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她自己的道 4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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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將自己作為籌碼而算用至此的人,戰國時候不乏有一個蘇秦。

在秦人聽到原陽縣令方才那幾聲話後,聲音漸漸嘈雜。

因為隔得有些遠,他們看不清,而若永安公主並沒有大喊救命之言。他們拿不準主意,萬一要是錯怪了那位張大人可不太好。

夜色蒼茫,幾欲昏沉。

「荷華性命貴重,與良舍命,不值當。」

「若韓係臣族當再無集合之力,大秦於潁川的政治總該清明。」

時下火光斑駁,血光寒刀一樣不差。

而上一次她離他這樣近的時候,大抵還是一幕溫言柔情。

張良下顎碰觸到她黑長的發,他的重量有一些幾乎壓到了她的肩上,他好像隻能這樣才能把她抓得緊一些。

「荷華一直認為良會集合舊部?」

許梔手又往前移了移,下方有一半是張良的指節,又有一半是鋒利的刃。

既然要痛,要流血,那就不能隻讓她一個人承擔這份絕望與疏離。

她不假思索握了下去。

大概是心裡的痛苦遠勝過皮肉,兩個人都能挨下去,誰也沒把那把匕首給扔了。

「你既知道我一直以來的憂慮,又為何三番四次做出讓我懷疑你的事情。」

她側過臉,讓碎影遮蔽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他的麵容,又因為他高出她許多,她壓根兒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她便又繼續問了下去。

「你在魏國大梁是不是已經見過了陳餘與張耳?」

張良一頓,莫名其妙的低聲笑了起來。

「若良說沒有。」

微風拂過將衣袖吹得飄然。

許梔終於看到原陽縣令走得更近了些。

他嘴裡說著的話也都清晰了一些——「放了公主!我,我們好商量!」

許梔看著不遠處的火把。

她笑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生而同衾,死亦同穴。可惜好笑的是,臨到現在了,我與你什麼都沒有,連墳墓都帶不進去。」不等他反應,她又乘著夜色極濃,送上一口勿。

她推開他的瞬間,終於看到了她臉頰早已濕潤。

她望著他,「如果這七年裡,如果我說的話,你覺得有一句是真的……你若心疼我半分,這一局棋下到這裡,你就輸給我一次吧。若你不說話,我權當你默認了。」

瀲灩的水光凝作艷艷赤色,燒灼了他的喉舌。

張良這才發現自己發不了聲了。

他容易被她給騙,然後讓她第三次給他下了藥。

嬴荷華說的不是山盟海誓,而是秦滅六國,是秦之天下。

可不管是愛情還是忠誠,他早把一生都輸給了她。

柔情似水,似露如泉。

她最後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了頭,「子房,那張手帕我繡了幾個月……你能不能不要,」她又嘆了口氣,「算了。」

她抬起臉,努力展出一個她在銅鏡中練了很久,她覺得還算漂亮得體的笑容。

她又學著韓非那種如釋重負又富有哲理的語調說話。

「……我你以後各執一方,便不會兩難。」她頓了頓,「若你還想救張垣性命,就先好好活著吧。」

張良在齊國找到桃夭後回來,就沒想過還能活著離開秦國。

許梔隻將他的手捏得更緊,刀刃就靠在她脖頸右側的肌膚。

夜色昏暗,外麵的人根本看不清楚誰在挾持誰。

緊接著,許梔朝著原陽縣令將準備好了的話大聲、流暢的喊了出來——「張大人聽聞父喪之噩,如今隻想離開此地,我體恤大人之苦,不作罪罰,爾等速去將我的馬車駕來!」

原陽縣令渾身一激靈。

他本來就是偏遠地方的縣令,這才把秦國朝中韓國故相張平和張良對上號。

這哪裡什麼體恤?!

這顯然是公主殿下被脅迫才說得出來的話!!

「好、好。下臣這就去準備!」

縣令身邊一人提醒道,「大人,殿下身後就有現成的!」

一輛馬車就在他們的兩步開外的地方。

縣令大叫一聲,「快讓人駛來。」

許梔手上的刀終於鬆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風聲靜止,一個黑衣人將張良扯上馬車的瞬間,馬車便急速往前,轉眼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原陽縣令就趕到了嬴荷華的身側。這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

他躬身道:「公主殿下……下臣過會兒就派人去追。」

豈料嬴荷華一改哀婉之態,沉聲道:「不要等。」

「殿下是說……」

許梔渾身都冷了下來。

「當機立斷。」

四個字千鈞萬重,但這是務必需要她作為一個秦國公主的態度。

原陽縣令當即明白這是屬於王室的絕情。

管你曾是少傅還是朝廷重臣,需要痛下殺手時,他們絕不留情。

「那公主殿下可要下臣護送您回陳郢?」

「不必了。」

侍女趕忙過去給她擦臉上汗漬,她擺了擺手,將地上的刀刃撿了起來,又無所謂的往前走了兩步,除了走得不太穩,好像這場劫持根本與她無關。

縣令顫巍巍的抬了眼,發現她在笑,縣令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大概是因為劫後餘生?

隻是黧黑與金色交錯著,鐵器寒徹,刀刃上明明白白的沾染了一些紅色的痕跡,大概是張良的血?

原陽縣令恭敬的退下,他還沒走出兩步。

另外的馬蹄聲從黑夜踏出,火色像是流動的紅河,迅速的包圍了驛館與剛才出了大事的地方。

許梔唯一自得的算計當算是這一次瞞天過海,他們都到這兒來,那麼就沒什麼人去追那輛馬車了。

然而她瞞不了與扶蘇一起到來的人。

張良和許梔這兩個武功都很一般的人在做什麼,又怎麼能瞞過武藝高強的人。

「荷華,」扶蘇一襲月色,緊蹙著眉,臉上十分不快。

他翻身下馬,立即就掌住了小妹的肩。

「荷華,我路上就聽聞你遇了風寒,怎麼又深夜到原陽來?」

「李斯怎麼回事?明知你身體不適還讓你和他去見什麼齊商?」扶蘇眼中深諳幾分,「是不是他逼你去的?」

許梔方才一番錐心之舉,此間看見扶蘇關切的神色,看見他問著她的狀況,她張了張口,說不出什麼話。

扶蘇見她不說話,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聲和她說,「好了,路口風大,進屋等吧。一會兒張良來了,我定讓他給你說明白。」

月色倒映在扶蘇溫潤如玉的臉上,即便是許梔感覺得韓非教了扶蘇一些東西,但他看她的眼中都是無條件的愛護。

她心中漫出酸楚,更是止不住的發涼。

歷史中在博浪沙放走張良的人是李賢,而這一次放走他的人是她自己。

她走近一步,還沒說其他的,扶蘇朝她笑笑,伸手揩去了她臉頰的淚,溫柔的和她說,「為兄不會讓別人知道你要在這兒見他的事。我想李賢與王賁不會亂說話,外人知道的是今晚你與為兄在一塊兒。這樣好不好?」

扶蘇還不知道自己來晚了,他聽問山【韓非】說今夜原陽必有大事,唯一能解此難的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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