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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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北域,地下城。

地下城市的街道一如既往地髒亂,街道兩邊四處都是汙水,在老舊的排水渠邊甚至有隻剩下半截的老鼠屍體。

空氣中散布著發黴的三明治和臭魚的氣味,對於一些初來乍到的人來說,這種氣味甚至可能辣到他們的眼睛。街道由一塊塊板磚鋪成,上麵布滿裂痕,在板磚與板磚的拚接間隙中流淌著些許看不清顏色的汙水。

道路兩旁散落著幾棵小樹,如今僅僅是十一月,樹上僅有的幾片葉子就掉光了。

穿過這條惡臭的小巷,路變得寬敞了些許,隻是路上的雜物依然沒有被清理。路的兩旁沒有了樹木的遮掩,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遊民。如今的天氣已經轉涼許久,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是衣不蔽體。這些遊民沒有工作,能做的事隻有躺在地上睡覺,在晚上看看有沒有老板缺搬東西的人手,他們好跑去幫忙,換來一頓晚飯。

對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在早上跑去那些搭著破舊的遮陽棚的人力資源市場找到一份短工,要是能被雇主看上,得到一份長期工作,他們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不過這些遊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膀子力氣,再看看現在躺在地上的這些人,各個骨瘦如柴,神誌恍惚,就算去了人力市場也得不到什麼好工作。

男人回憶著書上的內容,這麼想到。

約莫走了一刻鍾之後,男人沒有繼續走大路,而是從一處宅子的廢墟中穿過。這處宅子麵積不小,廢墟上到處是石料的碎屑,雖然是一條捷徑,但走在上麵容易發出聲音,對陸小七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這處宅子原來屬於一個姓徐的人家,這家人雖然不算是貴族,但也算有頭有臉的大家,結果十多年前一把火連老宅都燒得一乾二淨,裡麵的人也沒逃出來。時候那些巡查員隻是搬走了幾具屍體,這宅子一直沒人收拾,在這裡風吹雨打了十多年。

男人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包香煙,從中取出一根叼在嘴裡,一手在點起的打火機的火焰前擋風,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這裡的臭味對他這樣一個不熟悉這裡環境的外來者來說太大了,隻能用煙味掩蓋這一下。

男人在這裡抽完了一整根煙,他走到排水渠旁邊,蹲下身子把煙頭撚滅在一旁的路上,丟進下水道裡。

又是一刻鍾,男人終於停下了他的腳步。在他麵前的是兩個站在一扇鐵門前的肌肉紮實的中年人,他們即使在這個天氣裡也不吝於裸露自己強壯的手臂肌肉。這兩個人手上的紋身各不相同,一個是骷髏,一個是蟒蛇,麵積極大,看上去極有威懾力。

但男人是個懂行的人,他知道在地下這種紋身麵積特別大,紋的又是什麼骷髏、蟒蛇的家夥都是些不入流的黑道分子。真正的操控者紋身麵積不會很大,紋的一般都是猛虎、魚、白鶴之類的動物。而真正夠資格紋上閻羅的人,在這地下應該隻有一個。

男人從懷中取出一個銀色徽章,兩個守衛隻是瞥了一眼會長上獨特的紋路,便清楚了眼前這人的身份。他們後退一步,低下頭,給男人讓開一條路。

……

牆壁上到處都是被人用油漆亂塗亂畫過的痕跡。地上沒有汙水,取而代之的,是血跡;也沒有死老鼠,隻有散落一地的碎牙齒。

他聽見了聲音。

明明是人類的喊叫,或是狂笑,或是怒罵。在他耳裡,竟全然是野獸的嘶吼,牙齒撕開血肉的節奏。

通道不長,男人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他推開門,一股熱風便吹拂到了他的臉上,如潮水般的叫罵聲湧入他的耳朵。他定睛一看,目光落在了那兩個站在格鬥場中心的兩人身上。

……

徐生雙臂護在臉前,對麵那個壯漢一拳一拳地擂在他的雙臂上,手臂上的那條噬人的蟒蛇如同活了過來一樣。

他在忍耐,即使身邊的叫罵聲讓他幾乎難以壓製住自己的心火。

他在忍耐。

他必須忍耐。

砰。

又是一拳砸在他的手臂上,對手明顯有點急躁了。他的腳步沒有再顧及出拳之後的躲閃,而是不留退路的全力出拳

還要忍耐。

徐生開始了倒數。他沒有關心對手到底對他揮出了幾拳,而是默念距離這場比賽還有多久。

徐生彷佛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在這裡,他能聽見時間流過的聲音。

滴答滴答,如河水一般。

突然間,他向右一閃,躲過了對手險之又險的一拳,對著那張令自己生厭的醜臉,揮出了自己的拳。

真舒服。

徐生這麼想到。

如果能贏的話。

「噢!」

許多人在這一刻起立,發出令人血脈僨張的嘶吼。

在徐生還未觸及到對手的時候,就被對手的勾拳正中麵部,倒地不起。

觀眾都是這麼以為的。

那就好。

躺在地上的徐生聽著裁判的倒數,這麼想到。

……

結束比賽後,徐生在更衣室穿上外套,走向出口。雖然以他的體魄早已習慣了冷風的吹打,但一想到回家之後可能受到的嘮叨,他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穿好外套。

徐生很快走到了那扇狹小的鐵門前。總是他的身高停留在一米七二已經很久了,實在稱不上高大,也必須得低頭才能通過這裡。

走出鐵門,十一月的冷風如刀子一般割在了徐生身上。但他不覺得寒冷,反而敞開臂膀,微眯著眼睛,欣喜於大戰過後的寒冷。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徐生皺了皺眉頭,腳步微移,往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沫。接著伸出手指在嘴裡摳了摳,檢查一下有沒有那顆牙齒被打的鬆動了。

隨意檢查了一下,徐生便放下了戒心。他雙手插入口袋,繼續向前邁步,直到身影隱沒在街道之中。

……

再過一個星期就是禿鷲酒館建立二十三年的紀念日了,酒館老板想著要不要進兩瓶貴族才能搞得到的酒。雖然這種行徑要是被發現了也是掉腦袋的活,但畢竟自己有人脈,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乾了。

酒館老板的長相倒是無愧於禿鷲二字,他臉上的鷹鈎鼻讓人印象頗深。已經年過五十,老板的頭發也日益稀少,兩鬢也長出了不少如鋼針一般的白發。

能在這個地段開一家酒館,一開就是二十多年,老板顯然也不是什麼善類。他與當地不少黑幫都有聯係,年輕之際也不乏舉刀殺人的時候。隻是這幾年年紀大了,他也漸漸斷了與人拚殺的念頭。

徐生穿過漫天的冷風,打開酒館的大門。酒館內不少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便迅速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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