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解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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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連祐德自己也不會預料到,他竟能在兩天之後的模擬戰中大獲全勝,就連袁映晞也盛贊其能量「磅礴大氣,頗有先神王之風采」。如此一來,祐德便被確定下來,成為神魔之戰的人選。此時距離最終決戰還有五天,祐德便與昭抓緊對練。至於袁映暉,她雖然算是卸去了挑戰魔王的重擔,可魔族那邊近又發來戰書,要求再安排點對決,而映暉作為六翼天使,自然是跑不開的。這幾天,神族高層都快忙瘋了,打對局的沒日沒夜地加緊訓練;其餘的則一同謀劃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而中下層的士兵,雖說算是得了閒,可如此緊要關頭,又有誰能安得下心來休整呢?

五天的時間,說長也算長,說短,也就在一瞬間。五天後,神族百萬大軍整裝待發。一路率先出軍,卻不是向著萬魔之殿,而是從特裡同騰升而起,又打一個彎,隨即回落,將神花曼殊沙華團團圍住。此支隊伍隻有一個目的,若是魔族右將軍曼殊沙華不動則已;若是有所動向,這支隊伍便須如敢死隊一般,哪怕傾盡一切,也要攔得她一時。

第一支隊伍部署完畢,大軍隨即浩浩湯湯地便出動,直撲涅普頓大黑斑。

且說曼殊沙華這一支隊伍,一隊有將近萬人,把神花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可縱使如此,這一整支隊伍在參天的神花麵前,依舊顯得單薄、渺小。

軍士們四五人一組,輪流瞭望。那曼殊沙華將軍正倚靠著神花的莖,閉目打坐,似是根本不在意這一圈圈的包圍。對神族將士們來說,這樣最好。隻要曼殊沙華不動,他們便沒理由主動挑起事端,就隻需在此靜待便可。怕就隻怕——

隻怕那曼殊沙華有所行動。陡然,從神花根莖處為中心,生出一縱橫百米的紅色正四麵體結界,其一麵貼著地,一角指著天,以神花為為中心,向外擴張,眼見得就要迫近最內層包圍了。短暫的躊躇之後,一圈將士齊齊攻向結界,一時間能量的光芒大作。然而一擊過後,結界毫發未損。想來也應當如此。先前那一招屏障,須得以神王獻祭自身之力,佐之以能量共振,方可勉強擊破;而此時這等攻擊,真無異於蚍蜉撼樹了。

接著,在向外一圈的將士也齊齊進攻,但依然看不到任何收效。這碩大的結界依舊以不可阻擋之勢,穩定向前推進。無奈,就算他們用肉身之軀頂住結界也毫無意義,於是諸軍士隻能向外撤。

唯有一人,在向結界沖陣時,竟然毫無阻攔地穿過了結界——這是湯汝則。

按說,他是應當隨能力者大隊前往萬魔之殿的,可他向上級提出了申請,要求加入特裡同這邊的隊伍。至於說原因,他也說不清,隻是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己似乎應當來這裡。申請之前,隊長奎賽還勸他不要亂來。「雖然說我倒是感覺曼殊沙華將軍不會有所舉動,按理說這也算是個閒差;但……為何要放棄掉見證神魔決戰的機會呢?」

他是這樣回答的:「這種事情,我本就不感興趣……所謂戰爭,與我這樣的小人物又有何乾?特別是神魔決戰。成王敗寇,都是他們的事,我們呢?卻隻有接受的份。縱使如此,竟還要我們去見證這份沒得選的命運……所以我才不感興趣。」

「你啊……我不攔你,可……你自加小心吧。」

而眼下,孤身一人,身處寥廓的結界之中,他卻隻能苦笑著嘆一句,隊長啊隊長,你這如意算盤可是打得不準。可為何千軍萬馬,偏偏隻有自己一人進得結界之中;而曼殊沙華突然發難,又是為何,他則一概不知。他回身,伸手觸碰結界壁。結界固若金湯。看來現在,既然出不去,沒奈何,隻有向內了。

湯汝則向著神花的方向一路向內。那花神曼殊沙華依舊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可等到祐德離神花足夠近的時候,突然,正四麵體結界內又生出一個內嵌的結界,將他圍在其中。結界壁不透光,但是能夠微微作亮,照亮內部。這一下,天,地,曠野與蒼穹,以及千萬神族戰士,一並隱去。其內,隻有湯汝則、曼殊沙華兩人,連同那一株高聳的神花。

湯汝則依舊依舊不明所以。但至少他能夠確定一點:這一切必是曼殊沙華有意為之。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麼呢?自己不過是一介普通的神族士兵,甚至並無半點官職,如此大動乾戈,實在是難以理解。

不過當下,比起思考這些,更重要的事,還是應當想想自己應當如何應對。自己的唯一目標是阻止曼殊沙華前往神魔決戰的戰場。按理說,若是曼殊沙華不作行動,自己便不應當做出任何挑釁的舉動。可眼下,曼殊沙華這已經算是發難了。再者說,這重重屏障之中,若是曼殊沙華解決掉自己,那便是死無對證,全憑她一人之詞,她便要說是神族挑起事端,那也隻好任由她說。更何況,若是她想要出手相助於魔族,難道還需要編造些什麼理由嗎?

想至此,湯汝則不再猶豫,踏劍慢慢向前飄行,伺機而動。縱使自己與曼殊沙華實力相差懸殊,但是但凡能拖得住一時,也是為神族做了一份貢獻。

誰知那曼殊沙華卻隻是閉目打坐。直至兩人幾乎麵對麵,湯汝則此時卻也是心中發怵,便持劍以待。不過,也就是此時,曼殊沙華起身,手中法杖幻形。湯汝則心下一驚,身後五柄飛劍呼之欲出。卻隻見曼殊沙華抬手,摘下兜帽。她的法袍兜帽從來是壓得極低,幾乎遮蓋住了大半副麵孔,不輕易示人;而今,湯汝則得以一窺其真容。

第一眼望去,湯汝則心裡便隻剩下一個念頭——她真是美得驚人。丹唇微啟,噙著笑,雖無半分言語,然千言萬語都似在其中矣。一雙眸子,明淨澄澈得恰如那泰坦星上的湖泊,如明鏡止水一般,卻又在不動聲色之中透著矜持的些許情意。那一對瞳仁,卻是如鮮血染出的顏色一般,又似含苞的彼岸花,殷紅之中攜著妖艷。最吸引人的當屬其如瀑一般的長發,披在身後,卻不顯淩亂。恍惚間,湯汝則竟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活生生的人,還是天仙落了凡間,亦或是一尊點了睛的菩薩神像。頓時,他便怔在那裡,隻是望著。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緊接著,湯汝則便回過神來。也不知是何處而生的勇氣,他提劍直指,說著:「神族左軍中部湯汝則,特來征討!」

「征討嘛……倒是也可以……」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湯汝則,話語中不乏調笑的意味,「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卻是為何來討伐我?」

「為何?」這一下子給湯汝則問懵了。他隨口便說:「神魔不兩立,我討伐你,天經地義!」

「哦?這個理由卻不是很讓人信服啊……你一麵說著神魔不兩立,一麵又要神魔兩族統一,這可是自相矛盾。還有別的理由嗎?」她笑吟吟地說道,似乎根本未曾在意湯汝則的宣戰。

「這……」反倒是湯汝則,一下子有些啞口無言。他略一思索,隨即說道:「縱使如此,我便為你手下的冤魂討個公道!」

「呀,呀,這就更有些穿鑿附會了……神魔紛爭,殺伐乃是不可避免之事。我倒想問問,不知你手底下又有多少冤魂呢?而且,信不信由你,我自古而今,從未殺過人。」

這一下,更讓湯汝則難以接口。於是他又這樣說:「縱使你所言屬實,但特裡同一役,你將我軍圍困在此,卻不知多少將士折損了性命,這,你也能開脫得了嗎?」

「我身為魔族將軍,自然是要聽命於魔王,著手布防,以禦外敵。不然,難道要我臨陣倒戈,方才合理嗎?再者說,你們將我這地盤弄得麵目全非、一片狼藉,我卻還未找你們算過賬呢。不知這筆賬,又該算到誰的頭上?」

曼殊沙華言辭犀利,但語氣卻仍是那樣矜持,娓娓道來,便仿若從她口中說出的,不是什麼關乎神魔兩族生死存亡之大事,倒像是些家長裡短一般。見得湯汝則窘迫,她笑了起來。但又不及湯汝則再說些什麼,曼殊沙華說道:「來吧。」

「來……什麼?」

「你不是說要討伐我嗎?出手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湯汝則自然是全力出手。一時間,除了手中的玉衡、腳下的天璣,其餘五把劍齊攻,橫豎交錯地飛舞著。但曼殊沙華是不慌不忙,甚至都不怎麼動用能力,一柄法杖作長槍,將那五柄飛劍依次接連格開,一時間當當當當之聲不絕。湯汝則見狀,運起七星劍陣,飛劍亂舞,湯汝則的身形也是來回穿梭,不時攻上前。這若是換了旁人,在如此亂披風式的進攻之下,自然是捉襟見肘,難以完全抵擋。可這曼殊沙華卻如同算準了每次進攻會從哪裡、以什麼角度、用什麼力道打來一般,一柄法杖揮舞成風,甚至看得湯汝則都有些目眩。數招過後,曼殊沙華甚至隻是靜靜地漂浮在原處,未曾移動分毫。

湯汝則心知自己同曼殊沙華實力有差距,卻不曾預料差距如此懸殊。可他卻毫無懼意。他,連同至此的萬餘名神族將士,他們既然敢來到這裡,那便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的。因此,他反而是隻攻不守,覷準一個進攻的空隙,略作整頓,隨後飛身而起,七柄劍分從七個不同的方向,齊齊攻向曼殊沙華。

然而隻在一瞬,湯汝則隻覺,一股能量短暫地爆發開來,如迎麵的海潮一般,徑直拍擊在湯汝則身上。好在是這股能量轉瞬便消失,湯汝則能勉強接下,但卻也足以震開周遭六柄飛劍了。方寸間,湯汝則被這能量震得攻勢大亂,曼殊沙華欺身上前,以杖作錘,一招橫掃。湯汝則連忙長劍豎立作防禦,一擊之下,湯汝則被擊飛數十米遠,甚至不得不放開手中的玉衡、以足踏之,方才穩住身形。

湯汝則捯兩口氣,定了定神,卻是繼續攻向前。可這次,曼殊沙華的打法又不一樣了。隻見其身形飄忽,閃轉騰挪,卻偏偏不出半招;然湯汝則之劍陣便如同中了什麼魔咒一般,一招招的使將出來,卻偏偏是動不得曼殊沙華分毫。突然,曼殊沙華出招,隻見其右手持法杖,左手從法袍中探出,小指、無名指、中指依次彈出;湯汝則凝神戒備,卻是不見有何異動。然而,恍惚間,湯汝則隻覺得這個手勢無比熟悉。沒來由地,不知不覺間,他竟也跟著這樣做了。

轉瞬之間,甚至連湯汝則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天璿劍便一閃而過,插在了湯汝則手所指方向的地麵,發出錚的一聲鳴響。劍鳴悠揚,卻如同勾起了悠遠的記憶一般。一瞬之間,湯汝則腦海中飄過一幅畫麵。畫麵大半是星空;下方一小片,似有地麵,然而是在太過昏暗,分辨不清。緊接著,是天璣劍。同樣的鳴響,同樣的記憶閃回,又是另一幅景象,但也是同樣的昏暗一片。隨後是天權劍……這三柄劍均是劍身一晃,隨即便如連珠般插在了地麵上。可就是這一瞬間,對湯汝則來說卻如隔世一般。記憶翻湧激盪,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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