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聖杯】好戲(1 / 2)

加入書籤

韓鈺很少去稱贊別人,因為在他的褒義詞體係裡,隻有三種可能:羨慕,共情,陰陽怪氣。他每一次發自內心的贊美要麼就是讓人覺得非常打動人心,要麼就會被不了解的人感覺到是在被說反話,這件事韓鈺自認倒黴,他太過擅長裝無辜了,因此很少有人願意從他的眼睛裡那條默默流淌的河之間去看是否有幾分真誠。

就像是現在,韓鈺並沒有稱贊,但他仍然清楚自己內心對凱文有著發自內心的贊美。

今天凱文的喬裝打扮並不浮誇,為了拍古風劇而留下來的長發在此刻就披散在他的身後,他戴了一頂奶藍色的棒球帽,和一件淺藍色的短款牛仔外套,頭發就藏在他的外套裡麵,臉上還戴著一隻黑色的口罩,但是並沒有墨鏡。

即便如此,站在凱文身邊的韓鈺也從未將往日裡在熒幕上販賣微笑的凱文和此刻的凱文做一點對比,因為根本沒有可比性。

就像是你有十多年都沒有聯係的一個毛頭小子,再見麵時已經成了一副老成穩重的樣子,你多半會對自己的成長進度產生懷疑。

韓鈺帶著自己的工作證,在機場前台向服務人員詢問著調查「人魚之棺」需要走什麼流程。凱文就離得遠遠的,他對韓鈺說過了,自己隻想遠遠的看一眼就好了,畢竟陸逸這個親兒子都沒有機會看一眼,他身為一個局外人,應該懂得什麼是禮貌。

韓鈺知道這個請求的時候,是很想說點什麼表示自己的欣賞或贊美的,但他還是收了回去,因為贊美對方成長的話,說出來就像是在嘲諷對方還是小孩子一樣。他隻能一邊打電話請示上級,一邊自己單獨跟著服務人員去找人走流程了。

留下凱文一個人,在機場裡看著停機坪,靜靜等待著……

成長本身就需要很多勇氣和力量,但正因為每個人都在成長,他們就不會詳細地比較成長的代價,於是代價小的人便認為代價大的人是矯情,代價大的人抱團取暖時就會顯得那樣愚蠢,所以從沒有人明白,代價的大小本身也意味著成長的真偽,而代價大的人本身就值得生命中的一切贊美……

正因為,每一個新生命的到來並不總是意味著幸福,但一定意味著希望。

夏晴從新生兒科的病房離開,看了一眼手表,撥通了電話:「上官嗎?我,夏晴……我剛剛探望過江棉的孩子了,並沒有檢查出有遺傳病或者傳染病,是健康的孩子……對,還是要隔離,但是現在沒有監護人,還是由我們醫院負擔費用,我和主任申請了兩個慈善基金,還在等審核……你要給錢?這個算了吧,之前江棉的醫療費還沒結算完呢,你跟劉沐卿不是還等著買房子嗎?前段時間還剛接手了朋友的電競戰隊,現在哪裡有閒錢?我和秦空再想想辦法吧,有情況或者需要幫助的話會聯係你的……對,肯定是不能曝光的,會對江棉的狀態有所影響的……嗯,你們還是管好江棉的醫療費用就行了。好,那就先這樣,再見。」

說話的時間裡,夏晴已經走到了停車場,掛斷電話後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該去吃午飯了,他嘆了聲氣,抬頭看了看頭頂。

地下停車場的燈很暗,牆壁和天花板都塗著灰蒙蒙的油漆,像是曾經經歷的一場大雨,時不時會有車輛經過,熙熙攘攘的過客,要比那一閃而過的雷電還要令人壓抑,一如夏晴現在沉悶的心情。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在絕望裡找希望,本身就是一件過於勇敢的事情。

「滴——」

身後傳來車輛的喇叭聲,夏晴以為是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路,朝著路邊靠了靠,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鞋尖發起呆來,直到另一個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夏晴。」

夏晴抬起頭,看著眼前那輛車的。車窗緩緩落下來,露出了正坐在車裡的人,在駕駛座上坐著的人,還有副駕駛上坐著那位,都是熟人……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首屆DMS職業聯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卯君。」

「我是解說……」

或許在不遠的路上還有鮮花和榮譽,但是有些是別人賦予的,有些是需要自己爭取的。

聯賽正式開始的首場比賽有,聯盟有二十支戰隊,積分賽要求每一支戰隊都要與其他的19支戰隊進行比賽,每天會設置4支戰隊的在同一天進行兩場比賽,一周下來有十四場,這樣的賽程安排下來,大約需要兩個就能夠結束一個賽季的積分賽了。

第一天的第一組比賽就安排了H市夢幻戰隊和TS市的冥宴戰隊,也就是檸荼的來到TS市的客場比賽……

比賽場上的燈光很暗,更多的是照在台中央那片空地上,那裡會是今天這場比賽的勝利者們才能站的位置。台下的觀眾們不算多,卻大多舉著各自支持的選手或戰隊的應援燈牌,場上放著激昂熱血的音樂,兩邊的隊員們上場,一邊是主場作戰的冥宴戰隊,一邊是客場作戰的夢幻戰隊。

檸荼作為隊長當然是在夢幻這邊的最前麵,當她和一位女隊員握手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對方向自己說了一句:「謝謝你的【銀色薔薇】。」

聽完了這句話之後,檸荼抬起頭來再仔細看了看麵前的人。對方也毫不露怯,睜大了眼睛和她對視著。冥宴的聞禮和顏琞君都和檸荼很熟,但顏琞君和沒有聞禮那樣會和人客氣的家夥,檸荼在五年前經過TS市的時候顏琞君幫助過她,後來知道檸荼玩網遊,他帶著自己和隊長林翊坤研究的自製武器去請教檸荼,【銀色薔薇】就是最後完成的作品,一部手槍。

「你就是顏琞君和我吹了很久的那位神槍手嗎?」檸荼和對方握了握手,問道。

「是的,我叫邱予和,神槍手,【死亡之音】。」邱予和是在隊伍最後麵的,兩個姑娘握手之後就停了下來,麵對著麵低聲交談起來。

「【銀色薔薇】是顏琞君的東西,你應該謝謝他。」檸荼笑著朝顏琞君的方向偏了偏腦袋,而後輕輕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說道,「也讓我見識見識【銀色薔薇】真正的實力吧。」

「當然。」

通往勝利的道路總是越來越窄的,於是不願輕言放棄的人們總是要拿起一些他們注定放不下的東西來為自己參與博弈增加一些無法回頭的理由。

寧雍隔著墨鏡從倒車鏡裡看了看坐在車後座的夏晴,開口說道:「還去那家酒館?」

「嘖,沒變裝。」夏晴皺了皺眉頭說道。

寧雍副駕駛前麵的儲物夾層就找了一副墨鏡拿出來,朝著後座遞過去,淡淡道:「吶,借你副墨鏡。」

「謝謝,你們不會是公車私用吧?」夏晴接過了寧雍遞來的墨鏡之後戴上,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

「誒誒誒,說什麼呢?這可叫公車公用啊。」寧雍搖了搖頭回答著。

「怎麼,有什麼精神疾病類案件又出現了?」夏晴明白了這句話之中的含義,溝通起來當然沒有什麼障礙。

寧雍和淩爵都沒有立刻接話,而是各自沉默不語,淩爵開著車目視前方,寧雍側過頭去看向了外麵的倒車鏡,隻剩下夏晴無奈地對倒車鏡裡的自己笑了笑,帶上了墨鏡。

從去年秋季到現在的夏季,將近一年的時間裡,哪怕是在休年假的時候,夏晴也沒有一刻為自己而停下來休息,始終都是在醫院和住處來回活動,唯一的在酒館的休息時間也因為一些特殊的角色而取消了。

夏晴當然記得上上次去酒館被檸荼遠遠一看就被認出來的事情,但他至今都不太想要承認自己變裝的失敗。

今天的他在祈禱著不要再在酒館裡遇到這位「朋友」,畢竟這次的話題是不應該被她知道的。當然了,像夏晴這樣多年以前早就「不怕死」的朋友,正式淩爵、寧雍這一類人所最需要的。

隻是最近夏晴感覺不一樣了,他似乎漸漸開始畏懼一些東西了,他像是剛剛學會了一些事物一樣,不善於麵對的事情便還是用之前的方法去處理,於是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正如現在不斷奔走勞累的他一樣,他閉上眼睛對著前座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到了叫我,我眯一會兒。」

有些人心裡有責任,也有共情,但始終都找不到名為愛的答案,於是他們在無數的劇本之中翻閱著,自以為讀書和演戲能夠代入到別人的愛裡,卻連別人的愛都不知道。

範霜璃走進了旅館,摘掉自己頭頂上的鬥笠,朝著前台的方向看過去,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於是他順勢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店員上前來告訴他房間已經滿了,範霜璃搖搖頭回答自己隻是在這裡等人,他還順便要了兩杯熱茶來。

杜宇環顧著四周,他朝著範霜璃的位置靠近了一些去,問道:「範先生,您怎麼知道星宮的人住在這裡的?」

範霜璃抬眼看了看杜宇,笑而不語。

他們並沒有等太久,琉月和羽皓已經從回來了,他們都帶著各自的書,徑直朝著前台走去,在櫃台前上交了那些用符紙儲存的影像碎片。

杜宇並不認識兩個人,但兩人提交任務的樣子讓他知道了,這間旅館並不是普通的駐點,而是提交任務的點位。範霜璃並不知道星宮的人在哪裡住著,也就是說……星宮裡並沒有他的朋友,至少沒有人知道他會來到這裡尋找朋友。

「黎羽皓,好久不見。」範霜璃見兩個人準備離開了,便朝著兩人的方向舉起了自己的鬥笠,大聲呼喚著。

「不是早就說過了我沒有姓氏嗎?」羽皓聽到了聲音轉過頭來看向了範霜璃的方向,眉宇之間帶著幾分不悅。

範霜璃將鬥笠背在了身後,起身想著羽皓走來,臉上帶著幾分輕快,說道:「去掉姓氏太過親近,稱呼你為『大祭司』又太過生疏了,你說我在你心裡到底算是什麼地位呢?」

「範霜璃,你應該不是來找我的。」羽皓認出了來者,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朝著範霜璃身後跟著的杜宇看了一眼,他並不認識杜宇,於是並沒有主動去打招呼,而是直接詢問起了範霜璃來找他的目的。

範霜璃側過身來朝著杜宇的方向看了看,發現杜宇那一雙眼睛正呆呆地看著羽皓。

或許是「大祭司」這個稱呼讓杜宇明白了麵前這位名叫「黎羽皓」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以前都是在青丘之國的典籍裡找「大祭司」這三個字,而現在見到了真人,激動是免不了的,但是相比起喜悅,他更多的是疑惑,原來首都的神職工作者和青丘之國相差那麼多啊……

範霜璃見狀,便沒有去打斷杜宇的情緒,而是轉過頭去對羽皓解釋道:「我聽說金他回來了?」

「他走了,現在是他的弟弟洛克·佩洛特在接管薔薇家族。」羽皓回答道,他完全不像去看範霜璃那雙失望的眼睛,相反倒是因為範霜璃看了一眼身後的青年而轉移了注意力。

但在羽皓轉移注意之前,琉月早就已經開始打量兩個人了。範霜璃是在和羽皓先生講話,琉月也就不方便一直盯著那個人看,於是就開始觀察起了那位青年。

琉月是一向不會拒絕欣賞美麗的事物的,人當然也是一樣的,如果一定要把她見過的人按照美貌去分類的話,ONE、惠洛、她現在正在觀察的青年應該都可以歸類在第一級裡。

那是一張白皙無暇的臉龐,臉型並不圓潤,但額骨和顴骨的位置都恰到好處,不會因為臉上的肉而掩藏起來,也不會因為過於突出而讓他看起來瘦骨嶙峋的,眉毛的顏色是猶如東方古典山水畫的岱棕色,眉形很巧妙,讓整個人的氣質都增添了些層次感,與那一雙圓潤的眼型搭配在一起,似乎每一份情感都能從這眼底一眼望穿,一如清晨的雀鳥,好生動人。

琉月看的都有些恍神了,又為了防止尷尬,她順著那青年的目光看去,原來是在看看羽皓先生的,不過……隻是看看而已嗎?

這個疑問讓琉月有些困惑,她輕輕拉了拉羽皓的袖子,問道:「羽皓先生,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羽皓轉身看了看身後的琉月,同樣打量過了杜宇的羽皓當然知道琉月真正想問的人不隻是範霜璃,而是那位更加容易被注意到的青年,他搖了搖頭,回答道:「確切的來說是佩洛特家族的朋友,至於後麵那位,我就完全不認識了。」

話題已經引到了杜宇的身上,他知道自己隻是看看的心願應該是不能實現了,他禮貌地自我介紹起來,手上比劃著青丘之國用來問好的手勢,說道:「您好,大祭司,我是青丘之國的一位戲子,最近在首都有一場演出是要扮演您的,隻是我不夠了解首都的人眼中的您是什麼樣子的,所以才跟著範霜璃先生來看一看,如果打擾到您了,還請原諒。」

杜宇的語氣並沒有慌亂,不徐不疾,吐字清晰平穩,舉止優雅大方,可以看出是個格外有涵養的孩子。琉月聽完之後再看了看已經走神的範霜璃,再看了看杜宇,明白了範霜璃和杜宇的目的是不同的,於是她開始順著杜宇說的去回憶首都最近的活動,的確有杜宇說的大型演出,是青丘之國的戲曲表演,眼前這位青年要演的角色就是羽皓先生,原來是這樣……

「不會,不過我們還要繼續參與聖杯戰爭的活動。」羽皓搖了搖頭,對杜宇的禮貌給了些回應,不過很快又去問範霜璃,「範霜璃,還有什麼事嗎?」

你看,正義大人一直都很會節約時間的。對於不大熟悉的人要直接問目的,對於不認識的人,了解了動機便可以不再理會,這並不是缺了人情味,而是可以有效地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如果人們都能將社交的目的性放在第一的話,或許你會發現你身邊的傻瓜變得越來越少了。

範霜璃當然不是個樂於悲傷的傻瓜,他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接下來的需求:「沒了,就是我想……見見佩洛特的家主。」

羽皓再次看向了身後的琉月,他並不準備把調度整個公會的工作算到自己的頭上,畢竟現在還是公會活動的時間,一切的命令應該以琉月作為優先。

「你帶著範先生先去找洛克吧,他單獨行動時間也很長了,可以休息一下,可以換我去做眼。」琉月如是安排道。

「好,那我先去聯絡他,你注意安全。」羽皓點頭,帶著範霜璃離開了小旅館。

這是星宮布置的戰術,由感知係能力比較強或者可以提供大範圍視野的人充當「眼」,為大家提供情報,再由其餘的人兩兩分組去找情報對應的那個影像石碎片。洛克的傀儡魔法就是可以做「眼」的條件,現在正是他在單獨行動的時間,琉月準備和他交換一下任務……

杜宇見狀,知道自自己接下來就可以走了,他非常遺憾,自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大祭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遊戲相关阅读: 三國之白馬義從踏中原 念神錄 深空異星戰艦 柱滅霧中人 穿進六零,團寵崽崽立誌報國 快穿三歲小主播每天都在崩劇情 NS16星球漫遊記 微光點燃 太初天道之天遺之禍 最終序列:星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