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天的星星很多,卻多不過再見。(1 / 2)
曾想有個家,理由很簡單,簡單到荒唐——多把鑰匙。
於是千辛萬苦有了自己的家,又有了自己的車,一大把鑰匙叮叮當當。
不知何時,又一把一把拆下,不在隨身,輕裝簡行。
知足所以安逸,上班、玩遊戲、洗碗、睡覺,千篇一律、周而復始,興致日益衰落,到索然無味,至生無可戀。
我的存在是為了孝敬父母、組建家庭,還是升華,成為國家的一部分生產力?茫然不知所措。
上網查了查,大幾率抑鬱。
我不信,怎麼會抑鬱,頂多憂鬱。聽說過不少抑鬱患者跳樓、跳河、走失,我到不了那一步,那些巷尾佳話,我不傳播,也難成源頭。雖有病葉,但根兒正……我是這麼寬慰自己。
我的網名叫債,大大小小網站都是,它跟了我十幾年,還會更長。起初它隻映射少不更事拋錨的情感,就是青春所欠,後來不挑不揀,所有負於他人他事的,通通囊括其中,隻不過難以償還的依舊是最原始那份。
債的主體名叫唐果,我叫她糖果。我們前後桌,對她我是日久生情,她對我也不是一見鍾情。
糖果家在石油礦上,英語非常好;字寫得比標準的宋體有過之無不及;糖果樂於助人,心腸熱,甚至燙。這是起初喜歡她的三個原因,可能還有,隻是難以啟齒。
糖果愛笑,大笑時漏出上麵一點牙齦,乾淨又不失可愛。我說她傻笑,一笑智商瞬間降低一半以上,她還一直傻笑,順帶翻起大眼瞪我。
我喜歡籃球,大球類在象牙塔屬於泡妞必殺技,但凡五官完整、四肢健全會點球類雜耍,基本都能一技遮百醜。似乎在天生不諳世事、缺乏運動細胞的女生麵前,取長補短別具吸引力。
我倒是例外,跟技藝稍遜無關,隻與命中注定相係。
高二期末考試,也許是運氣好,多懵對幾道選擇題,被曾經斷言「爛泥扶不上牆」的班主任提名離開最差的班,來到一個課間與課上一樣安靜,人人埋頭苦讀的「地獄」。
當初確實認為是地獄,各自獨立、互不相擾,沒有調皮生的逗趣插話,沒有能打撲克的晚間自習和上課時熱鬧得能淹沒下課鈴聲的歡呼雀躍。隻有附和老師引導的異口同聲,隻有周圍耳語中的物理公式和積極舉手、行雲流水回答老師問題的「瓶子底」眼鏡同學。
適應幾天,感受到的除了學習壓力,還有擁擠壓力。六十多人橫平豎直碼得滿滿當當的B層班,相比原來四十人還輪流保有兩位數逃課的C層班,擁擠程度不言而喻,想找個舒服姿勢趴會兒,難如腳趾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