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欺負我,虐S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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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宴定下每位禦廚負責兩葷,一素,一主食,一小點,一大點。

文臻在定自己的菜之前,和燕綏要了華昌王世子步湛的一些資料,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宴席定在午後,她一大早滿臉疲倦地帶著食材又去了禦廚房,因為她的食材比較特別,還涉及到她從現代帶來的一些工具,所以不希望穿過人煙稠密的地方被人探問,便走了一條偏僻的道。

那條路上繁花掩映間一條木質長廊,垂掛紫藤,一路臨湖,景色很美,文臻卻無心領略,帶著幫她推車的小太監匆匆前行。

本來幫忙的該是分配給她的小宮女點金抹銀,但點金今天病了,臉上起了一片片的紅疹子,一大早就捂著臉和她請假不當值,文臻也就準了,點金還說等會要去太醫院瞧瞧。而抹銀素來是個不大服管教的,手腳也笨,今早乾活匆匆忙忙,端著一大盆高高的文竹路過,差點把花土掉進她的鹵湯鍋。文臻今日要上宴,零碎東西多,實在怕她壞事,乾脆禁了她的足。

忽然她停住了腳步。

花叢後有人聲,聲音聽來還很熟悉。

文臻透過紫藤的縫隙看去,便見長廊盡頭一拐,有座觀景亭,此刻亭中有人在品茶。

一個是燕絕,一個是步湛。

這時候這兩個人在這裡品茶,怎麼都透著詭異,文臻第一反應是退走還來得及,但隨即停住,對小太監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動作,自己悄悄又往前走了幾步。

隱約風中飄來對話。

「……想不到這裡的景致竟也不錯……」

「……何事邀我早早進宮……」

「上次你說的那本書,我請托我娘幫你找到了,你不是很急嗎,早點交給你你也可以早點讀。」

「……啊多謝,呀這還是白石齋批注本,是孤本啊!請代我謝謝娘娘!」

「無需這般客氣,世子既然來了我東堂,那便是我們的貴客。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那邊步湛似乎真的是個書呆子,十分欣喜模樣,拿到書已經神思不屬,隨意唔唔幾聲,便迫不及待翻閱。

燕絕也沒有不耐煩之色,含笑不住給他添茶。

這一幕瞧起來實在沒什麼不對勁,文臻一開始想到下毒,但是茶具是銀的,步湛身後隨從站了一大堆,這種情況下毒,燕絕沒蠢到這地步。

桌上有點心,步湛看書看得入神,無意識地拈著吃,燕絕還勸他不要多吃,等會還有國宴呢。

亭子裡一人看書一人含笑看景。文臻很有耐心地站在藤蔓後瞧。

換成常人發現沒什麼不對勁就走了,可她不。

她就不信燕絕不作妖!

步湛看著看著,脖子不自在地扭了扭,他身邊一個隨從急忙關切地道:「世子,要麼休息一下吧,醫官不是說了您不可久久伏案,否則對肩頸越發不好嗎。」

步湛唔了一聲,卻依舊沒有理會,那隨從無奈地搖搖頭,便主動給他按摩起來。

這動作顯然也是經常有,以至於步湛習以為常,頭也不抬。

文臻卻發現,那隨從按摩之前,和燕絕有過目光對視。

隨即她便發現,這按摩不對勁。

這隨從手法老練,從頭部開始按摩,到肩頸,慢慢轉向耳朵,再向下到手臂和手指。

文臻緊緊盯著他手指落點。

耳廓下方的突起處,左右耳間歇按壓三十下。

耳垂下方,按壓三十下。

耳廓上方,神門,三十下。

……

俗稱的內分泌點、飢餓點,控製食欲,降低飢餓感,阻止進食**。

從耳朵向下,一路到了手指,在食指中指的第一二節反復揉捏。

燕絕在不斷給步湛添水,一種甜茶,喝完一杯又一杯。

……

最近苦讀醫書的文臻已經明白了。

燕絕已經買通了步湛的這個專用按摩師,在按摩時控製他的食欲,紊亂他的腸胃,使他失去胃口。

再灌飽一肚子水。

一個沒有胃口肚子還很飽的人,自然什麼菜都吃不出好來。

這頓飯吃不好,輕則廚師獲罪,而最被寄予希望的廚師是她,燕絕可以借此出一下那日紮腳的惡氣。

重則令東堂失了顏麵,影響私下的通商商談,步湛性子執拗天真,城府不足,卻又深受其父寵愛,能影響他父親的決策。

至於他為什麼要影響商談,那就是他們那一群不可告人的事兒了。

文臻想明白了就準備走,打算回頭通知一下燕綏,怎麼解決就交給他了。

「聞女官一清早的,在這裡做什麼呢?」

忽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文臻下意識脊背一緊,緩緩回頭。

不遠處,太子正立在藤蔓陰影裡,含笑看著她。

這位賢德聞名的太子殿下永遠臉上掛笑,神態平和,然而此刻藤蔓陰影深深淺淺鏤刻在他臉頰,眼眸藏在淡黑色的影子裡,她沒來由背後出了一身白毛汗。

臉上依舊笑嘻嘻地道:「殿下早啊。臣這是去禦廚房,因為趕時間,便抄了近路。」

「也是,這一路也涼快些,免得一路過去被大太陽曬壞了菜。」太子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孤還要去前殿議事,聞女官自便。」

文臻急忙恭謹施禮,眼看太子果真走了,心中嘆一口氣。

她還沒直起月要,身後一個聲音陰惻惻道,「哎喲,誰這麼早擋本王的路啊。」

文臻吸一口氣,正要回答,忽聽燕絕的聲音轉為暴戾,「讓開!」

她大驚,下意識一閃,隻覺一股勁風從身後過,正踢上那同時趕過來向燕絕行禮的小太監,砰一聲悶響,那小太監生生被踢撞到湖邊賞石上,撞了一石的鮮紅雪白,那些淋淋漓漓的可怕東西順著石頭緩緩流下,落入清澈的湖水裡,洇開一片粉紅,轉眼湖水又碧平如鏡。

文臻剎那間渾身汗毛炸起,一聲尖叫:「殿下殺人啦!」一個箭步跳上長廊欄杆。

此時燕絕已經擋住去路,前方他的護衛也擋住了來路。她隻能翻上長廊頂,來得及就在頂上呼叫步湛,隻要被步湛看見,就能阻燕絕一阻。

如果來不及就跳湖!

然而她喊聲方出,那邊步湛剛剛愕然抬頭轉頭四顧,卻因為藤蔓遮擋看不清人在哪裡,這邊燕絕的護衛齊齊拔刀,轟然一聲,將她落足的半邊欄杆都劈斷!

噗通一聲,文臻連同那些紅木架子一起落水,險些被一根粗大的柱子砸倒。

她一入水就拚命想遊離,結果那些倒下的木料浮在水麵,使她無法遊出那片水域,她隻好繞道,剛剛繞出那片滿是碎木的水域,忽覺頭頂一重。

她勉力抬頭,就看見頭頂的黑緞紅底靴。

燕絕就坐在水邊,剛才那塊撞死小太監的賞石上,雙腳踏在了她的腦袋上!

一瞬間文臻竟然忽然想起當初燕綏踏她腦袋過河那一幕。

但那一幕你情我願,這一刻卻是殘忍殺機!

這裡偏僻,時辰還早,越發無人經過。

那邊步湛聞聲在尋,卻被燕絕的護衛早早堵在亭子那裡,隔著藤蔓和一個拐角,步湛看不見這邊。

燕絕鬆鬆地踏著她的頭,看著好像在玩笑,文臻剛想探出頭喘口氣,他腳上用力向下一踏。

嘩啦一下。

文臻的腦袋生生被踏進了水中!

一霎間就像被人按頭壓入了深海,破水之聲仿若炸彈,鼻子嘴巴裡因這猝不及防的重力一壓,灌進無數的水,再因為毛細血管的瞬間破裂,迸出鮮血,臉周圍的水流頓時洇開一片淡紅。

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頭頂像被壓了一座大山,頸骨格格作響,完全沒有力氣掙紮一分,隻能沉在水中,任水的重力不斷壓迫,那座山也似蹲在了月匈口,憋悶到要爆炸。

她的雙手下意識拚命擺動,想要頂開頭頂的黑山,然而再劇烈的掙紮,在現實裡也不過是軟綿綿的幾個動作,燕絕用上了真力,她又是在水中,便是修煉了一陣子武功,也施展不開。

思緒在一瞬間便變得混亂,腦子裡迷迷糊糊地想,活埋,是不是也是這樣窒息的、恐怖的、黑暗的,讓人隻想一瞬間解脫的痛苦。

意識已經要漸漸混沌,眼前一片灰暗盤旋,一點點思緒的閃光在亮。

她在想,如果燕綏知道,會不會生氣?

她在想,那三隻會不會笑她,明明可以活得最好的一個人,死的最早。

有點不甘心啊……

頭頂忽然一輕,被壓沉的身體嘩啦一下沖水而出,天光罩頂,空氣湧來,將她從瀕死狀態中拉出。

她什麼也來不及想,急促地大口呼吸,心中喜悅地想,是燕綏來了嗎……

一邊下意識伸手到頭上扌莫索。

然而還沒呼吸到兩口,下一秒,頭頂砰一聲,那雙黑麵紅底靴子又沉沉地踏了下來。

她再次被踏入水中。

窒息和劇痛再次襲來。

文臻心中一陣冰涼。

燕絕不僅要殺她,還要虐殺。

水波晃動,隱約可見燕絕的臉,似乎正俯下臉對她笑,粼粼的水紋將他的笑意曳得猙獰。

帶著輕賤和戲弄人命的快意。

她恍惚間想起這一幕也熟悉,但是腦子像被熬成了糊,怎麼都想不起來。

下一瞬呼吸一輕,她出水。

再下一瞬,再被踏進水。

……

燕絕笑看著水底的少女,幾番來回,那張臉隔著水也能看出慘白和絕望。

這令他心中無比的快意。

不自量力的人,不聽他話的人,都不應該留在這世上。

父皇說他太暴躁,可是暴躁有什麼不好?那些低等的,弱勢的,螻蟻一樣的人群,憑什麼也想獲得尊重和愛護?她們生來就應該俯伏在他腳下,踏腳還嫌不平。

如果這張臉,換成三哥的臉就更好啦……

聽說這丫頭很得老三喜歡,這要她「淹死了」,老三臉色估計也不會太好看。

想想真是歡喜呢。

燕絕唇角一彎,想著也差不多了,不要完了。殺人嘛,他還是喜歡殺得沒有後患一點。

他把腳又往下按了按。

按的時候微微有點疼痛,前陣子被老三捅穿的腳心還沒痊愈。他皺了皺眉,心底恨意更濃。

……

水底,靴子再次壓下的時候。

文臻忽然抬頭。

手中已經多了一支簪子。

簪子看上去是白玉的,此刻裡頭卻露出一截銀亮鋒利的簪尖。

幾次浮沉,生死掙紮間,她卻已經看清楚了位置。

她猛地伸手向上,狠狠一捅。

尖利的簪尖,狠狠捅入燕絕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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