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終章 雨是天氣的偶爾,淚是青春的偶爾(1 / 2)
五月,飄絮,柳絮。
食堂的麻辣燙享譽操場南北、教室內外,排了半天隊,才輪到我挑菜。
眼前一排排,一盒盒,色潤盈滿,勾人眼大肚子小。
我習慣挑了他最愛吃的土豆粉和木耳,又胡亂加了一堆青菜,心安理得插進隊伍前麵,無視周圍的竊竊私語,左手遞去一份生,順手右手接過一份熟。我行我素坐到角落,吃著不知道是誰的辣口味。
魚丸蝦丸最沒營養,他坐我對過默默挑到他碗裡。我瞪著他,夾了幾根蔬菜和粉條,粉條很長,需要站起來。
他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笑,笑容燦爛到想要抱一下。
可能但凡這樣想就算犯了「周公處罰條例」,於是他消失了。
我翻個身,揉揉淚眼,抱著續夢的願景再度入眠。
這是不吃安眠藥的捷徑。現實的缺憾和無助,隻有一次次午夜夢回,差可告慰。
六月,天也亮燈也亮的夏至傍晚。
高考後的假期,是多少人一生中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天藍雲白,陽光燦爛,心情也跟著明媚。
那是別人。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渴望陽光,出門戴帽子眼鏡,進屋拉窗簾不開燈,黑暗卸下所有偽裝,一絲不掛得輕鬆、舒服。
家裡的座機號碼換了好久,沒幾個人知道,可我還是抱有希望,他會知道,會打來。
我開始變得樂觀,再渺茫、再不可能的事,都抱有希望,堅信命運的扭矩可以將任何事一百八十度翻轉。
大道理都讀過,但我能接受自己騙自己。
七月,暑假伊始,陰雨連綿。
一心一意等待電話的日子持續沒多久,媽媽給我報了輔導班,英語的。她說大學學什麼專業都離不開英語。
我有點累,也替媽媽累。
說是輔導班,其實是座封閉式學校。看著緊閉的大門把世界隔絕,我一點都不灰心,我相信他神通廣大,明天傍晚下課從餐廳打飯回來,他一定會站在我麵前,訴苦找來有多不容易。
等待,是我的源動力,也是不崩塌的支柱,是狂風驟雨下的屋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