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開打開打（1 / 2）
最終大長老也說不出一二三。
裴傑自己覺得他通過意外來到此世，本就注定是天選之子，將來要乾一番大事。所以跟這個世界有強烈的因果，以一當百萬也說得過去。這也算穿越小說的標準模板了。不帶外掛就穿越，那是來異界找屎吃呢？
額好像他就是食屎的那位……
不管了！反正是好事。正是戰時，這些事想不清楚都可以放放。
其實看見雄厚的因果後，裴傑本是準備占卜下銀色麵具的事。
但是先祖麵具告訴他，僅是換算出占卜銀色麵具所需因果值都需要89465個單位的因果。
那行吧，上麵的事，還是交給上麵的人去操心吧，既然大長老都發話了，自己就安心做好下麵的事吧。
回到自己的住所，裴傑重新戴好麵具，坐在床上。
先是開始運氣，使體內不停轉化著靈氣，遊走全身，進而鞏固竅穴，增加轉化靈氣的速率。這是裴傑每日必修的功課。
然後在此同時，使用麵具進行占卜。
嗯，就以今天看到的平成流刀法為憑依。
先祖麵具的占卜特別玄，毫無規律可循，占卜結果也可能與預先提出的占卜要求大相徑庭。
如果說憑依是一個點，那麼提出的占卜要求就是另一個點，這兩個點之間經由無數的人、事、物啟程轉折，產生關聯。
這些關聯就像是兩個點間畫出了無數條連線，有長有短，有彎有直。占卜便能看見這其中的一條線。
如若憑依與占卜要求經由人、事、物啟程轉折少，意味著關聯越緊密，那麼相當於這兩個點間的連線以短居多，占卜大概率就會抽中直指占卜要求的那條短線。
然而同一個憑依與占卜要求，隻能占卜一次。
裴傑嘆口氣，這些關於先祖麵具的信息，當戴上麵具時，自然而然就出現在他腦海裡。這條信息出現的時候著實讓他高呼可惜。
試想同一個憑依與占卜要求能占卜無數次的話，憑借他深不見底的因果池，必然能占卜出想要的結果，簡直可以變成一個全知的人間之神。
裴傑突然蹦出個奇妙的想法，就以先祖麵具為憑依，以這個麵具的來歷為占卜要求來看看吧？
先祖麵具給出了提示，此次占卜所需的因果值居然為0！
然後裴傑的眼前突然出現畫麵。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茂密的森林中零零散散有幾座木屋，屋前有位壯漢正在帶著他的孩子玩耍。
壯漢的身材比解開枯木法後的大長老還要魁梧，簡直不像人類，就像電影中的綠巨人。
這位壯漢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隻露出兩隻眼睛。
他的孩子跑過來伸出兩隻手，似是在討要什麼。
壯漢造型恐怖，身材嚇人，卻有一副溫潤的嗓音，就像這裡陽光明媚的天氣，溫暖人心。
他溫和的笑著說：「好好，為父答應過你，走之前送你一份生日禮物，豈會食言。」
壯漢手上幻化出一張麵具，正是先祖麵具！
「為父與冥帝結契，以自身麵皮為基，造出這張麵具。它可以使冥帝消耗佩戴者的因果，在命譜上強行拉出條因果線一觀，達到占卜的效果。」
他的孩子看上去隻有八、九歲的年紀，聽見父親臉上的傷勢是因為做這個禮物造成的，也不再伸手去接，而是哇哇大哭出來。
壯漢寵溺的揉揉孩子的頭，那張大手放上去都看不見孩子的半個身子了。
「乖，為父此去，九死一生，幸得周遭還有族人親友伴與你。這張麵具能助你逢凶化吉。」
壯漢頓了頓，嘴角扯著臉上的繃帶笑道：「日後為父若真不在了，麵具也能護得族人和後人傳承不斷，有他們一直陪你，也不至於孤單。」
「為父……就怕你孤單。」
孩子一把抱住壯漢，哭的更大聲了。
「父親！您能別去麼！」
「傻孩子，父親是帝國的蠻荒將，隨戾帝遠征，雖死無悔。」
原來這位壯漢就是蠻荒將！
先祖麵具的先祖二字，指的就是蘋果部落的先祖——蠻荒將！
「先祖麵具的本質是魂法，所以使用規則與為父教你的魂法相同。麵具可定自身因果，故它的信息和歷史會烙印在其上，供使用者閱取，無需再消耗因果。」
「麵具以為父的血肉與靈魂鑄成，已認你為主。隻有你和你認可的人，才能使用。」
「就把這麵具當成為父吧，孩子，讓我一直陪著你。相信為父，我們會再見麵的。」
說這話時，蠻荒將居然沒有看著懷中的孩子，而且看著裴傑。
「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驀然驚醒！眼前的畫麵一閃而逝。
裴傑喘著粗氣取下麵具，心砰砰跳著。
不知道是不是後遺症，占卜完後就像是跑了全馬，身體透支嚴重。
沒想到長得像綠巨人一樣的蠻荒將不教授與武學反而教什麼魂法。
而且最後那句話明顯是對裴傑說的。
這個麵具不會潛伏著蠻荒將的殘魂伺機奪舍吧？
想了想，裴傑哼的一笑。
開玩笑現在自己可是有蘋果部落正式編製，蠻荒將這斯倘若真的死而不僵，也該來幫幫忙度過難關才對啊。
休息了一會，裴傑又戴上麵具。
正事還沒占卜呢。
這次以平成流刀法其中一式為憑依，鬼子們的行動方案為占卜要求來試試。
麵具居然反饋過來無法占卜！
遠在西瓜部落的芸芸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裡的本地土著正在大興土木，看的出來，芸芸和另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人是監工，正組織建設。
隨著芸芸笑的前仰後合，工人們都停下來看著她。
「瘋女人。」
另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人於虛空中凝實出一把太刀，隨意地向前方劈出。
隻見虛空中被劈出一條等人大小的裂縫。
他指向笑臥在地的芸芸，又指向那道裂痕，芸芸隨即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後領，扔向裂縫。
隨著芸芸進去，裂痕又自動恢復，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所有人，繼續乾活！」
帶著銀色麵具的人吼完，所有人都快速行動起來，他隻是搖搖頭，喃喃自語：「自詡仙神，竟在此做起工頭，真是諷刺。希望這次計劃不負眾望吧。」
被丟進裂縫的芸芸還在一片虛無的空間中哈哈大笑：「竟然用與我有關的因果來查看與我有關的因果線，我的傻徒弟呦，你可真是太可愛了，師傅我越來越愛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能是有人乾預吧。」
裴傑無論怎麼更換憑依和占卜要求，就是無法占卜，於是隻能來請教大長老。
「先祖麵具隻是一個靈器，遇見真正修魂法的強者，就會無能為力。」
大長老看見裴傑有點氣餒，笑著又安慰道：「至少我們知道了敵人中，有這麼一個修魂法的強者，不算全然無功。」
裴傑聞言卻更是氣餒：「您還笑得出來，敵人們真是越了解越可怕，這還怎麼打啊。」
「拿命打。」
裴傑被這三個字震驚的無語了，若是倫巴林說出這種話不奇怪，但一向穩重睿智的大長老也這麼說就很奇怪了。
「小裴傑，人生中，總有些事，會讓你覺得是拿生命也要去捍衛的。」
「事到臨頭，當然會躊躇，會猶豫，會去衡量利益得失。」
「我也不例外。但是一通權衡後，發現隻要能保下你們這些年輕人，作為部落的火種，我啊，雖死無悔。」
又是雖死無悔！
你們給我悔啊！唯有生命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你們憑什麼為了別人能不計生死啊！
「有的人，有的事啊，比生命還重要。」大長老微笑著，仿佛看穿了裴傑心中的想法，回答道。
裴傑此時怔怔無語，他不禁想到原世的先烈們，為了抵抗外敵入侵，為了不受壓迫，為了理想的主義，拿鮮血染紅的那麵旗幟。
是啊，他也是那些先烈們的後代啊！他原本活在一個和平的世界，渾渾噩噩的活著，心中沒有了先烈們的血勇與拚搏，沒有了建設偉大祖國的理想，隻想淡淡活一生。
他抱怨世道不公，他不岔國外強敵環伺，但他依然不肯努力，不肯盡自己所能，去改變些什麼。
他享受著先烈們用生命換來的美好世界，卻不肯拚命去維持和更新這個美好的世界。
「每周站在那麵旗幟下，看著那道鮮血般的紅冉冉升起，你不羞愧麼，裴傑！」
「如今你也死過一次，更是看到一幫值得敬重的人即將變成先烈，你還在畏縮不前，簡直是讓祖輩都蒙羞！」
裴傑本是坐著商談，突然站起來，正準備說些「君亦往，吾亦可往」的話，卻被大長老的大手按下，他仿佛已經猜到裴傑要說的話。
大長老笑的更慈祥了，他欣慰的說道：「我們這幫老不死的，並不是打個樣，讓後人追隨赴死；也不是挾恩，要求後人以報大恩。我們隻希望這份精神不斷傳承，因為這是我族最寶貴的東西。他日在一片和平的土地上，後人們能無憂無慮的種著蘋果，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
裴傑當然還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淚水不爭氣的滴下來，止都止不不住，大長老這次也沒笑話他是好哭包，隻是緩緩起身走開。
大長老散著步，雙手背後，慢悠悠走著，路上微笑著和每一個遇到的族人打招呼。
就這麼走著走著，一路走到了蘋果部落祭祀之地，亂石林。
他撫著每一塊路過的石頭，微笑著跟它們代表的亡魂打招呼。
直至走到了亂石林的最深處。這裡有座小木屋，應該是四代巫祝居住之地。木屋旁邊有一座大石碑，比木屋還大。
碑上無字，上麵已有灰塵累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