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情敵當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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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那邊商談的兩人已經轉過來,那買家掛著一臉薄薄的笑,對著老頭說話,眼睛卻居高臨下看著文臻:「這店麵不錯,適合我家主人養狗,今天就去官府定個契書吧,也省得總有人惦記著咱們的養狗地兒。」

好了,惡意變侮辱了。

君莫曉和易人離兩個社會暴力分子,已經不捋袖子了,一個伸手到月要後扌莫鞭子,一個伸手到袖子裡,也不知道扌莫什麼,反正總不會是虱子。

「想要這個養狗地,也行。」那管家模樣的人笑道,「姑娘你在對麵逢香迎擺一桌,我就讓給你,八千兩,還比原來報價低兩千,怎麼樣?」

逢香迎就是方才那妓院,一樓是酒家,平日裡也不少飲宴的生意。

文臻嘴角一翹。

原來是沖著她來的。

擺一桌什麼的,就是胡扯,在那妓院擺個酒,這個女官她就別當了。

一個辱沒皇族尊嚴的帽子能夠扣死她。

「既然是個養狗地,自然不值得擺酒。你說得不錯,我瞧這屋確實挺適合養狗。」文臻笑著點點頭,拉著君莫曉易人離出了門,又對聞近檀囑咐了幾句。

出了門,身後還傳來惡意的笑聲,也不知道誰呸了一口。

文臻用力按住那兩個,才避免了一場大打出手,走開幾步易人離就憤憤甩開手,君莫曉拚命揉胳膊,道:「聞真真你個死丫頭,用這麼大力氣做甚,壓得我肩膀酸!」

文臻笑道:「叫我文臻。」

她最近開始和親近的朋友有意地強調自己的真名,文臻和聞真真本就音同,大家多覺得她可能是年紀漸大,不喜歡疊字名,也就順著改了。

易人離仿佛忽然得了提醒,也道:「文臻,你這力氣大得不尋常啊,居然能壓住我們兩個?」

文臻也一怔,忽然覺得哪裡不對,此時聞近檀已經取了一個包袱來,文臻便把這一霎思緒先扔開。

一刻鍾後,文臻在這家店門前不遠處,開張了一個小小的零食攤。

和隔壁店鋪借了桌子板凳,請一個賣字書生寫了個「新店開業,免費試吃」的簡易招牌,打開包裹,裡麵是一包包文臻自己做出來,原準備帶給君莫曉和聞近檀的零食,打開紙包,用一塊木板托著,零食攤子便規整完畢了。

君莫曉和易人離本來還有些莫名其妙,吃了一塊之後便隻顧偷吃了,免費這兩個字在任何時代都比美女還有吸引力,幾乎立刻,便有人圍過來,好奇地探頭看,都是些從未見過的吃食,曲奇、紫菜片、奶酥、薄脆、一口酥、話梅花生、魚皮花生、椒鹽芋絲、蛋黃酥、果乾、堅果酥、牛肉粒、芝麻蛋卷……有人試著拈一塊嘗嘗,吃完之後便不肯走了。

但是還要伸手的時候,被君莫曉攔住了。

「哎哎,」君莫曉豎著眉毛,「那位兄台,你這是來回走了三次了吧?嘗個鮮就得了,怎麼,左抓一把右抓一把,還當自家飯桌呢?」

一旁聞近檀默默在給袋子封口,好幾個人麵紅耳赤把手縮回去。其中有個綠袍少年,袍子綠油油,帽子上一顆碩大的祖母綠也綠油油,光芒能刺瞎眼的那種,一邊試圖換袋子進攻,一邊皺著眉用一種有些別扭的口音咕噥道:「這東堂的人也太小氣了……」

「沒事兒,說了免費的,自然沒問題。」文臻跳出來扮白臉,「各位喜歡也是小店的榮幸,這樣吧,各位如果覺得一再吃過意不去,就來個等價交換,」她指指身後那家店,「他家的東西,一個招牌也好,一塊磚也好,一根門栓也好,一塊牆泥也好,拿過來,一樣換一樣,誰拿的東西最多或者價值最高,回頭小店開張,贈送滿一年免費零食!每日半斤!」

「這……萬一這店家追究……」

「你剝塊牆泥我也算你一樣,剝塊牆泥不犯法吧?他家就算要報官,能一個個找過去?至於要弄得多,這就看本事了,畢竟,小店一年的零食,也不算小數是不是?想要拿到,總得有點付出吧對不?沒這個膽兒和腦子的,牆泥換多吃兩口新鮮的也不虧,是不是?」

文臻還沒說完,那綠袍少年已經飛快地跑過去敲了塊牆根磚下來,「這個算不算!」

「算!」文臻立即拋過去一根棒棒糖。

這下人群一哄而散,都去撬磚搬瓦了。世人逐利,損人不利己的事都沒少乾,何況這還能換個棒棒糖。

如果隻是一兩個人也許也會猶豫,但人一多便似生了膽氣,諒那店家也找不到事主——法不責眾嘛。

這下熱鬧了。

有來去如風的——從牆根邊轉一圈,這店牆便少了一塊磚。

有雁過拔毛的——狀似無意走過窗邊,拔下一卷草簾。

有天生我才的——明明沒看見出手,懷裡忽然掏出他家櫃台裡的壓尺。

有藝高膽大的——一個原地起跳,把燈籠給摘了。

還有頭腦發熱的——扛個梯子過來,打算把人招牌給下了……

……

不過一眨眼功夫,文臻身後那原本氣派華麗的店鋪,窗戶壞了,門簷折了,一排氣派的燈籠少了大半,更不要說外牆磚坑坑窪窪斑斑駁駁,連大門門板都被人偷偷卸了一半,遠遠望去像一個滿臉坑的缺牙老太。

如果不是被人拖著拉著,那個一直最饞的綠袍少年真的要把招牌給卸了,文臻對他的奔放和傻大膽嘆為觀止——撬牆磚法不責眾,卸招牌意義不同,弄不好可是要蹲大牢的。

所以哪怕他沒卸下來,眾人也對他的騷操作表示心服口服,一致同意可以給他個安慰獎——免費零食一個月。

文臻早已讓易人離臨時雇了輛大車,卸下來的東西就扔大車裡,那老頭掌櫃原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眾人乾壞事都講究個手段輕巧,倏忽來去,直到摘招牌動靜太大才跑出來看,一看氣了個發昏章三十一,但這時候到哪去尋出手的人去?滿大街都是人,人人一臉無辜,易人離早已趕著那裝滿贓物的大車去賣廢品了。

老頭直覺是文臻搗鬼,但此刻文臻攤子前圍滿了人,這回大家吃得坦然,拿得手硬,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對那慘不忍睹的店麵指指點點。

君莫曉一邊偷吃一邊對聞近檀嘀咕,「我就發現了,真真就是個甜蜜糖兒黑心腸兒,報復都不帶過夜的,瞧瞧,轉手就拆了人家店。」

聞近檀默然半晌,就在君莫曉以為她深表贊同隻是習慣性不說話的時候,她慢吞吞道:「其實我覺得,誰能無聲無息毒倒這個掌櫃,換一年零食,更好。」

「不不不,這樣還是太便宜了,誰能無聲無息毒倒這個掌櫃並且讓這家陷身官司永遠沒生意,才能換一年零食!」剛剛賣廢品回來的易人離湊過來插嘴。

君莫曉:……

敢情就我一個老實頭兒!

……

文臻的零食備得多,她本就有帶出宮給君莫曉幾個人幫忙做一波宣傳的打算,而宮裡諸般食材講究又豐富,她打著為陛下試做新鮮玩意的旗號,諸般儲備豐富,裝了小半車。

眾人便圍著吃,免不了要和老板娘搭訕幾句。

「這東西真好吃,以前沒見過,叫什麼呀?」

「這個呀,叫餅乾哦。」

「新店在哪裡,新店就是賣這個的嗎?」

「新店是火鍋店,消費滿一定數額會贈送這些零食哦,也是免費的。」

「那這間是你們新店嗎?」

「哪裡呀,我們的新店還沒選好地方呢,倒是看好這間,可是聽說這邊馬上要用來養狗了,真是可惜,這麼好的地段。」

「養狗?這地方怎麼能養狗?」

「是啊,這裡人流來往,養了狗沖出來驚嚇到人怎麼辦?」

這條街本就是鬧市,來往人流量大,免費零食攤夠新鮮,幾乎來往的人都會湊過來,嘗幾口,搭訕幾句,聽見這個養狗的消息,都忍不住驚詫。

四周湊過來的也有店主,更加不乾了,眉毛一豎,便沖那家店門叫罵,「什麼東西!在這地兒養狗!我們賣吃的他養狗,還要不要做生意!」

裡頭那老者本來想出來趕走文臻,驅散人群,免得自家店再遭殃。結果老頭還沒出來,就被店主們圍住,性子急的拔拳就要打,嚇得老頭忙不迭地縮回去,急急叫人回去通報家主。

零食少人多,有的人吃了這一口,想著不能天天吃,實在舍不得,便道:「姑娘你這新店快點開張起來吧,我們一定來捧場。」

「我倒是想啊,這不和這家東家原本都談好價格了,忽然他要賤價賣給別人養狗。這條街上又沒有多餘的好店麵了,您瞧,還剩那一家就在逢香迎隔壁,我們一介女子,總不好去那裡。」文臻一臉無辜。

眾人又問價格,君莫曉立即添油加醋說了,眾人一聽,麵麵相覷,頓時便有人怒道:「這不是欺負人嗎!」

驚詫之餘也算明白了,這小姑娘為啥非要撬人家牆磚。

這可太欺負人了吧。

有人大呼:「姑娘,那邊有一家,聽說很快也要出讓,我幫你聽著,那地段不比這差,別和這老不死囉嗦!」

還有人道:「不走!不去別家!價高者得,先來後到,哪一條這老家夥都不占理,咱們現在就幫你找市正評理去!」

還有人陰惻惻地道:「咱們倒是想瞧瞧,誰家敢在這地兒養狗!有種把狗牽來,連人帶狗一起打死!」

有人腳快,已經去找負責管理這一處街市交易的市正。

砰一聲,身後的門關得死緊。

這邊文臻的一大袋零食轉眼便少了一多半,易人離和君莫曉一臉生離死別的心痛,文臻笑得滿臉開花——一點零食而已,這家店也撬了,自家店也有希望了,新店宣傳也打出去了。完美。

古代果然很注重交易誠信,這家店這種行為,就算今日市正不懲罰,以後也成了眾矢之的,想要在這條街上立足,自然要艱難幾分,而這老頭不過是個掌櫃身份,惹出這些事,免不了要在主家那吃掛落。

而她博得了同情,打下了群眾基礎,另找店麵也有了更寬的路子。

文臻心情好,正盤算著這提前的開業酬賓要不要再做幾天,忽聽一聲嗷叫,仿若悶雷在頭頂炸響,又或者一個雷霆劈在了腳下,地麵都似乎震了震,文臻親眼看見一顆花生從一個男人手心蹦了出來,而那人自己毫無自覺地跳了跳。

有那麼一刻,所有人齊齊望天,然後才反應過來,看向聲音真正的發源處。

文臻也看見了,街口,一道白裡泛著銀藍的雄壯光影,正狂飆而來,那東西速度極快,以至於眾人的視野裡隻感覺到銀藍光芒如波浪滾滾過,隨即嗅見一股屬於猛獸的微微腥臊的氣息。

片刻後,一聲驚叫。

「獅子啊——」

「啊不,熊!熊!」

「救命,豹子來了!」

一個聲音尾調曳長,卻分外清晰:「諸位好,諸位請讓讓,養狗的來了。」

滿街的人抱頭鼠竄。

早知道養的是這樣的「狗」,誰還去找市正,直接搬家得了……

文臻瞪大眼睛,看著那條眼熟的狗和那個眼熟的人,心想這種能將偷來的狗滿大街遛的奇葩,怎麼就沒被苦主打死呢。

燕綏跟在那頭自動清場器後麵,施施然閒庭信步,一街的姑娘都在門後偷偷看他,眼神看起來很想把他拖到門背後,那啥那啥。

文臻也想把他拖到門背後……打死。

市正已經來了,看見了店門口那隻顧盼自雄似獅似熊的家夥,離了十丈腿便軟了,一邊打著哈哈說「難怪要專門買下店麵養狗,這是異獸啊可不能輕忽。」一邊飛快地倒退著跑了。

旁邊那群剛剛還義憤填膺幫她聲討的人們,轉眼就消失在街麵上各種門的背後,大街上響起無數砰砰砰關門之聲。

說好要幫我拿下店麵誰敢來養狗連人帶狗一起打死的呢!

說好的吃人嘴軟的呢!

跑這麼快,她還沒來得及安利自己新店的名字呢!

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她桌上的紙袋歸攏,一個黃臉垂眉眼眸特黑的隨從上前一步,打開身後背著的盒子,盒子裡一格格的,排列整齊著各種看不出用途的用具,那人取出一柄精致的小鏟子,從每個紙袋裡鏟出薄薄的一層零食,再將紙袋裡的零食用鏟子抹平,然後才根據分類,兩兩對稱,放到了燕綏的麵前。

「他在做什麼?」君莫曉看得一臉迷惑,和文臻咬耳朵。

「哦,」文臻笑眯眯地道,「我也不知道呀,也許是窮,沒錢上供,想要拿這吃剩的去供神?」

君莫曉翻個巨大的白眼——滿嘴胡咧咧當我白癡是吧?

易人離撇嘴,咕噥道:「嫌人家手碰過,髒,但又抗不住嘴饞,非要這個做派,有種你別吃啊。」

燕綏看了他一眼,涼涼地道:「不吃也行,我瞧你也甚美味,尤其是血味鮮香,獻於我做一碗鴨血粉絲湯如何?」

易人離立即閉嘴。

文臻想象了一下易人離血粉絲湯,抖了抖,決定不和這位奇葩一般見識。

身後嘩啦一聲響,那掌櫃老頭似乎是覺得來了援兵,從門裡跳了出來,招呼燕綏,「你是我家少爺派來的嗎?來來,快幫我把這幾個人趕走!不行就放狗咬!」

他身後,那個剛才一直不見蹤影的競爭者忽然轉了出來,一眼看見那隻巨犬,怔了一下,驚聲道:「神威!是神威!神威原來是被你偷了!」

文臻笑了。

喲,司空家的管家。

苦主果然遇上了小偷。

神威?這名字還真是惡俗,幺雞一定會嫌棄的。

隻是那晚被花打了耳光的那漫畫美少年,竟然沒有告密小偷是誰,倒也奇怪。

「神威?」燕綏轉頭看了看自己偷的狗子,「它叫三兩二錢,不叫神威。」

文臻——三兩二錢是什麼鬼?

一旁的隨從低下頭——啊不要看我,不要誤會這是公狗的某部位體重,雖然殿下說了就是要人這麼誤會,可是這是母狗啊啊……

「神威,它就是神威!這狗全東堂、哦不全天下就一隻,為了這隻狗我家少爺死了很多隨從,還要靠它來下……」那管家說到一半發現險些失口,急忙停住。

「哦?你說它叫神威,那你喚它一聲試試,看它應不應你?」燕綏笑得漫不經心,對三兩二錢招招手。

三兩二錢穩穩踞坐,這狗有種特別穩重的氣質,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往上翻是蔑視,往下翻是鄙視,停在中間是凝視,無論哪種盯視,都讓人不敢小視。

而當它張開血盆大口凝視你時,你會覺得深淵在沖你微笑。

那管家張了張口,對著那血口裡還掛著血淋淋細肉絲的大嘴,愣是沒敢喊出口。

忽然一聲哨聲,悠遠地傳來。

此時人群湧湧,聲音嘈雜,那聲哨聲卻分外清晰,淩厲尖銳又音調古怪,竟然把滿場喧鬧之聲生生截停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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