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2)
初春,風還是寒的,直冽的刺進骨髓。碼頭上擠滿了送別的人,嘈雜的人聲卻並沒有讓這塊天地變得熱鬧。
白盛瑄就站在那風裡、人聲裡,手足無措的絞著一方帕子。
她穿著新裁的蓮青色小褂,外頭套了件流雲紋的夾襖,盤著低低的發髻,眼睛哭的紅腫。
怕人看見她失態,於是一直垂著頭
白盛瑄原本也不叫白盛瑄。
她原名叫白槿。
外國軍隊闖來BJ城的時候,她家裡人都喪了命,此後便被父親的愛徒家沈家收養。兜兜轉轉,過去殷厚的沈家也隻剩下一個好聽的名聲,於是隻好扔了京城的大院,搬回了老家膠州灣。
那年皇帝廢了科考,沈家老爺子死諫,淹死在了冰水裡。
「祖宗的東西丟了,世道……」沈老太太在大雪天裡扌莫著門口的石獅子,顫巍巍地說。
那獅子身上覆了一層很厚的玉瓊,隻有一雙比銅鈴還大的眼睛瞪著前路。
談不上有神,但好在還沒有殘破。
其實回山東和留在京城,處境也差不許多,到處都是洋人,在哪裡都一樣,隻是沈家要跟祖宗同生共死罷了。
白盛瑄那時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深閨裡住著,大字不識幾個,沈家願意留她,就把她嫁給沈家的哥兒,沈家不願意留她,就把她嫁出家門。
但日子絕沒有她想的那樣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