挑起是非和不講清情理的。」

「啞炮是心理扭曲的。」

人們總是這樣說。於是他不能再明麵上頭參與任何他感興趣的話題,因為他是一個怪胎,不應當誕生在世界上,一個搶占了其他擁有卓越才能的人原本光輝的地位的「冒牌貨」怎敢擁有勇氣來參與不屬於他的話題?

啞炮的數量如此稀少,或許幾百人裡頭才能出現一個。他們的力量又是如此的孱弱,相比於巫師們揮舞魔杖就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卻需要用手動腳親自去做。

如果這時有啞炮出現,振臂高呼:「這一切是不對的!」

那麼等待他們的一定是萬千魔杖所指向的贖罪台吧!

人們在沒有受到更進一步的壓迫的時候,總是以為現狀是可以維持的。

菲利普認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沒法反抗那些,更沒法用自己原本來足以維持暗淡人生的未來可能性去賭一個近乎完全沒有可能的出路。

那太愚蠢了。隻有傻瓜會選擇這樣的道路。

但現在,這怪異的念頭居然在他冰涼涼的腦袋裡頭又一次升起了。

這一天提早到來了,就像蠻不講理的巫師們在麵對任何一刻可行的方案時對他直言不諱的說出:「不過是一個啞炮而已,我不和你計較的。」

這樣的話,這樣的話。他們的態度早就說明了一切,菲利普。

這一天遲早要到來。

而他沒想過抗爭,不,不,或許是想過的,但早在日復一日的貶低裡,那樣的吶喊的聲音逐漸在腦袋裡頭消失不見了。

為什麼偏偏要是自己?

天生就得低人一等,他有手有腳,能言善辯,就因為沒有那樣的,模糊的能力,他就無法做到任何事情嗎?

有的人魔力低微,愚蠢到連他一眼都能夠看明白的魔法陣都想不明白,但隻因為他們擁有那所謂的「魔力」,就能夠逃脫這樣糟糕的處境。家長們會哀嘆自己的孩子時運不濟,但不會像憎恨一個啞炮一樣憎恨自己擁有魔力的孩子。

這太奇怪了。

或許是因為想到了讓人激動的事情。菲利普感覺自己的身子都開始熱了起來。向著某個方向走了不知道多久,風雪冷凍了他的睫毛,他感覺寒冷和炙熱在他的身體裡交織。

「向前還是後退?」他問自己,「停在原地還是尋求出路?」

他好像在問自己,但是腳步卻沒有一刻的停歇。

「或許他們隻是想要我死。」他很想笑,可惜臉蛋已經凍僵了,「這並不是我可以選擇的事情。」

他很快就倒下了。

然後,有一個熱的像烈火在灼燒一般的東西覆蓋在了他的臉上,蓋去了即使閉上眼睛也無法消去的白色灼光。

黑暗如期而至,大腦也停止運轉。

再次醒來時,他在簡陋的,充斥著黴菌氣味的屋舍裡頭。

這兒家徒四壁,寒風在破落的院落外呼嘯,奇怪的是室內沒有任何的冷意。

他身上暖烘烘的,不是那種怪異的燥熱感,而是真的暖和了起來。

換了身衣服,一旁是細碎的,爭吵的聲音。

他緊閉著眼睛,耳朵從嗡鳴中逐漸醒來,周圍的聲音變得清晰。

就像老舊的收音機重新接受到了頻率,他也逐漸開始能夠聽得懂那些聲音蹦出的單詞。

即使如此,這也花了他好一會的功夫聽了好一會,沒人能拍拍他的頭讓那些錯亂的零件恢復工作。

「破爛,裝修,骯髒!」

「最低,底價!」

菲利普側過頭去看,發出低沉聲音的是一個狡詐而又醜陋的妖精。那妖精衣著華貴,過長的衣袍長長地從高椅上垂墜下來,反射著金絲銀線的暗光,時不時嫌棄地在高凳子、上提起腳,希望不要沾染上地麵的一絲一毫。

他的手在不耐煩地轉動著一個發著閃光的熟悉東西,菲利普沒看清。

「才出虎穴又入狼窩。」他無奈地想。

妖精們真是一種接近野獸的生物,就像他們粗魯的性格一樣,他們的反應神經也是一等一的。至少這一隻是這樣。

醜陋的成年雄性妖精若有所覺地將視線從麵前轉移到了因為他最先察覺到他醒來。妖精用他長長的指甲指了指菲利普,扯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臉。

爭吵停止了,人們因為他短暫地停止了一瞬,將衍射投擲了過來。

妖精把那東西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總而言之。」對麵的一個模糊的、黃色的人影說,「這樣修繕要花費的價格已經超出了我們先前談好的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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