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驪婦人亂闈 晉丈夫謀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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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說道,於戎妃驪姬步步緊逼之下,太子申生不堪陷害,自縊於新城。緊隨其後,戎妃驪姬遂又又開始誣陷公子重耳及夷吾。得知消息後,公子重耳逃往蒲城,公子夷吾逃往屈城。即是如此,戎妃驪姬仍覺不安,晉室四大城池,自居絳城,剪除太子申生而得翼城,然屈、蒲二城還於二公子手中,晉之天下可謂僅得一半。己入晉地蟄伏數十載,僅差一步之遙,以驪待晉之謀即可達成,斷不容許二公子壞了心中大業。因是,戎妃驪姬遂又尋計陷害二公子,意借晉公虎威驅除二公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驪姬之亂暨此逐步上演。

公元前655年,秋,餘熱未消,天氣悶熱難當,一道奏章自屈城傳來,報曰屈城南牆坍塌,係築城之人偷工減料,本該以泥石實砌而以木料充之,歷雨打風吹,木料腐朽木所至致。城防之重,關係社稷,晉公姬詭諸當即下令嚴查。消息傳出,戎妃驪姬旋即嗅到一絲機會,屈城當年監造者是為大夫士偃,若以此為要挾迫其自保,與之合謀構陷公子夷吾,從而促使晉公姬詭諸出兵討伐,如此即可除卻夷吾之患也。寧輸一子,莫失一先,戎妃驪姬當即差人召會大夫士偃。過不多時,大夫士偃匆忙趕來,入而見禮,敬曰「貴妃金安,臣謹應召而來,敢請訓示!」戎妃驪姬不慌不忙,謂對婢女輕言道「賜座!」婢女受命搬過一張椅置於身旁,大夫士偃見狀,拱手言道「臣不敢違禮,若無要事,臣職務繁忙,祈請告退!」戎妃驪姬展顏輕笑道「妾知卿忠於廟堂,予妾頗有微辭,今召卿來確有要事,不妨座下細談!」見言,再若推搪便失禮也,大夫士偃拱手致謝,進而落座待言。戎妃驪姬亦不再與之客套,直言問道「卿可知屈城南牆坍塌一事?」大夫士偃淡言回道「略有耳聞!」見其處變不驚,戎妃驪姬心中略感欽佩,遂又問道「君上降詔嚴查,大夫是為屈城監造者,定然難逃乾係,不知道有何打算?」大夫士偃稍顯憤慨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臣問心無愧!」戎妃驪姬柔言勸慰道「大夫忠誠輔國,天地可鑒,妾甚感敬佩!然則眾說紛紜,難保護會有不利大夫之言,大夫若因此而折身,豈不冤乎?」大夫士偃拱手謝道「此事不勞貴妃費心,君上定能明察秋毫,還臣以公道!」見言,戎妃驪姬孤注一擲道「明察秋毫?殊不知為君為王者,需察軍心民意,事有違誌而為之時!昔日太子申獻胙奉孝,其有何罪?竟落得縊亡新城,大夫是為明白之人,可淺嘗其中道理!」大夫士偃閉目反詰道「論此,其個中緣由,貴妃心中當比臣清楚!」戎妃驪姬斂顏道「妾自異邦入晉,孤兒寡母夕惕若厲,吾謹為我母子謀得一條生路,敢問妾有錯乎?卿若忠於廟堂,當知君上所冀,適而倚此而謀,方不失為正道!」大夫士偃默而無言,拱手以示做答。戎妃驪姬繼又不甘問道「輕則失官,重則身死,卿當真無所畏耶?」大夫士偃無謂回道「世之萬事,諸般皆難,死之至易爾,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若得許國以安,得其所哉!」見其錚錚傲骨,難為死亡相脅,戎妃驪姬遂轉而言道「大夫舍生謀成,晉室幸甚!然,大夫亡則亡矣,若許小人得誌而害社稷,此為大夫所願乎?」大夫士偃驚而問道「貴妃此話何意?」謂對這般慧臣,一味欺瞞哄騙不可取也,謂有以實相告,戎妃驪姬乃正色道「而今君上日漸老邁,諸世子業已成人,儲君之爭已成事實,吾將為兒爭得君位,不惜一切代價,大夫若不願見之晉室戰起民不聊生,當助我一臂之力!」大夫士偃麵無表情道「貴妃意教臣下何以行事?」戎妃驪姬直言不諱道「亦非甚難事!借得此次屈城南牆坍塌事故,願卿於君前進言,以貪贓枉法之名,問責公夷吾,進而起兵伐罪!如此,我可除卻絆腳石,卿亦可免責,助我亦助大夫!」大夫士偃冷笑道「此等忤逆之辭,我若之告予君上,不知貴妃如何應對?」戎妃驪姬輕笑道「今日堂內,除卻大夫,便是府中之人,方才僅與大夫談敘家常,何曾言過其他?」聞聽此言,此女子心機之深,大夫士偃於心驚嘆,由是起身回道「事非小可,容臣仔細考慮過後,再做決斷,臣還有事,且先告退!」戎妃驪姬懇首示可,待其退而行得數步,遂又於後言道「非友即為敵,大夫若不助我,即違君上之意,乃與晉室為敵,望卿慎思之!」大夫士偃聞言頓步,稍為側首,卻未多言,旋又啟步行去。

果不其然,不過數日,晉公姬詭諸即詔大夫士偃入宮問話。詔曰問話,非為責罪,大夫士偃即知調查無果,此次被詔入宮,不過作為監造者往而佐證。卻也料到大致梗概浮現,己為監造者難逃其責,遂知此間不乏戎妃驪姬從中施以手段。不過多時,君臣逢麵,大夫士偃拜曰「君上萬年,不知詔臣何事?」晉公姬詭諸端座無動,沉聲問道「汝可知屈城南牆坍塌一事?」大夫士偃沉著應道「臣已知曉!」晉公姬詭諸續又問道「甚好,屈城是否為汝監造?」大夫士偃大聲應道「是!」晉公姬詭諸旋即聲色俱厲道「汝可知罪!」大夫士偃鎮定回道「臣不知罪從何來?」晉公姬詭諸隨即降聲道「如此說來,薪充城牆之事,汝不知耶?」大夫士偃淡然道「臣知此情!」晉公姬詭諸繼又抬聲道「暨知此情,緣何未加製止,莫非夷吾任性而為乎?」大夫士偃聞言否定道「非也!」晉公姬詭諸麵顯不悅道「寡人無意與爾摶謎,汝且從實道來!」大夫士偃緊接話語道「不瞞君上,此皆是臣使為之!」晉公姬詭諸慍怒道「汝可知此乃死罪!」見責,大夫士偃稽首而對曰:臣聞之,無喪而戚,憂必讎焉。無戎而城,讎必保焉。寇讎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廢命不敬,固讎之保不忠,失忠與敬,何以事君?《詩》雲:『懷德惟寧,宗子惟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且,三年將尋師焉,焉用慎?」聞罷其言,晉公姬詭諸不禁愕然道「此話何從說起?」大夫士偃直身拱手道「昔日,臣在築城之時,公子要求闊營增編,臣便料定公子將反也!今已三年,公子手下門客三千,且其從亂太子,事發奔屈,反跡已現,即至用兵之時也!」晉公姬詭諸接言反問道「如是說來,汝非但無罪,反而有功?」大夫士偃再拜言曰「公道自在人心,臣今有罪否,敢請君上明斷!」晉公姬詭諸隨言穆色道「汝且退下,寡人自有定斷。」大夫士偃應言而退。晉公姬詭諸獨居於堂俯首沉思,大夫士偃今日此番言論,皆在勸己出兵屈城,屈城南牆塌陷一事,頓顯微不足道,亦知戎妃驪姬亦有參與,大夫士偃恃才傲物,其能說服大夫士偃相助,暨見馭臣有方實屬不易。為君者當有一番手段,晉公姬詭諸因是更加堅定費長立幼之念,由是決意出兵屈城。

不過數日,晉公姬詭諸下達詔命,著賈華為將,大夫士偃輔為參軍,領軍兩萬舉兵伐罪。事不宜遲,刻日即見兩萬大師出絳城,奔赴屈地而去。戰報迅即傳至屈城,公子夷吾亦隨之召集門客商議對策,門客冀芮素有賢名,當即上言諫道「君上舉兵來伐,名曰平亂除叛,我若起兵迎擊,則成謀反之實,人人得而誅之!我若開城相迎,又恐為之禁錮,及將生死難料!臣諫議,不若舉族遷出,還城予君,濟得賢名,冀日後朝變,再圖大業!」公子麵漏難色道「卿不見太子申生之結果乎?屈城已是我最後立足之地,如若舍之還能去往何地?我之一脈本就是締翼而來,今日已然退無可退,反便反矣!」謂此,門客冀芮再言勸道「萬萬不可!今日若戰,即成謀反之實,軍心民心盡失;南牆坍塌尚未修復,敵可輕易突破城防;朝勢如日中天,我等羽翼未豐,戰不得時;失之天時、地利、人和,戰之必敗也!」公子夷吾弗聽,堅決言道;「即便勝而無望,吾亦將拚死一爭,決不步太子申生後塵,相較於白綾繞頸,吾寧願血灑疆場!」門客冀芮一聲嘆息,拱手接言道「如若要戰,還望公子堅守為上,以待時變!」公子夷吾拂袖抑絕,錚錚言道「城防不全,何以堅守?既然勝而無望,更當全軍出擊,以示不屈之心!」人逢絕境之時易失心誌,公子夷吾此刻便如此,知其不可勸,門客冀芮當即躬身請退,出而將之族親移送城外安全之所。

有道是,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見之門客冀芮此般行徑,隻道棄己而去,公子夷吾亦不理會,旋即引得三千親兵出城迎戰。隔日辰時,兩軍會於城郊,各自擺好陣行,大戰一觸即發。觀此景象,主將賈華暗自竊喜,其竟舍長取短,棄守出戰,將欲揮師直取,卻為大夫士偃出言攔道「待我勸說一番,或可免動刀兵!」必勝之戰,不急一時,主將賈華當即應道「如此甚好!」大夫士偃撥馬轉身,行至陣前,遮目望向屈軍大陣,喊道「公子夷吾可在?敢請出陣敘話!」絕望之人,生死無畏,公子夷吾亦即大膽行出陣前,回道「喊話者何人?」但聞對方摯言回道「臣偃也,今來勸說公子,莫做無謂之爭!實力懸殊,勝負已定,若能棄械偷城,君上厚德,定可寬恕公子之罪,可保性命無虞!」公子夷吾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吾秉執父君之意屈城,忠誠職事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到頭來卻換得兵臨城下問罪,我非太子申生,決不認罪就戮,但求一戰,以明心誌!」大夫士偃嘆而再勸道「何苦來哉!既有誤會,何不隨我還朝麵君陳述清楚,解開誤會即可!」公子夷吾聲聲冷笑道「解開誤會?大夫未免天真矣!豈有誤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我不甘心就命!」聽到此處,主將賈華耐心斥道「休要與之多言,待我將其活捉,屆時定然折服!」言訖,陣行催動,兵士促行,大夫士偃無奈隻得退居陣中。見此,公子夷吾亦取劍在手,催馬徐進,隨言命道「迎戰!」轉眼間,兩軍短兵相接,激戰於一處。

然則,兵力懸殊過甚,勝負早已論定,戰不多時,公子夷吾三千親兵損失殆盡,餘之百餘騎亦被圍困於一處山坳之中。見此,主將賈華大喜,旋即下令三軍,全力一擊殲敵餘部,務必生擒公子夷吾。眼見得公子夷吾無力抗爭行將就擒,千鈞一發之際,門客冀芮領得一千死士突破重圍,來至公夷吾麵前,逢麵直言道「今日一戰,公子已然死過一回,亦算了卻心願矣,這番重獲新生,當已大業為重!」公子夷吾頹然道「晉地已無容身之所,吾還能去往何處?」門客冀芮憤言道「晉地不容吾等,我可去往別邦,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安身?」公子夷吾緩緩回過心神,念道「我這一走,君上勢必遷怒於人,屈城族親恐難逃一死矣!」門客冀芮讓馬慰道「公子勿憂,兩軍激戰之時,我已妥善安置,公子放心便是!」公子夷吾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望之眼前天地,一片茫然,遂又問到「我等將往何處去耶?」門客冀芮稍加思索道「此一走,再圖大業,需借外邦之力而為,當擇強邦寄居!」公子夷吾側首接言道「不若先往翟國,及後親近秦齊,倚二邦之力助我!」門客冀芮換馬而乘,按韁諫阻道「不可!臣料屈城事了,君上定然轉向伐蒲,而翟近蒲地,公子重耳勢必奔翟,其與公子亦為君位爭奪者,一山不容二虎,入翟百害無一利!」公子夷吾微微頷首,繼又誠言問道「依卿之意,我當去往何處?」門客冀芮垂首思之一陣,轉而言道「不若去往梁邑!梁秦相鄰,倚秦之強足以自保,待得晉室朝變,可祈秦君助之還晉!」公子夷吾聞言懇首贊成,旋即仗劍大喝一聲,縱馬殺向晉軍。隨之又是一番血戰,終得突圍而出,輾轉入得梁地時,從行人員不過二十餘騎矣!

屈城之戰就此落下帷幕,主將賈華倚強敵弱,全殲叛軍,輕取屈城,然則公子夷吾走脫,未盡全功,恐晉公晉公姬詭諸責問,遂請大夫士偃入朝述職。大夫士偃倒也未推脫,徑直前往,見得晉公姬詭諸,當即開口請罪道「屈城一戰,堪定判亂,公子夷吾敗走梁邑,吾等失職,敢請君上降罪!」晉公姬詭諸聞言沉吟道「兩萬精兵,圍剿三千叛軍,竟還令夷吾可以走脫,不似大夫行事風格,汝等確實失職!」大夫士偃伏地拜道「終是君上血脈,臣確實留有餘地,願君責罰!」晉公姬詭諸揮手卻道「罷了,終究是寡人之子,走便走了!」言罷一聲嘆息,沉默片刻續又啟首問道「太子之亂,二子同謀,今屈城已平,蒲城如何處置?」大夫士偃直身回道「屈城大捷,可乘勝出兵伐蒲,三位公子之中,公子重耳尤其聰敏,斷然不會與君為敵,君上隨意差使一人,往而取之即可!」晉公即詭諸聞言生笑,轉麵望向一旁侍人勃鞮,問曰「汝可願意為寡人分憂?」恩惠突致,侍人勃鞮連忙跪而謝道「小人肝腦塗地,原為君上赴湯蹈火!」晉公姬跪諸旋即正色命道「許汝兩萬精兵,十日之內,破取蒲城!」侍從勃鞮叩首從命道「小人定不負君上厚望!」晉公姬詭諸轉麵望向大夫士偃,復笑道「十日之內,若未取得蒲城,汝便自行下獄,勿等寡人發話!」隻見大夫士偃麵色坦然,叩首拜道「謹受君命!」聞其此言,晉公姬詭諸大笑起身轉入後宮,侍人勃鞮更是神采飛揚,取過兵符便去往大營點兵。眾皆行去,大夫士偃亦自起身,踱步慢行出宮,抬眼望向天際,不由得嘆道「狐裘尨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言訖,又是一聲嘆息,隨之垂首還府。

時不三日,侍人勃鞮領軍行抵蒲邑城下,公子重耳即聚門客商議道「君上舉兵問罪,現已兵臨城下,諸位以為如何應?」門客介子推上言道「屈城乃前車之鑒,斷不可出兵迎戰,然也不能似公夷吾般逃走!」公子重耳不解問道「卿欲何為?不妨明言!」見問,門客介子推當即明言道「臣聞晉軍伐蒲,主將是為侍人勃鞮,乃少謀寡勇之輩,我可開城迎進晉軍,進而以利誘之,事成,我可續居蒲成城,事敗,我等被迫逃亡,德行在我!」公子重耳心有疑慮道「迎其入城,無異於置身刀砧,我等立可身首異處,是否不妥?」見其遲疑,門客介子推慰道「公子勿憂,臣已謀劃周全,定保公子性命無虞!」公子重耳由是應道「如此,即依卿意!」稍做準備,以公子重耳為首,一眾門客隨行,攜酒款肉出城迎接晉軍,並降命於三軍曰「君父之命不可違,違者吾敵也!」見之此情,侍人勃鞮喜笑顏開,即領三軍開入城中。城中早已經備下美酒佳餚靠賞三軍,侍人勃鞮作為三軍主將,則隨眾人前往府衙大堂敘話。公子重耳連忙上前答話「將軍使至,不敢怠慢,不周之處,還請見諒!」侍人勃鞮低眼看向公子重耳道「汝倒很明事理,倒是省卻不少麻煩,咱家可於君前美言幾分,然汝謀亂之罪不可恕,明還隨軍還朝,囚至君前!」公子重耳陪言道「將軍所言甚是!」言訖,敬酒一樽,繼而言道「隨軍還朝,確有不便,小子著有書信一卷,敢請將軍帶予父君,如若願意,蒲城之物,任憑將軍拿取!」聞言,侍人勃鞮麵色突變,伸手擢其衣袪,當麵斥道「放肆!汝當咱家是那為貪財好利之人耶?昔日汝為公子,咱家敬汝三分,今日汝為亂臣賊子,咱家言語間,即可將汝斬於劍下!」言訖,抽劍揮下,將其衣袖割斷。眾門客大吃一驚,連忙為其求情,侍人勃鞮這才撒手收劍入鞘。公子重耳亦拱手陪言道「小子失語,明日定隨將軍還朝,今日當盡地主之誼,犒賞三軍!」言罷,眾人輪番上前獻酒。飲至半夜,滿城晉軍盡皆酣睡醒,原是門客介子明,提前於酒中加入藥石,趁這間隙,公子重耳領得一眾門客,賺開城門逃往翟去也。

時至次日午時,晉軍士卒方才悠悠醒轉,侍人勃鞮這時方知中計,連忙使軍追擊。然人已走遠,追而無功,侍人勃鞮無奈,隻得收拾儀仗,領軍還朝。詢知始末,晉公姬詭諸亦並未降罪勃鞮,隻是笑罵大夫士偃陰詐。原來這一切盡在大夫士偃計劃之中,不惜以身入局,一番誘導施為,不僅保住了二位公子性命,又不失了君上威嚴,更保全了自己,當真是為在世界之鬼才。得此大才,晉公姬詭諸豈能無所作為,緊隨之一通神鬼操作,使晉直升列強之首,直接改變中原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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